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解決方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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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特爾福爾斯臨時指揮部內,空氣仿佛凝固後又被強行攪動,再次陷入一種高度緊張、卻又目標明確的忙碌狀態。
先前的震驚與短暫的絕望已被強製壓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在巨大壓力下迸發出的、近乎亢奮的行動力。通訊線路閃爍著不同顏色的光芒,全息戰術地圖上代表友軍單位的光點正在快速移動、重新部署。
從周邊緊急馳援而來的、隸屬於不同建製的部隊指揮官們——包括第82空降師的上校、第78國民警衛師的幾位旅長,此刻全都屏息凝神,目光聚焦在那個剛剛以雷霆手段下達了命令、年輕卻又帶著不容置疑權威的身影上,靜靜等待著奧康納理事下一步的命令。
其中一位肩上扛著將級軍銜、年紀稍長但眼神依舊銳利的國民警衛隊指揮官,帶著一種軍人特有的、對下級部隊資源的關切,率先開口,聲音沉穩卻難掩憂慮:
“理事大人,我們手裏除了已經部署到位的部隊,尚有第82師剩餘的一個空降步兵團和國民警衛隊手裏掌握的數個中隊的ah64‘阿帕奇’和其它改進型武裝直升機可以調用。您看是否需要將這些寶貴的空中突擊力量與快速反應部隊,一同抽調到引誘‘巨獸’的任務中去?或許它們能提供更有效的火力襲擾,或者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
奧康納幾乎是立刻、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他的立場鮮明,態度堅決得如同磐石,湛藍色的眼眸中沒有任何動搖,聲音冰冷而清晰地回應道:
“不,將軍,完全不用。命令所有地麵部隊——包括你們手裏的國民警衛隊裝甲單位和空降兵團,讓他們立刻放棄在利特爾福爾斯構築的、已經被證明毫無意義的固定防禦陣地。將所有武裝直升機,統一從戰鬥序列中抽調出來,全部分配到後方的平民疏散協調中心去!”
“它們現在的唯一任務,就是利用其飛行能力和有限的火力,清除道路障礙或壓製可能出現的騷亂,盡最大努力、不惜一切代價,去轉移那些仍被困在各條公路上、好似待宰羔羊般的無辜平民!至於這個指揮部......”
他掃視了一眼周圍那些同樣等待命令的軍官們,“僅保留最低限度的、足以維持基本運作和自衛的守備部隊即可。我們不能再將寶貴的、有生力量浪費在毫無勝算的正麵抵抗上了。”
“是!理事!”那位準將雖然眼中閃過一絲軍人天性使然的、對放棄陣地的惋惜,但還是立刻挺直身體,響亮地應答道。指令迅速通過加密通訊網絡傳達下去。
...... ......
與此同時,在新美利堅紐約州內陸,巨獸宛如移動山脈般恐怖存在的憑空出現,並對人類聚居區展開毀滅性襲擊的消息,已經在短短的數分鍾之內,仿佛最猛烈的數字病毒般,借助著全球化的信息網絡迅速傳遍了這個星球的每一個角落。
無論是遠在俄羅斯極圈內、冰封的北地群島上的氣象觀測站,還是撒哈拉沙漠最深處、與世隔絕、僅依靠太陽能供電的柏柏爾人定居點,隻要人們手中還擁有一台能夠勉強運轉的老式短波無線電收音機,或是能夠接入低軌道衛星網絡的簡易終端,都能在幾乎同一時刻,以一種近乎同步的方式,知曉到這一則史無前例的、足以讓任何心智健全之人感到戰栗的可怕新聞。
一些膽大包天、或者說,對新聞事業有著近乎殉道者般狂熱追求的戰地記者或獨立媒體人,幾乎是在消息確認的第一時間,便不顧官方的禁令和巨大的風險,搭乘著往往是高價租用的民用或退役軍用直升機,好似追逐風暴的海燕般,奮不顧身地奔向了那最初的災難爆發點——黑河公園。
他們冒著生命危險,從空中拍攝下了那片已經徹底異化、外星地貌般的“誕生”巨獸的詭異植物群落。畫麵中,漫山遍野覆蓋著類似生物血管般搏動著的、散發著幽幽紫光的神秘脈絡;各種曾經熟悉的地球植物,如今都已在某種未知力量的催化下,完全扭曲變形,呈現出臃腫、怪誕、甚至帶有攻擊性的恐怖形態。
這些無聲的、令人作嘔的畫麵,無不在向整個世界訴說著此地的極端詭異與非自然起源。毫無疑問,任何一個稍有理智的觀察者都能得出結論:那些扭曲變異的、仿佛來自異世界噩夢的詭異植物,以及那隻如移動山巒般龐大、擁有著不可思議之力量的恐怖怪物,絕對、絕對是外星文明的造物!是入侵?是實驗?還是某種更無法理解的目的?無數的猜測與恐慌開始在全球蔓延。
