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縣西北，四十裏鋪。
    孫震回頭看了看朱豪身後那支雖然人數銳減，但依舊保持著軍人姿態的隊伍，眼中閃過一絲驚歎：
    “你這144師，組建不過三個月吧？就能有如此戰力，在滕縣硬抗日軍精銳數日，還能從重重包圍中殺出來，嘖嘖，你小子練兵的本事，真是神了！”
    朱豪謙遜地笑了笑：“孫大哥謬讚了。都是弟兄們悍不畏死，用命換來的。我這個師長，不過是占了大家的光。”
    他頓了頓，語氣沉重了些：“隻是，可憐我那些長眠在滕縣的弟兄們……”
    孫震默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他們是為國捐軀，死得其所！我們活著的人，就要替他們多殺幾個鬼子，才對得起他們的在天之靈！”
    兩人並肩而行，身後是兩支川軍部隊匯合後略顯嘈雜的人流。
    簡單的休整和傷員救治後，部隊開始向第二十二集團軍的臨時司令部轉移。
    一路無話，數日後，朱豪終於在集團軍司令部見到了總司令鄧錫侯。
    鄧錫侯年近五旬，方麵大耳，神態威嚴，但見到朱豪，臉上卻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他與朱豪也算是老相識了，早年間朱豪在川中嶄露頭角時，鄧錫侯就對他頗為賞識。
    “朱豪弟娃，一向可好啊？”鄧錫侯親自給朱豪倒了杯熱茶，語氣親切。
    “托鄧總司令的福，過得還要得。”朱豪接過茶杯，恭敬地說道。
    一番寒暄敘舊之後，鄧錫侯和孫震將話題引到了正事上。
    “朱豪啊……”
    鄧錫侯放下茶杯，看著朱豪，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
    “你在滕縣打得不錯，以一個新編師的兵力，硬是拖住了日軍第十師團的主力好幾天，為整個徐州戰場的戰略部署爭取了寶貴的時間。這份功勞，我和李長官，都記在心裏。”
    孫震在一旁接口道：“是啊，豪娃，你這次可是給咱們川軍大大地露臉了！現在第五戰區上下，誰不誇你朱豪指揮有方，麾下將士英勇善戰？”
    朱豪連忙擺手：“鄧總司令，孫大哥，可不敢這麽說。朱豪隻是盡了軍人的本分。若說功勞，那也是前線所有將士用鮮血換來的，小子愧不敢當。”
    鄧錫侯微微頷首，對朱豪這種不驕不躁的態度很是滿意。他沉吟片刻，說道：“朱豪，你以前就是個軍長，現在是144師師長，雖說兵力和以前差不多，但我總覺得，以你的能力，屈居一個師長之位，有些太委屈你了。”
    孫震也點頭附和：“總司令說的是。豪娃，憑你的本事，當個軍長都綽綽有餘！你看我，現在兼著41軍軍長，集團軍這邊的事情又多，實在是分身乏術，對41軍的弟兄們也多有虧欠。”
    朱豪聞言一怔，隨即笑道：“鄧總司令，孫大哥，你們這話可就折煞小子了。隻要能打鬼子，為國效力，別說是師長，就是當個團長、營長，小子也心甘情願，絕無半句怨言。”
    鄧錫侯和孫震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笑意。
    鄧錫侯端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朱豪，我和孫軍長商量了一下。孫軍長既然分身乏術，那他這個41軍軍長的擔子，我看，不如就由你來挑起來吧。”
    “噗——咳咳咳！”朱豪剛喝進嘴裏的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嗆得他連連咳嗽。
    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鄧錫侯和孫震：“鄧總司令，孫大哥，你們兩個還是別拿我開玩笑了？”
    鄧錫侯卻是一臉嚴肅：“朱豪，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孫震也在一旁幫腔：“豪娃，總司令是認真的。我們都覺得，你完全有這個能力。41軍雖然之前也是我的老部隊，但交給你，我放心！”
    朱豪看著鄧錫侯和孫震認真的表情，知道他們不是在說笑。
    他不是個矯情的人，送上門的好處，沒有往外推的道理。
    更何況，執掌一個軍，意味著他將有更大的權限，更多的兵力，能更好地施展自己的抱負，更痛快地殺鬼子！
    朱豪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
    他站起身，對著鄧錫侯和孫震鄭重地敬了個軍禮：
    “承蒙總司令、孫副司令錯愛！朱豪才疏學淺，恐難當此重任。但國家危難之際，軍人自當萬死不辭！”
    “既然二位老哥信得過我朱豪，朱豪定當竭盡所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絕不辜負總司令和孫軍長的厚望，絕不辜負41軍的弟兄們！”
    他沒有過多推辭。機會來了，抓住了才是硬道理。
    鄧錫侯和孫震見他答應下來，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好！好！好！”鄧錫侯連說三個好字：“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朱豪，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川軍第二十二集團軍第41軍軍長！人事任命，我會立刻上報委座和第五戰區司令部備案。”
    孫震也哈哈大笑道：“豪娃，以後咱們就是平起平坐的同僚了！有什麽需要哥哥幫忙的，盡管開口！41軍的那些兔崽子們，要是哪個不聽話，你告訴我，我替你收拾他們！”
    朱豪心中一暖，笑道：“那以後可就要多仰仗孫哥了。”
    司令部內的氣氛頓時變得輕鬆愉快起來。
    鄧錫侯當即吩咐準備便宴，一來為朱豪接風洗塵，二來也算是慶賀他履新。
    席間，觥籌交錯，三人談笑風生。
    朱豪也趁機向鄧錫侯和孫震請教了一些關於41軍的情況。
    他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這個軍長的位置，可不是那麽好坐的。
    接下來，等待他的，必然是更多的挑戰和責任。
    但朱豪無所畏懼。
    他有係統在手，有滿腔的熱血和抗日的決心，更有這群信任他的袍澤弟兄。
    他相信，未來的路，隻會越走越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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