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嘛寶寶？”時笙很想要抱住白羽汐，但是目前做不到。
    時笙的手掌懸停在半空中，指尖堪堪擦過白羽汐輕顫的衣襟。
    二人仿佛被罩在透明的琉璃罩中，任何觸碰都會泛起漣漪般的波紋。
    她試圖將手臂環過她的肩，卻隻能看著素白衣袖從自己掌心流淌而過，像握住一捧隨時會消散的月光。
    “就是......就是我之前做的那些夢。”白羽汐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
    她的語速快得如同被狂風吹散的蒲公英一般，與此同時，她的指尖也在無意識地絞著衣角，顯示出她內心的驚訝。
    “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幾個。”白羽汐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繼續說道。
    “嗯嗯，我想起來了。”時笙點點頭，表示自己記得白羽汐曾經跟她講過這些夢境。
    “你還提到了西津渡那次。”時笙補充道，似乎對那個夢境印象特別深刻。
    “所以我知道我們現在是朝代了。”白羽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重要的線索，她的眼睛亮了起來，做出了一個福爾摩斯思考時的經典動作——用手托著下巴。
    “是明朝。”白羽汐斬釘截鐵地說道，仿佛這個答案已經在她心中盤桓已久。
    “所以說我們打開錦囊就，嗯，應該算是來到了明朝？”時笙看向白羽汐，眼中透露出一絲好奇和驚訝。
    “還挺神奇的哈。”白羽汐微微一笑，似乎對這個發現感到既興奮又新奇，“既來之，則安之。”
    “要不要跟上去？”白羽汐突然提出一個建議，她的目光落在了遠處已經跑遠的兩個小孩身上，想要經曆自己夢境裏沒有經曆過的那些事。
    “嗯，也好。”時笙略加思索，便同意了白羽汐的提議。
    時笙和白羽汐雙雙抬腳，話音未落，時笙突然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眼前景象驟然變化，喧鬧的市井聲浪撲麵而來，糖炒栗子的焦香混著油墨氣息鑽進鼻腔。再定睛時，兩人已站在兩個孩童身後不足三步之處，衣擺還殘留著空間躍遷的微風。
    “哇偶，縮地成寸。”白羽汐小小的開了個玩笑。
    白羽汐有些誇張地張開雙臂，作勢要擁抱整條街道。
    雕花門樓投下的陰影在她臉上跳躍，襯得那雙杏眼愈發明亮。
    街邊茶樓裏傳來說書人的醒木聲，遠處運河上傳來漕工號子，簷角銅鈴在晨風裏叮當作響。
    “辰哥哥，等我們買完醬油，用剩下的錢去買新出爐的糕點可好？”白羽汐記憶裏那個叫依依的小女孩牽著比她稍高的男孩。
    “嗯。”辰哥哥點點頭，很自然的挽住身旁人兒的手。
    辰哥哥依依的手牽著，二人穿過熙攘的集市，油紙傘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晃動的影子。
    白羽汐和時笙隱在人群後，看著那個紮著總角的小男孩被身旁的姑娘護著。
    “哇偶，青梅竹馬。”白羽汐站在時笙邊上當起了磕學家，“嘿嘿，什麽都磕，隻會讓我營養均衡。”
    “隻是有點可惜。”白羽汐的目光垂落在時笙的手上，“我現在牽不了你的手呢。”
    二人繼續跟著這兩個小孩兒，看著她們逛了大上午的集市，接近晌午了才回家。
    “我們也走......？”白羽汐扭頭看向身側的時笙，再一回頭時，“發現已經來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二人再睜眼時，市集已換了模樣。
    青石板路變成了夯土街道，兩側店鋪的簷角掛著獸骨風鈴。
    行人裹著厚實的皮毛，腰間綴著銅鈴鐺的駱駝隊從街心穿過。
    白羽汐抬頭，漫天飛雪中，兩個熟悉的身影正倚在茶樓欄杆邊。
    “不是，我們不會又穿越了吧？”白羽汐向四周張望著，直到......看到了兩個和記憶裏眉眼相似的少年。
    “嗯應該是時間向後推移了一些。”時笙點頭，“那兩個小孩長大了。”
    “而且我們現在好像在北方誒。”白羽汐扭頭看了看四周，認真分析道，“服飾都變了很多。”
    “小汐。”時笙忽然貼近了白羽汐的耳朵，“我發現了一件事情哦。”
    “什麽事呀？”白羽汐扭頭，耳垂不經意的劃過時笙的嘴唇。
    “嗯，那個辰哥哥，現在應該叫辰姐姐了吧？”時笙捂嘴偷笑。
    “怎麽看出來的？”白羽汐再次“認真分析”。
    “好像不太能區分古代男女的服飾。”白羽汐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有點尷尬。
    隻見那眉眼如畫的少年穿著玄色錦袍，毛皮領子襯得膚色如玉，赫然是長大後的辰姐姐——白羽汐定睛一看，這才發覺其胸前已隆起，分明是個女子。
    而她身旁的依依出落得亭亭玉立，正將手爐塞進對方掌心，發髻上斜插的玉簪與當年那枚半玨嚴絲合縫。
    "這時間線跳得有點猛啊......"雖然說感受不到寒冷，但是白羽汐還是下意識的搓了搓凍得發紅的鼻尖。
    茶樓裏的炭火熊熊燃燒著，散發出陣陣暖意。辰姐姐斜倚在窗邊，身姿優雅，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上精美的暗紋，仿佛在沉思著什麽。
    依依則蹲在炭盆邊，專注地烤著紅薯。火星不時地跳躍著，發出劈啪的聲響，映照得她的臉頰如熟透的蘋果一般緋紅。
    白羽汐和時笙坐在鄰桌，傾聽著周圍人們的談話。
    隔壁桌的商賈們正熱烈地討論著西域的駝隊和東海的鮫紗，他們的聲音此起彼伏，充滿了商業的氣息。
    忽然，白羽汐突然感覺到桌下有一隻手輕輕地捏住了她的手，嗯，就是這麽感覺的。
    她有些詫異，下意識地朝桌底看去，隻見時笙的手正覆蓋在自己的手上，她的手指修長而溫暖。
    白羽汐抬起頭，與時笙的目光交匯。
    時笙的眼中透露出一絲驚訝，似乎對白羽汐的舉動也有些意外。
    不是沒有觸感嗎，難道說？
    白羽汐微微一笑，輕聲說道，“這就是心靈感應哦。”她的聲音溫柔篤定，仿佛這個解釋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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