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蔑！”
    “純屬汙蔑！”
    賈鴻章厲聲嗬斥兩句，心中依然有些氣憤。
    不過片刻，賈鴻章已經回過味來。
    身為賈家族長，賈鴻章也見多識廣，再加上族中有人在府城、縣城任職，自然也熟悉這些官場套路。
    老奸巨猾的賈鴻章，臉色舒緩一下，走到秦牧身邊，壓低聲音笑著說道：“秦掌櫃，不，秦大人，這都是小人汙蔑。我賈家那可是朝廷忠臣，怎麽可能幹出這吃裏扒外的事兒呢。”
    “絕對不可能的！”
    “秦大人，這件事就是汙蔑我們的，還請秦大人多多調查一下，你看需要什麽幫忙的，盡管說。隻要我賈家有的，絕對不會虧待秦大人的！”
    “秦大人，你看呢？”
    說著，賈鴻章眯著眼睛看著秦牧，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不要攀關係！”
    秦牧不由得冷笑起來，笑眯眯地說道，“賈族長，聽說你家糧倉裏有四五萬斤糧食呢。”
    “你說這闖寇來了，為何隻分了高廟高家的糧食，對你家是不聞不問啊？”
    “你現在說汙蔑，你猜我信不信？”
    “再說了，還有這私通信件為證，怎麽？還想抵賴啊？”
    賈鴻章麵色一沉。
    沒想到，這秦牧一點兒麵子也不給！
    不過，賈鴻章並沒有暴走。
    他的臉上繼續堆著笑容，低聲道：“秦大人，我家糧倉是有一點糧食，要不，給秦大人麾下的民團捐贈一些糧食……”
    “用糧食抵罪？”
    秦牧笑著問道，“你準備拿出來多少啊？”
    “一……”
    賈鴻章剛準備開口，就看到了秦牧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連忙將後麵的話收了回去。
    他斟酌片刻，繼續說道：“秦大人，這個數字還是你來說吧，你看民團需要多少糧食都可以！”
    “哦，是嗎？”
    秦牧微微一笑，開口道：“鐵柱，你來說吧！”
    “好嘞！”
    韓鐵柱又掏出一張紙，開口道：“賈族長，也沒多少，就這麽多，你看看。”
    說著，韓鐵柱將手中這張紙，遞給了賈鴻章。
    賈鴻章麵帶笑容地接過紙，剛一看上麵的內容，賈鴻章臉色驟然變得陰沉下來。
    “多……多少？”
    賈鴻章有些驚訝，“八萬斤糧食？”
    “秦大人，你這不是在給我開玩笑的吧？”
    賈鴻章有些吃驚地看著秦牧。
    “開玩笑？”
    韓鐵柱冷笑一聲，道：“我們大軍到此，你覺得我們是在跟你開玩笑？”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很好笑啊？”
    “沒，沒有！”
    賈鴻章神色凝重，眯著眼睛，道：“秦大人，即便是我們賈家錢財再多，也拿不出來這麽多糧食啊。”
    “你這是要逼死我們啊！”
    “不敢！”
    秦牧笑著擺擺手，道：“我聽說，現在每畝良田能換三四百斤小米，你家有兩三百畝地呢……”
    “你！”
    賈鴻章伸手指著秦牧，眼睛之中帶著一絲慍怒。
    片刻，賈鴻章回過神來。
    他們怎麽知道我家有多少地，糧倉有多少糧食的？
    這個秦牧，此次前來，很顯然是做過充分準備的！
    看來，他們就是盯著我賈家來的！
    不行！
    我賈鴻章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秦大人，”
    賈鴻章麵色陰沉，冷哼一聲，道：“我賈家在府城可是有人的，在縣城裏麵也有人。念在你是淯陽團練使，我尊你一聲秦大人。”
    “不過秦大人，你可不要欺人太甚了！”
    “大不了，我告到府城，告到省城、京城去！”
    “我就不信了，天下之大，還能讓你秦大人騎在我們賈家頭上拉屎拉尿！”
    賈鴻章的一番話，義正言辭。
    一些仆人、家丁，也圍了上來，虎視眈眈。
    似乎是鐵了心要和秦牧對抗了。
    看著這一幕，秦牧倒是沒有絲毫在意。
    他就像是沒聽到一般，冷冷道：“賈族長，你這意思是要對抗朝廷執法嗎？”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鐵柱，宣讀縣衙告示，抄家！”
    話音落下，秦牧淡淡地走到一邊。
    韓鐵柱拿出一張紙，走了上來，朗聲道：“淯陽縣告示，茲有山坡村賈家暗通闖寇，甘當賊人奸細，有書信為證，罪不可恕！”
    “著即由淯陽巡檢司抓捕，如遇抵抗，可自行處置！”
    念完之後，韓鐵柱將告示衝著周圍眾人展示一番。
    上麵紅彤彤的縣衙大印，賈鴻章也看在眼中。
    “賈族長，”
    韓鐵柱笑著道：“淯陽巡檢司決定，查抄賈家糧食、田產，準予分給附近窮困百姓，以懲處賈家暗通闖寇之罪！”
    “行動吧！”
    說著，韓鐵柱揮了揮手。
    身邊那些第一連士兵立刻擁上前去。
    “你們敢！”
    賈鴻章伸出胳膊，攔在眾人麵前，爆喝一聲，道：“我家兒子那可是北山府戶房主事，我看你們誰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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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韓鐵柱抽出刀鞘，狠狠地在賈鴻章的胳膊上猛敲一下。
    賈鴻章胳膊吃疼，整個人癱軟在地。
    “給我綁了！”
    韓鐵柱冷冷道，“賈家不義之財，全部抄了！”
    “二排，去賈家糧倉，開倉放糧！”
    “立刻行動！”
    “如遇抵抗，格殺勿論！”
    而一旁的秦牧，麵色冷靜地看著這一幕。
    周圍那些圍觀人群，全都驚呆了。
    “沒想到啊，賈族長也有今天啊！”
    “害，作惡多端終有報啊！”
    “該，該他們這樣！”
    “這青天大老爺給咱們開倉放糧呢，你說咱要不要去領啊？”
    “要，當然要去領了！這也是咱們應得的！”
    “那萬一，賈家再起身了，怎麽辦啊？”
    ……
    周圍百姓們議論紛紛。
    聽到這句議論，秦牧麵帶微笑地走了過來，朗聲道：“諸位放心，今日賈家所有人，我們都會抓走的！”
    “賈家的田契、房契，也會全部燒毀，分給大家。”
    “他們這些惡人，以後不可能有回來的機會了！”
    “你們放心收糧吧！”
    聽著秦牧的話，周圍那些人愣住了。
    “真的嗎？”
    “那可就太好了！”
    “咱們山坡村的害蟲，終於製住了！”
    “秦大人你就是青天大老爺啊！”
    “謝謝秦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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