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秦牧眼睛微眯，有些詫異。
    這麽說，徐老是要重歸朝堂啦？
    難怪徐老說，江南陸家來這邊，是鼻子挺尖的！
    看來，江南陸家也是拐彎抹角，探聽到了一些消息，想與徐家重新攀上關係啊！
    想一想當時的情況，也是如此！
    陸家來這邊，就是為了和秦家建立生意往來，直接送了一船糧食！
    那可是幾萬斤糧食呢！
    往常時節，秦牧印象中，幾乎沒有外地商人，售賣糧食到淯陽縣的！
    這麽看，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呢！
    望著麵前這位老者，秦牧連忙道：“恭喜徐老，賀喜徐老啊！”
    “誒，秦掌櫃，你就不要這麽客氣了！”
    徐老擺了擺手，淡淡說道：“目前，朝堂中隻是商議呢，一切還未塵埃落定，就還有變數呢，值不得恭喜呢！”
    “再說了，”
    徐老轉過頭，看著秦牧，說道：“我徐某能夠起複，這背後少不了秦掌櫃你的支持啊！”
    “若是沒有秦掌櫃那麽多糧草供應，寧南軍定然堅持不到今日，我徐某也就談不上什麽起複不起複了！”
    “說起來，秦掌櫃，我還要謝謝你呢！”
    說著，徐老衝著秦牧平淡一笑。
    那笑容帶著親和力，任何人看了都不會抗拒。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秦牧抱拳回道，“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好一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徐老忍不住讚歎道，“若是天下人人都有秦掌櫃這樣的覺悟，天下何至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唉！”
    這……
    聽著徐老的讚歎，秦牧一時竟有些恍惚了。
    麵前此人，既是淯陽人口中屠戮百姓、殘害忠良的奸臣！
    也是一些天下人口中貪贓枉法、富可敵國的巨蠹！
    還是口吐忠言、心憂天下的老者？
    這幾副麵孔，還真是難以放在一人身上啊！
    還是要保持距離！
    秦牧微微拱手，道：“若徐老回到朝堂，這天下就在徐老您的手中了，匡扶天下自不是什麽難事了！”
    “嗬嗬……”
    徐老苦澀一笑，道：“秦掌櫃，這是在打趣我呢？”
    “這天下如何變化，秦掌櫃做生意走南闖北、探聽消息，難道就不知道嗎？”
    嗯？
    聽到這句話，秦牧不由得抬起頭。
    剛一抬頭，秦牧就迎上了徐老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難道，自己的一些做法，他已經知道了？
    還真是個老狐狸啊！
    “秦掌櫃，”
    徐老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麽，他繼續道：“再者說了，這朝堂之事，瞬息萬變。京城那邊，也隻是有了一點苗頭，至於最終確定成什麽樣子，都在聖上手中呢，你我現在還都不知道呢！”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若是回到朝堂，我一定上書聖上，多加采購秦掌櫃的轟天雷！”
    嗯？
    這一下，秦牧不禁眉頭緊皺，心中有些後怕。
    這是要多采購轟天雷的節奏嗎？
    怎麽感覺這句話背後，還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牧心下不由得多了幾個心眼兒。
    “多謝徐老！”
    秦牧並沒有明言，低頭直接抱拳回道：“我秦牧能有如今這麽龐大的生意，一切都仰仗徐老提攜，徐老開口，我自當竭盡全力！”
    “好！”
    徐老不由得笑了起來，道：“秦掌櫃不要太過自謙，你自己能力也很強啊！”
    “你要是想當官，到時候我可以運作一番，給你先弄個功名，淯陽知縣、北山知府，都可以！”
    “到時候，也算是名正言順了！”
    說著，徐老笑眯眯地看著秦牧。
    名正言順？
    這又是在點我呢？
    難道是在說，我淯陽民團改組鄉村，架空縣衙一事嗎？
    嗬嗬！
    秦牧麵色不變，抱拳道：“多謝徐老提攜！”
    一行人繼續朝著前方走著，一邊走，一邊衝著周圍指指點點，不時還在誇讚秦牧生意之大。
    一行人有說有笑的。
    不過，秦牧卻沒有忘記先前的談話。
    他知道，今日徐老一行人來這裏，肯定不是看看生意這點事兒，一定還有什麽事的！
    徐老起複在即，朝堂已有議論。
    現如今，還有什麽事，值得他這麽重視呢？
    對了！
    闖寇！
    恍然間，秦牧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想起了前段時間，進入到北山府西側的闖寇大軍。
    這支闖寇大軍進入北山府，很明顯隻有一個目的，那便是切斷寧南軍的糧道！
    繼而，匯合大軍，圍殲寧南軍！
    而寧南軍，是徐家的嫡係武裝！
    若是寧南軍被重創，甚至是被殲滅，別說是徐老起複了，恐怕他整個家族所有人，都要人頭落地呢！
    想通了這個關節，秦牧望著徐老的眼神，也有所改變。
    看來，一切還真是利益啊！
    “秦掌櫃，”
    走了一段距離，一行人走到了西邊的一連營地，徐老看似不經意地指著營地，說道：“我聽說，你麾下的民團，都去西邊了，可是去迎戰西邊的闖寇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
    “是的，徐老！”
    秦牧微微頷首，回道：“這闖寇進入北山府，正是要為牛大壯所部報仇，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所以還是要先去打探一番。”
    “嗯嗯，秦掌櫃未雨綢繆，著實厲害啊！”
    徐老讚賞道：“這行軍打仗，我也不是很懂。不過有句話說得好，要先發製人、出其不意，趁著闖寇大軍初來乍到之際，能夠重創闖寇大軍，甚至是殲滅他們，很容易！”
    “秦掌櫃，你們要好好應對啊！”
    “若是能夠在年前，打贏這場仗，我一定奏明聖上，任命你為北山府都團練使、代領北山知府！”
    “秦掌櫃，好好幹，我看好你哦！”
    說著，徐老麵帶笑容地拍了拍秦牧的肩膀。
    北山府都團練使？
    代領北山知府？
    嗬嗬！
    擱這給我畫大餅呢？
    這餅，畫得還挺大啊！
    空口畫大餅，這技能，嗬嗬……
    若不是秦牧見識了後世一些老板的畫餅技能，還真信了他的話！
    更何況，這個老頭，還沒進京重掌中樞呢！
    心中吐槽一句，秦牧明麵上並沒有絲毫不滿。
    他麵帶微笑，佯裝激動地說道：“多謝徐老提攜，我一定再接再厲，爭取早日擊潰闖寇大軍，不負徐老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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