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溝村，四周靜悄悄的，就連狗叫聲都沒有。
    想想也是，大旱連年，別說是雞鴨狗了，就連地下的老鼠，能找到的都吃幹淨了。
    因為糧食少，山溝村的百姓們剛剛入夜就睡下了。
    躺在床上，保持體力，少吃一頓飯，能多活一段時間。
    饑荒之年，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回到家中，爹娘也已經入睡。
    破破爛爛的土坯房中，四麵漏風。
    剛一走進院中，秦牧就看到一個身影走了出來。
    “夫君，你回來了。”
    蘇芸兒滿懷關切地說道，“餓了吧，後晌兒娘去挖了點野菜，你吃一點吧……”
    說著，蘇芸兒端著手中破碗遞給秦牧。
    她沒有去問上山收獲如何。
    畢竟，大旱連年，饒是後山很大，也早就成了一座禿山。
    饑腸轆轆的百姓，就像是過境的蝗蟲一般，山上能吃的東西早就吃完了。
    秦牧一個窮酸書生，沒怎麽幹過農活的人，又怎麽能在荒山上找到吃的呢。
    “我不餓。”
    黑暗中，秦牧搖搖頭，問道：“爹娘，彩兒呢？”
    “他們都睡了。”
    蘇芸兒輕聲細語道：“後晌兒吃過野菜之後，就睡下了，讓他們睡吧，也累一天了。”
    “夫君，你吃點飯吧。”
    蘇芸兒拿著樹枝，挑動著破碗裏麵的野菜，說道：“娘還弄了點小米，給你留著呢，你看……”
    說著，蘇芸兒眼睛之中帶著精光，喉頭也忍不住滾動一下。
    小米，好久沒吃過了！
    秦牧拿著樹枝，翻了翻破碗中的野菜，撇了撇嘴道：“這是人吃的嘛，狗都不吃。”
    秦牧將破碗扔了出去，野菜湯灑了一地。
    蘇芸兒一愣，她不知道夫君為何會這樣，難道是生氣了？
    我哪裏惹夫君生氣了？
    好不容易弄了點野菜，就這麽倒了……
    蘇芸兒雙眼通紅，蹲下身，慢慢扒拉著地麵上沾染著泥土的野菜。
    眼淚已經不爭氣地滑落臉頰。
    看到這一幕，秦牧愣住了。
    他意識到自己做錯事情了，娘親、媳婦都是為自己好，僅剩的一點小米和野菜，也專門留給自己。
    而自己，卻將這點心意直接倒了。
    任誰，心裏也不好受。
    不過，秦牧也不是故意不領心意，他有更好的選擇！
    “芸兒，別撿了。”
    秦牧一把摟住蘇芸兒的纖細腰肢，柔聲安慰著。
    剛一入手，蘇芸兒那窈窕身段，如細柳般溫婉、細膩。
    手感極佳！
    感受著粗壯大手的溫熱，蘇芸兒渾身一顫。
    她扭過頭，就看到秦牧遞過來的兩隻大公雞。
    她自然而然地以為這是野雞。
    蘇芸兒整個人驚呆了，怔怔望著這兩隻野雞，滿臉震驚地問道：“夫君，這……這是……野雞？”
    “你從哪裏弄來的……”
    旱災連年，山上更是光禿禿的。
    別說是野雞了，就連樹皮都吃沒了。
    夫君從哪裏弄來的這些野雞呢？
    “小傻瓜，還能哪裏弄來的？當然是在山上打到的！”
    秦牧親昵地摸了一下蘇芸兒的瓊鼻，說道：“還愣著幹什麽，喏，這裏有水，煮一鍋雞湯去。”
    打到的野雞？
    夫君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
    疑惑之餘，蘇芸兒接過公雞看了看，竟然還摘洗幹淨了。
    她留下一隻，放在一旁，將另一隻野雞放在鍋中，加了滿滿一鍋水，放了點鹽巴，開始燒火。
    不多時，濃鬱的香味彌漫在屋內。
    蘇芸兒喉頭大動，不斷地吞咽著口水。
    自從旱災連年，每天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連野菜都時常吃不上，更別說是吃肉了！
    上一次吃肉，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
    或許，是上輩子……
    雞湯煮熟之後，蘇芸兒忍著饑餓，先盛了一碗，端到了秦牧身邊，柔聲道：“夫君，你先吃……”
    事事緊著夫君。
    這樣的媳婦，古今罕有！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啊！
    秦牧有些感動，想想後世那種媳婦，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稍有不滿就打罵男朋友，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秦牧不禁苦笑搖頭，萬惡的封建社會，這點還是好啊！
    “我吃飽了，你吃吧。”
    秦牧笑著說道：“打到野雞的時候，我就吃了一整隻呢！你快點吃吧！”
    “夫君，你真不餓？”
    蘇芸兒有些不信，開口問道。
    “小傻瓜，我騙你做什麽？”
    秦牧笑了笑，親昵地說道：“快點吃吧。”
    不過，蘇芸兒卻並沒有急著吃。
    她端著這碗雞肉湯，來到了屋內，看著熟睡中的蘇彩兒，輕輕搖了搖。
    不過，熟睡中的蘇彩兒沒有醒來。
    蘇芸兒隻好將雞湯，抹在蘇彩兒的唇邊。
    似乎聞到了香味，蘇彩兒朱唇輕啟，貪婪地吞咽著雞湯、雞肉。
    吃了好久，孫彩兒才吧唧吧唧嘴，繼續美美地睡著……
    喂好了蘇彩兒，蘇芸兒又端著一碗雞湯，來到了爹娘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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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爹娘熟睡中，也沒有醒來。
    “芸兒，爹娘勞累一天了，別打攪他們了。”
    秦牧柔聲說道：“你先吃吧，這麽多雞肉湯，留著明天讓他們吃也不遲。”
    “也好。”
    蘇芸兒點點頭，端著一小碗雞肉湯，三下五去二地吃完了。
    吃完這一小碗，蘇芸兒乖巧地坐在一邊。
    秦牧湊了過來，嘿嘿笑著。
    “吃飽了？”
    “飽了。”
    “騙人，才吃多大點呢？”
    “真的飽了……”
    “再吃點？”
    “不……不用了……”
    “真飽了？”
    “嗯嗯。”
    “那夫君讓你吃點別的東西？”
    “什麽呀？”
    “大家夥……”
    ……
    “呀！”
    伸手觸碰到一個溫熱的東西，蘇芸兒尖叫出聲。
    “這是什麽呀？”
    片刻，蘇芸兒又壓低聲音，生怕將爹娘、彩兒吵醒了。
    “嘿嘿嘿。”
    秦牧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柔聲道：“很好吃的，你嚐嚐。”
    “這能吃嗎？”
    “能吃！”
    “唔……”
    黑暗中，蘇芸兒臉頰通紅，快要滴出血來。
    “好吃嗎？”
    “唔……好吃……”
    “啊，你咬到我了……”
    “唔……”
    ……
    夜幕深沉，低沉的呻吟聲在屋內漸漸響起，其中還摻雜著一絲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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