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豪所部，以土工作業的方式，繼續向前掘進。
    然而，日軍也不是傻子，結城結弦立馬便看出了朱豪的目的。
    朱豪想要縮短距離，提升川軍士兵的射擊精準度，結城結弦怎麽可能如他所願？
    當即，結城結弦立刻下令，對朱豪的工兵部隊展開炮擊。
    炮擊工兵，讓朱豪所部的土工作業，收到了巨大的影響。
    掘進的速度，慢了不少，且付出了巨大的傷亡。
    和之前一樣，朱豪隻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一點辦法都沒有。
    最讓人絕望的，還是第二天。
    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加班加點的幹。
    結果第二天，好不容易將距離縮短了，人家鬼子直接給你來了一手，敵進我退。
    就保持兩百米的距離，敵進我退，敵退我進。
    一時之間，搞的朱豪無計可施，無比的煩躁。
    當天，日軍繼續對朱豪所部展開猛烈的攻擊。
    一天打下來，朱豪所部的傷亡，達到了上千人。
    夜裏，日軍停止了進攻。
    經過了一整天的戰鬥，91軍的戰士們，都是無比的疲憊。
    而朱豪更為疲憊，他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
    但他卻依舊強行支撐著，沒有睡下去。
    將戰士們集中在陣地之上，看著眼前灰頭土臉的戰士們，朱豪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弟兄們，和鬼子交過手了，鬼子的戰鬥力，你們也都看到了吧？”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鬼子確實是厲害。”
    “武器裝備，戰鬥素養，遠遠比我們91軍要強得多。”
    “而這也不能怪你們，畢竟鬼子早早的就開始了西式教育。”
    “他們的士兵，都接受過所謂的高等教育，每個士兵都能讀書寫字。”
    “可能你們認為，讀書寫字和打仗沒有關係，但實際上鬼子向我們證明了，有關係，有很大的關係！”
    “會讀書，會學習，代表著他們具備著強大的學習能力。正因如此，他們打槍打的比我們好，打炮打的也比我們好。”
    “承認敵人很強，承認自己很弱，這一點並不丟人。”
    “落後就要挨打，這種滋味，現在你們也都體會到了吧？”
    “除了教育方麵的問題，還有經濟方麵，包括管理方麵。”
    “鬼子吃的好穿得好，雖然個頭都不高，但卻很強壯，身體素質遠超我們。”
    “他們還有著專業的射擊訓練，每個士兵，都會有充足的實彈進行射擊訓練，所以你們應該都能感受到，鬼子個個都是神槍手。”
    說起這些，朱豪的語氣之中，充斥著滿滿的無奈和無力，以及幾分悲涼的感覺。
    之前意氣風發，迫不及待的想要和鬼子幹仗的川軍戰士們，此時也都是個個低著頭。
    說實話，這兩天打下來，鬼子也確實是給他們好好的上了一課，讓他們明白了，什麽才叫做軍事強國，什麽樣的軍隊，才是一支真正強大的軍隊。
    隻是現在，他們不明白，為什麽朱豪忽然之間要說這些。
    這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嗎？
    不過跟著朱豪的老兵，卻是明白朱豪的。
    他們都知道，朱豪是一個愛兵如子的人，他沒把自己的士兵當做是可消耗品，而是真正的拿他們當兄弟。
    一開始，朱豪下令讓人戒大煙，那些抽大煙的人還不理解。
    如今，和鬼子打起來了之後，他們方才明白，為什麽要戒大煙。
    原本他們的身體素質本來就不行，還踏馬的抽大煙，更是讓他們雪上加霜。
    抽大煙抽的一個個的骨瘦嶙峋的，一看就弱不禁風的樣子。
    這種軍事素養，拿什麽和鬼子打呀？
    此時，陣地不遠處，卻是多出了兩個人。
    那二人，便是周芷蘭和阿昌叔。
    昨夜朱豪的命令下達之後，阿昌叔就立刻帶上了周芷蘭，來到了陣地之上。
    看著情形，以及朱豪說的那些話，阿昌叔和周芷蘭都能聽出來，仗打的並不是那麽的順利。
    整個91軍，此時全都垂頭喪氣，士氣低迷。
    然而，忽然之間，有人大喊道：“軍長，我曉得我們打得不好，我們確二八實不如鬼子。”
    “但是兄弟夥些沒得一個是孬種，是懦夫！”
    “鬼子確二八實有點凶，但我覺得鬼子越凶，我們就越要打！”
    “不然的話，鬼子遲早打到我們屋頭去。我三個月前才娶的婆娘，我肯定不想鬼子狗日的耍我的婆娘！”
    人群之中，又是有人說道：“軍長，狗娃子說的沒得錯的，鬼子越凶，我們就越要打！”
    “啥子都不說了，兄弟夥些別的本事沒得，就是不怕死！”
    “日他先人板板的！大不了老子們三個換一個，頂天五個換一個，十個換一個！”
    “就和他們打，打到沒得人為止！”
    所有人此時也都是紛紛高舉著拳頭，響應著：“對頭對頭！”
    “和他們打！和他們換命！”
    “我們不能後退！我們不能丟川軍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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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長，啥子都莫說了，弄他龜兒子！”
    ……
    朱豪看著眼前這些視死如歸，悍不畏死的弟兄們，內心之中也是五味雜陳。
    而他心裏，更多的，則是欣慰。
    原本以為，戰鬥不順利，弟兄們更多的是需要他的安危，需要他來提升士氣。
    但那卻沒有想到，此時卻是他這個軍長，需要弟兄們的安慰。
    不由的，朱豪的眼眶紅了起來，哽咽的說道：“好啊！好啊！”
    “兄弟夥些都是好樣的，都是我們川中的鐵血男兒！”
    “你們說得對！就算是打不過，我們也要和他們打！”
    “都說我們川軍是爛部隊，莫法打仗，這盤我們就讓他們看看，我們川軍到底有不有法打仗！”
    “這盤老子們就發個尿罐子脾氣！和龜兒子小鬼子拚了！”
    “日他的媽！看他好大個煙鍋巴踩不熄！”
    “老子們就是全部死在這兒，也要濺龜兒子小鬼子一身血！”
    粗魯的罵了一番之後，朱豪積壓了許久的情緒，也是得到了釋放。
    情緒釋放之後，他便立刻將話題扯了回來，對著弟兄們吼道：“兄弟夥些！”
    “你們也都看出來了，鬼子的射擊水平和打炮的水平，都在我們之上！”
    “和他們打陣地戰，死路一條！”
    “老祖宗說得好，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抬頭看看天上，月亮不大，也沒得星星！”
    “月黑風高，正是殺人的好時機！”
    “所以現在，全體上刺刀，和龜兒子小鬼子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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