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作何感受？”
    方長笑眯眯地看著白熙苒。
    白熙苒皺了皺眉，懶得理會，直接離開。
    方長在後麵喊道，“師妹，為兄勸你還是放棄吧，慕前輩那樣的人，不是你能駕馭的。”
    “不關你的事！”
    白熙苒腳步微頓，繼而邁開步子。
    她與方長一個是聖女，一個是聖子，宗門之中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們，可說心裏話，白熙苒對下任聖主的位子不感興趣。
    她隻想修煉和變強，想如前任聖主雲清璃，和太上長老妙音這般，有一日飛升上界，成就道果。
    可在這個位子上，她與方長就必須互相攀比，暗自爭鬥，至少要在其他弟子看來是這樣。
    他們兩人皆是年輕弟子一代中的翹楚，也代表著這北域第一宗門，新一代弟子的顏麵。
    倘若他們兩人不帶頭爭鋒，下麵的大部分弟子也會失去攀比心，這對整體修行而言並不利。
    從她和方長成為聖子聖女以來，兩人就知曉了這個無形的規則。
    方長為人懶散，頗有天賦，更喜歡率性而為，他做聖主是要證明碧霄宮並非陰盛陽衰。
    如今慕前輩的橫空出世，就是最好的證明，可讓她奇怪的是，這廝放著大好的機會，竟沒有拜師的想法。
    實際上方長比她看得更要透徹，心知慕前輩這樣的人不會收徒，隻因兩個字，麻煩。
    若是請教修煉之事，那位前輩也不會吝嗇。
    “唉，不見棺材不落淚。”
    方長攤了攤手，“也罷，就隨你去吧。”
    如今他隻想活成慕長歌那樣，做個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的男人，希望白熙苒道心不要受挫，修為止步不前可就麻煩了。
    不過以這女人的性子，即便失敗了，應該無大礙。
    反之，不做嚐試對她是個心魔。
    可以預料的是，無論這次嚐試結果如何，白熙苒回來後必會閉死關，直到她葉靈曦飛升為止。
    得了，既然有那麽點虛榮，他可不想等到白熙苒將來出關，自己的修為落後於她。
    不想比較又要比較一番了，想要在關鍵時刻裝個大的，豈能沒點實力，或許他就是比較享受，白熙苒這種高傲的女人崇拜他。
    ……
    禁地，太陰靈泉旁。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靠近，葉驚瀾起身，紅唇勾起一抹笑意。
    “夫君怎的來我這兒了？”
    她唇角偷笑，“莫不是沒地方去了，想來躲個清淨？”
    慕長歌臉上閃過尷尬，咳嗽一聲。
    他低頭，下巴蹭著她的頭頂，嗅著令人陶醉的芳香，“小音兒飛升了，你怎麽想的？”
    “碧霄宮總是要有人照看。”
    葉驚瀾在他懷裏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聲音輕柔。
    慕長歌撫摸著她的長發，“音兒與我說，這一世你隻想為我而活，既如此，何必在意那麽多？”
    “那我說實話，我就是想在下界陪著你，等你飛升我再過去尋你。”
    她又道，“這樣你在此界，至少還有我能為你分擔一些。”
    “真的隻是這樣？”
    慕長歌語氣探究。
    她抬起頭，美眸中流動著狡黠與深情，“女人的心，向來不會說謊，若不信，那便親自感受。”
    眼前的嬌俏可人，一手勾住腰間絲帶，一手悄然畫出一道靈光，將他們與月色泉水隔絕開來。
    靈光氤氳。
    遮去了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
    另一邊。
    白熙苒獨自來到一處溫泉邊。
    月光下，她纖指輕解羅裳，外裙順著光滑的肌膚滑落，露出線條優美的玉背，和不堪一握的纖腰。
    中衣，裏衣，整齊地疊放在池邊的青石。
    最終，一具完美到如同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胴體，浸入溫暖的泉水中，隻留下圓潤的香肩，精致的鎖骨在水麵之上。
    她舒服地喟歎一聲，閉上眼，指尖彈出一道靈訣，布下一層堅固的結界，以防他人窺探與打擾。
    溫熱的水流，包裹著她的身體，難以撫平紛亂的心緒。
    她決定再去桃林試最後一次，即便不成功，心不再有執念。
    半個時辰後，她來到了桃林。
    院子門開著，門框上倚著一個懶洋洋的俊美青年。
    白熙苒愣了下，剛想問眼前之人是誰，又為何會在桃林，感知到對方身上逸散出的那股威壓後，似是想到了對方的身份。
    “晚輩白熙苒，見過前輩。”
    她執手一禮，眼前這人的本體，雖是隻靈獸，卻有散仙巔峰修為。
    那日慕前輩踏著飛舟歸來後，這隻靈獸帶給她不小的震撼。
    白熙苒行過禮，這才道，“熙苒想見慕前輩一麵，請教幾個修行上的難題，可否勞煩前輩通傳一聲？”
    “主人不在，你稍作感知便知。”
    小黑抬了抬眼皮，慵懶地打了個哈欠，“你並非第一個來的，但我希望你是最後一個，實在不想有人打擾我的美夢了。”
    “此物送與前輩，作為賠禮，我這便離開。”
    白熙苒眼神黯淡，知道再無希望。
    她手掌一翻，取出一塊超大的靈獸腿骨遞給小黑，“晚輩告辭。”
    小黑看著手裏的骨頭茫然眨眼，上麵的肉呢，又為何隻給它塊骨頭，隨即臉色又是一黑。
    這小丫頭，該不會是把他這個堂堂遠古神獸葬金鼇，以及神獸麒麟的化身，當成狗了吧？！
    豈有此理！
    “站住！”
    隨著喝聲，白熙苒疑惑回頭。
    小黑站直了身體，臉上的玩世不恭，收斂了幾分。
    “主人讓我給你帶句話。”
    他一字一句，“真龍天子何處尋，百年之後赴神煌。”
    小黑又丟過去一枚儲物戒，“這裏麵是主人給你的修煉資源，百年之後，你若無法突破渡劫，那便不用去了。”
    白熙苒神識一探，被裏麵海量珍貴的資源，震撼到說不出話。
    她握緊戒指，對著小院的方向深深一拜。
    “勞煩前輩替我轉達，熙苒謝過前輩恩賜，百年之內，我定當竭盡全力，必不負前輩所望。”
    聖主寢宮。
    小院內，葉靈曦獨自坐在石凳上，望著天邊皎月，若有所思。
    隨著輕微的腳步聲，她扭頭看去。
    “熙苒？這麽晚了，怎麽還沒休息？”
    “打擾師尊清淨了。”
    白熙苒走到近前，行了一禮，“弟子想問，神煌在何處。”
    “神煌？”
    葉靈曦微微一怔，隨即了然，“你去過桃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