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一次接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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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洛什的上司一把奪過照片,粗糙的指腹摩挲著照片上怪異的螺旋狀紋路,像是要把它硬生生從相紙上摳出來。他眉頭緊鎖,仿佛要夾死一隻誤闖進來的蒼蠅,原本就黝黑的臉上此刻更是陰雲密布。這讓一貫大大咧咧的上司啞口無言,隻能黑著臉將照片拍在桌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像是悶雷在心頭炸響。
米洛什見狀,將照片收回到檔案袋裏,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長官,現在你相信我說的話了吧?”
他的上司此時頹然地坐在座位上,十指交叉撐著下巴,渾濁的雙眼愣愣地仰視著米洛什這個平日裏毫不起眼的小片警,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麽。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沉默,直到牆上的老式鍾擺發出“當”的一聲,他才如夢初醒般地回過神,支支吾吾了半天後,才吞吞吐吐地說道:“那......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如果真的是外星人的話,我們是不是應該把這件事報告到上麵去?讓上麵派軍隊來......”
“長官,恕我直言,我認為這樣不妥。” 米洛什粗暴地打斷了上司的發言,他一反常態的強硬態度讓上司愣了一下。米洛什深吸一口氣,銳利的眼神直視著對方,語氣沉穩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我們不能貿然上報,更不能讓軍隊介入!”
上司頓時被這股氣勢震懾住了,平日裏那個唯唯諾諾的小片警仿佛突然換了個人,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後背沒來由地升起一陣涼意。
“首先第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們對外星人的目的不明確。” 米洛什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嚴肅,“我們根本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帶走那些人,又為什麽要把他們送回來。假設那個孩子說的都是實話,或許外星人本意並非與我們為敵,可能隻是想嚐試接觸,了解我們。”
“但是,”米洛什話鋒一轉,摸著下巴繼續說道:“我個人是不認同‘外星人友好’這個觀點的,無論怎麽講,一個正常人如果想和自己的鄰居友好相處的話,是絕對不會把綁架對方作為第一手段的。”
“其次,這裏山高林密,地形複雜。” 米洛什說著,從檔案袋裏抽出一份地圖,在莫克拉戈拉東南邊的一片茂密森林上畫了個圈,“如果讓軍隊貿然介入,隻會打草驚蛇。到時候別說調查真相,我們連他們的影子都找不到。” 他身體微微前傾,語氣中帶著幾分懇求,“長官,請相信我,這是我們弄清楚外星人目的的最好機會,我們必須謹慎行事,同時也要盡快行動。畢竟,那些被帶走的人,還在等著我們去解救,不是嗎?”
上司看著麵前這個判若兩人的米洛什,聽著他條理清晰的分析和發自內心的請求,原本的猶豫和懷疑逐漸消散。他沉默了片刻,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抬頭問道:“好吧,我明白了。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我要親自去調查。” 米洛什將地圖鋪在桌上,目光堅定,“我要弄清楚外星人的目的,以及他們和那些失蹤案之間的聯係,更重要的是,我要想辦法救出那些被帶走的人。”
上司的眼神恢複了清澈,仿佛一團迷霧突然散去,露出後麵銳利的光芒。他堅定地點了點頭,然後猛地一拍桌子,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砰”的一聲,把米洛什嚇了一跳。
“好!就按你說的辦,我也跟你一起去!” 上司一掃之前的頹唐,語氣中充滿了不可置疑的果決,他從腰間摘下自己的配槍,“啪”的一聲拍在桌上,那把老式左輪在燈光下閃著寒光,“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是真有本事,還是在忽悠我!”
米洛什被上司突如其來的轉變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他沒想到,這個平日裏經常倚老賣老、貪生怕死的老家夥,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和自己並肩作戰。
...... ......
傍晚時分,米洛什從警局的軍械庫裏走了出來,有了上司的批準,有了上司的批準,他精挑細選了一些他認為能夠派上用場的裝備:一瓶催淚噴霧、一把高壓泰瑟電擊槍,以及一件新型的便攜式執法記錄儀。
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米洛什快步走向自己的警車,拉開車門,發現他的上司早已坐在副駕駛上等候多時了。這位老警官一改往日的懶散,此刻正襟危坐,身上穿著一件從防暴部隊“借來”的警用防彈衣,手裏緊緊握著一支雷明頓870霰彈槍,槍口朝下,保險卻已打開,臉上還架著一副不知道從哪個電影道具庫裏翻出來的墨鏡,似乎想努力營造出一副鐵血硬漢的形象,隻是微微顫抖的腿肚子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
“準備好了?” 上司努力壓低聲音,讓自己顯得平靜一些,但微微顫抖的語調還是出賣了他的真實情緒。
“嗯,我們得先去一趟酒吧,”米洛什點頭回應,發動了警車,“我把我朋友也拉上了,多個人多個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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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米洛什將警車停在了酒吧門前,昏黃的路燈下,這家有些年頭的酒吧看起來生意不錯,門口的霓虹燈一閃一閃的。他的好友塔米安正百無聊賴地依靠在門口,嘴裏叼著根香煙,吞雲吐霧,和幾個熟人談笑風生,試圖驅散這夜晚的寒意。
看到警車到來,塔米安連忙掐滅煙頭,用腳碾碎,然後拉開後座車門坐了進去。他一邊係安全帶一邊問道:“什麽情況,我以為就你和我兩個人呢。”
“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的,我的朋友。” 米洛什無奈地聳聳肩,苦笑了一下。副駕上的上司轉頭看向後座的塔米安,在墨鏡的襯托下,他的的臉顯得格外嚴肅甚至有些凶橫。
“怎麽稱呼?” 塔米安也察覺到了對方的不友善,但他還是主動伸出手,臉上帶著友好的笑容,顯然是不太習慣在警車裏以這麽近的距離和警察打交道。
“加拉格,你可以叫我加拉格警官。” 他粗聲粗氣地回應道,同時上下打量了一下穿著黑色皮夾克、頭上戴著黑色針織帽的塔米安,語氣嚴厲地問道,“你就是塔米安?米洛什說你對這一帶很熟?我問你,身上帶家夥了嗎?”
塔米安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他連忙擺手,緊張地解釋道:“不、不、不,警官先生,你誤會了!我可是守法公民,從來不碰那些違禁品!”
“很好” 加拉格警官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然的話,我現在就以非法持有武器的罪名逮捕你。”
米洛什看著上司這副狐假虎威的樣子,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然後發動汽車,朝著地圖上標記的那片樹林駛去,今晚或許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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