“……”
    靈韻深吸一口氣，嗔道，“宗門有膳堂，我也不會做宵夜。”
    真是不知，這廝想敲的是哪個門啊？
    她是不懂多少人情世故，可不是白癡。
    她天生木屬性的體質，對每個人善惡的感知力很敏感，他分明一身正氣，為何偏偏要裝出這種不雅之人呢？
    況且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自己早晚會成為他的道侶，但話本裏說了，容易得到的東西，男人往往不珍惜。
    倒不如適當的吊一下他胃口，然後嗯哼！
    月光下的紅唇，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此人無論是實力，還是品行，又或者相貌，皆無可挑剔，若要為了宗門的未來，尋上一位道侶做靠山，他再合適不過。
    總之，自己心裏對他的那份喜歡做不得假，便也不算利用，隻是如今的他，怕是對自己並無愛意。
    來此，是順手幫她解決麻煩，其次，若她猜想不錯，此人作為魔門的宿命之敵，又豈可孤立無援？
    還有什麽樣的援手，比得上一宗之主，成為他的女人更可靠？
    “道友，請。”
    靈韻噙著清雅的笑，附帶著推開了院門。
    慕長歌邁步而入，院內布置清雅，靈氣氤氳，是個不錯的居所。
    兩人在院中石桌旁坐下，靈韻素手輕抬，取出一套精致的茶具。
    俯下身，水流注入杯中，這個角度恰好能讓她的頸部線條，以及一抹若隱若現的雪白，落入對方眼中。
    她將茶杯推至於慕長歌麵前，“這是我宗的靜心雲霧，希望合道友口味。”
    “仙子親手沏的茶，自是極好的。”
    慕唱歌端起茶杯，目光落在她臉上停留片刻，而後品了口，“好茶，清洌甘醇，餘韻悠長，一如仙子其人。”
    “道友過譽了，還未請教，道友仙鄉何處？”
    靈韻麵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心中暗啐這人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撩撥，故作浪蕩。
    她方才沏茶時給了他機會，他卻下意識避過，刻在骨子裏的正氣，非刻意就能夠改變。
    “北域，碧霄宮。”
    慕長歌放下茶杯，坦然道。
    靈韻執壺的手，幾不可查地顫了顫，美眸中掠過一絲真正的驚詫。
    四域之間各有天然屏障阻隔，非大機緣、大神通者不可跨越。
    莫非他真是天命所歸之人，得天地氣運所鍾？
    這個猜測讓她心中對慕長歌的評價，又拔高了一層，同時也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原來道友來自北域，依方位而言，想必是經過了東域與南域？”
    靈韻看似不經意地繼續問道，“不知道友此前，可曾結下過其他道侶？”
    “但凡頂尖宗門的執掌者，都是我的道侶。”
    “？！”
    靈韻倒茶的動作徹底僵住，饒是她心思玲瓏，也沒料到得到這樣一個答案。
    如此直白，如此囂張！
    她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友可真是實誠。”
    “自然。”
    慕長歌笑得坦蕩，“對仙子，我沒什麽好隱瞞的。”
    “道友找尋她們，是出自真心實意，還是有其他深意？”
    “她們每一個，都是我所愛之人。”
    他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眼神真誠，讓人無法懷疑他的真心。
    靈韻凝視著他，片刻後，歎了口氣。
    “也是，以道友之能，她們怎會不動心，我亦深信道友出自真心。”
    她話鋒一轉，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靈韻尚且不明，以道友的實力，似乎不見得需要她們幫助？”
    這才是她最疑惑的地方，如此強者，為何要四處收集強者做道侶，他自己就是最大的強者。
    慕長歌掌心向上，一團蘊含著至陰至柔，散發著磅礴浩瀚靈氣的靈璿浮現其上。
    “這是、太陰本源！”
    靈韻驚駭到起身。
    “沒有她們，我不會擁有如今的實力。”
    他收起了靈璿，“同樣，與我一起，對她們的修行亦然如此，我也從未強迫過她們，甚至”
    “她們會強迫你？”
    靈韻搖頭失笑，“倒是人之常情，你在女人眼裏，那就是一塊行走的肥肉，都想吃上一口。”
    “那麽仙子作何抉擇？”
    慕長歌看著她的眼睛。
    靈韻修長的手指微微蜷縮，“我承認，道友本身極具魅力，我對你，確實很有好感，還有些情難自禁。”
    她緊蹙著眉頭，“但我修的是無情道，此道並非絕情絕性，恰恰相反，需要入世體情，方能超脫，達到至情至性的圓滿境界。”
    “所以，我更希望，待我真正看清自己的心，待我真正喜歡上你，愛上你的那一刻，在毫無保留地將自己交給你。”
    “而非一份誘惑，或是一時衝動，不知道友可理解？”
    她既表達了自己的意願和原則，也隱晦地承認了對他的興趣和可能性，將選擇權又巧妙地拋回給了慕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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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韻沉默片刻，盈盈起身，“夜色已深，道友一路勞頓，還請好生歇息，靈韻這便不打擾了。”
    她轉身欲走。
    慕長歌叫停她的腳步，遞過一枚儲物戒。
    靈韻疑惑接過，神念一掃，頓時嬌軀一顫，美眸中滿是震驚！
    儲物戒內並非什麽奇珍異寶，而是數千枚丹藥，品階最低的也是地階下品，天階丹藥也不在少數。
    如此數量的靈丹，足以讓逍遙仙宗的實力，提升一個大檔次。
    “道友、這太貴重了，靈韻不能收！”
    這禮物重得讓她心驚。
    慕長歌的語氣不容拒絕，“無妨，不想想自己，總要想想那些拚死拚活的弟子，再者，這本是我的因果，區區靈丹不算什麽。”
    不等靈韻再說什麽，他指尖又亮起一點靈光。
    靈韻下意識想躲，卻感受到那靈光並無惡意，反而傳來一股無比契合她體質的磅礴生機與道韻。
    “此為青帝長生功，可彌補自身易被邪氣侵蝕的缺陷。”
    隨著功法信息湧入腦海，靈韻呆立原地。
    天階極品！
    還是完美契合她木係靈體的頂級功法，他甚至還看出她體質的不足之處，並給出完美的解決方案。
    這份體貼和饋贈，遠超她的想象。
    “我送仙子出去。”
    慕長歌起身引她向院門走去。
    靈韻恍恍惚惚，直到走出門，清冷的夜風吹在臉上，才稍稍回神。
    她回頭，看見慕長歌並未進屋，而是坐在了蔓青閣的屋頂之上。
    他背對著她，玄袍在夜風中拂動，手中拎著一個酒壺，對著天邊那輪清冷的孤月，仰頭灌了一口。
    她看到他的背影充斥著落寞與孤獨，還有一種深藏的，化不開的傷感。
    靈韻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
    他是在思念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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