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牧等人，回到三岔溝村不久，來自縣城的尾款已經到了。
    “多少？”
    秦牧有些詫異，“才多給了五十兩？”
    “這縣令，也夠摳的啊！”
    對於縣城那邊多付的款，秦牧沒有一點驚喜。
    現在的秦家產業，已經非常大了。
    五十兩銀子，絲毫沒有放在眼裏。
    此次出兵作戰，更主要的是，檢驗一下淯陽民團的戰鬥力。
    銀子什麽的，純屬是附帶的！
    不過，讓秦牧沒想到的是，高家也有幾個耆老來了。
    “紋銀五百兩！”
    聽到高家那邊帶來的銀子數量，秦牧微微一愣。
    “少爺，高家還真有錢啊！”
    何同元也驚呼一聲，道：“被匪寇盤剝一次了，還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拿出這麽多錢啊！”
    “不愧是高廟的世家啊！”
    嗬嗬！
    秦牧心中冷笑一聲，“這些人，都是朝中有人，仗著有點權力，不知道收了多少賄賂！”
    “早知道，讓土匪多剝削幾天了！”
    “對了，”
    秦牧轉頭看著何同元，問道：“那些土匪劫掠的錢財，統計好了沒？”
    “少爺，好了！”
    何同元點頭，回道：“總共繳獲四千三百餘兩銀子，還有三百多兩黃金，以及一些珠寶首飾。”
    “還有一些綾羅綢緞，被燒毀了……”
    “有些可惜了！”
    “少爺，”
    何同元繼續道：“這些土匪，當真是很有錢啊！”
    “那是自然啊！”
    秦牧不由得笑了起來，“這些匪寇，大都是劫掠有錢的地主老財、世家豪族。還會把一些劫掠來的錢財，分給沒錢沒地的窮苦人家、流民，以此來收買人心呢！”
    “不然，他們怎麽維持這麽多人的生計呢？”
    “估計大頭，還是打下來的糧倉呢！”
    轉頭看著何同元，秦牧道：“這些錢財，全都上繳。你們最近的任務，除了訓練之外，就是甄別那些俘虜！”
    “沒地方安置了，就將一些俘虜安置到西邊的孫富貴那邊。”
    “注意好好甄別！”
    “好的，少爺！”
    何同元立刻應了一聲，“已經在甄別了。”
    “對了，少爺，”
    恍然間，何同元想起一件事情，接著道：“這幾天甄別中，發現一人似乎是這波匪寇的頭頭！”
    “匪寇的頭頭？”
    秦牧微微皺眉，“不是說，這波匪寇是叫什麽牛大壯的嗎？”
    “這牛大壯，不是已經死了嘛！”
    “怎麽又出現一個頭頭？”
    “少爺，”
    何同元開口解釋道，“聽很多匪寇說，這個人是牛大壯身邊的紅人，專門給牛大壯出謀劃策的，他們都叫他王秀才！”
    出謀劃策？
    狗頭軍師啊！
    還是個秀才？
    秦牧微微一愣，心想：估計又是哪裏的落魄秀才，沒有出路，投奔了匪寇，當了這狗頭軍師！
    也不知道，有沒有真才實學！
    “少爺，”
    一旁的何同元，繼續說道：“聽說，這王秀才可不得了，主意很好，之前那牛大壯對他非常信任！”
    “就是靠著這王秀才的謀劃，牛大壯所部才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內，從一百來人，壯大到七八百人！”
    “哦？”
    這一下，秦牧有點感興趣了，“這麽說，這人還是有點能耐的啊！”
    “帶過來，看一看！”
    何同元應了一聲。
    不一會兒，一位灰頭土臉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此人衣衫破爛，渾然沒有了當初的意氣風發模樣。
    “少爺，他就是王文逸王秀才。”
    何同元笑著道，“也不知道這秀才，是真的還是假的！”
    “嗬嗬，”
    王文逸抬起頭，道：“我是正經的秀才出身！”
    “哦？”
    秦牧打量著王文逸，“秀才出身，怎麽會投了賊呢？”
    “賊？”
    王文逸冷哼一聲，道：“我聽說秦掌櫃，也曾飽讀詩書。我想問一問你，有人貪贓枉法、魚肉百姓，可為賊？”
    “有人懲奸除惡、救濟黎民，可是賊？”
    “是否為賊，不是一些人嘴上說說，是要看他怎麽做的！”
    這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
    秦牧也有些驚訝了。
    “這麽說，”
    秦牧微眯著眼睛，說道：“這牛大壯，就是你口中的懲奸除惡、救濟黎民之人了？”
    “那他怎麽殺了高家上上下下數十口呢！”
    “聽說連十來歲的孩童，都沒放過呢！”
    王文逸冷哼一聲，語氣冷冽，“高家之人，人人該殺！不值一提！”
    對於高家，秦牧並不在意。
    他也知道，能在朝中為官之人，肯定都有貪贓枉法之事！
    更何況，高家的名聲也不算很好！
    秦牧並沒有表達什麽，他隻是看著王文逸，問道：“王文逸，你是寒門出身？”
    “寒門？”
    王文逸卻隻是擺了擺手，道：“我家還算不上寒門，隻是窮苦人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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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小家父便不在了，家母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希望我通過科考出人頭地。”
    “中了秀才後，家母很高興。可我進省城參加秋闈，卻看到大戶人家子弟，買通考官，獲取考題。”
    “其中不乏豪門大家！”
    “數次秋闈，皆化為烏有。回到家中，家母還被惡霸欺淩身死！”
    “如此世道，官官皆為賊！”
    “還有何可垂憐？”
    “不如早些改朝換代，百姓生活還能好一些！”
    對於這樣的話語，秦牧倒是沒有絲毫在意。
    畢竟，來到這時代，已經這麽久了。
    這些事情，自然也有所耳聞、也見過！
    若沒有這些事情，百姓又何至於流離失所，當了流民。
    餓殍遍野，朝不保夕！
    這王文逸，倒也是性情中人啊！
    自家情況如此，難怪投了賊！
    “王文逸，”
    看著王文逸，秦牧開口詢問道：“聽說你投賊後，深得賊寇賞識啊！”
    “牛大壯所部能有這麽大勢力，都是你給出謀劃策的？”
    “是又如何！”
    王文逸語氣生冷，“今日，落到你們手中，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
    “大不了，我追隨牛將軍去了便是！”
    “殺？”
    秦牧不由得笑了起來，“我沒打算殺你呢！”
    “就是想聽一聽，你是怎麽給牛大壯出謀劃策的？”
    “都出了哪些主意？”
    “說實話，”
    秦牧笑著道，“要不是你這主意，牛大壯所部還能多活一段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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