那頭被命名為“巨獸”的外星造物,其沿途造成的所有毀滅性破壞——被夷為平地的城鎮、火柴盒般被踩碎的車輛、大地被其巨大身軀犁開的恐怖溝壑,幾乎都被那些在安全距離之外、像禿鷲般小心翼翼跟隨的記者們所拍攝、記錄了下來。
就連之前新美利堅空軍那場短暫而絕望的、無異於蚍蜉撼樹般的抵抗畫麵:戰鬥機如玩具般被輕易擊落、重磅炸彈在那怪物身上僅僅炸開微不足道的火花、甚至那令人心悸的“巨掌拍飛機”的恐怖瞬間,他們中的一些幸運兒或者說,是不幸的見證者)也沒有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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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未經審查的、充滿了原始恐懼與震撼的視頻片段和圖片,有些甚至被匿名上傳到了全球範圍內為數不多的熱門社交媒體平台以及暗網論壇之上,立刻引起了全世界各地網民們如同海嘯般的、夾雜著恐懼、好奇、絕望與陰謀論的爭相討論。
其中,討論熱度最高、也最令人焦慮的話題,便是那個看似無解的終極疑問:麵對這樣一隻幾乎免疫所有已知常規武器、擁有著神話般力量、完全無法溝通、也根本無法控製的恐怖怪物,新美利堅這個正在內戰泥潭中苦苦掙紮、早已不複往日榮光的前世界霸主,究竟要如何處理此次危機?他們......或者說,整個人類,還有誰有能力處理?
然而,令焦頭爛額的新美利堅軍方高層,尤其是北方司令部頭疼的問題,還遠不止於此。
仿佛是某種事先協調好的、充滿了惡意與機會主義的聯動一般,幾乎是在那頭“巨獸”開始在紐約州北部大肆破壞、吸引了絕大部分機動兵力與高層注意力的同一時刻,那些駐紮在底特律、加拿大渥太華周邊、以及剛剛在多倫多戰役中遭受重創但顯然並未被完全消滅的加州共和國的殘餘軍事力量,也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鬣狗般,開始蠢蠢欲動,頻繁調動,似乎正在暗中謀劃著什麽針對新美利堅北部防線或後勤補給線的大規模反撲行動。
兵力上的捉襟見肘,仿佛最緊的繩索,死死地勒住了北方司令部的脖頸。一方麵要應對那頭宛如移動天災般的恐怖巨獸,另一方麵又要防備西海岸宿敵可能發起的致命突襲,使得北方司令部根本拿不出任何一支成建製的、空閑的戰略預備隊,能夠放心地往“巨獸”那邊調遣。
繼續投入寶貴的、有限的常規武裝力量去徒勞地試圖擊敗那頭怪物,已經被證明是一條代價高昂且毫無希望的死路。與其如此,不如另辟蹊徑,選擇其他的、或許更加極端、更加冒險、但也可能更加有效的辦法。
而此刻,正臨危受命、坐鎮在利特爾福爾斯這座前線臨時指揮部內、全權負責此次超常規危機應對的帕特裏克·奧康納理事,他的心中,其實早已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決策一旦做出,執行便迅猛如閃電,在奧康納理事那不容置疑的命令之下,不過短短十分鍾的時間,新美利堅北方空軍司令部以及能夠調用的所有空中國民警衛隊單位,便緊急出動了近二十架各種型號、新舊不一的戰鬥機、攻擊機乃。從老舊但皮實耐用的f16cd“戰隼”,到相對先進但數量有限的f15ex“鷹ii”。
在奧康納理事的明確要求下,這些臨時拚湊起來的、肩負著巨大風險的空中編隊,開始執行那項極其危險、也極其關鍵的——“引誘外星巨獸”的行動。
對於那些被選中執行此次任務的飛行員們來說,這無疑是他們軍事生涯中最艱難、也最恐怖的一次飛行。他們一方麵要小心翼翼地利用低空掠過、音爆衝擊、甚至明知效果不佳,但必須吸引注意力的、有限的武器騷擾,不斷挑釁那頭巨獸,試圖引導其偏離原定的、威脅人口密集區的前進方向,將其誘往北方那片阿迪朗達克山脈的山區。
另一方麵,他們又必須時刻提防那頭巨獸難以捉摸、威力恐怖的遠程或近程攻擊手段,誰也不知道它除了那恐怖的巨掌和巨尾之外,是否還隱藏著其他攻擊方式。
與此同時,在混亂的近距離空中機動中,他們還要極度注意避開友軍戰機的飛行軌跡,避免發生碰撞或誤傷。任務難度之大,風險之高,心理壓力之巨,不可謂不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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