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
    “這些人肯定瘋了！”
    “這麽冷的天，居然在這兒排隊！”
    “一個破小靈通，有什麽好？至於這麽瘋狂搶購嗎？”
    梁煒罵罵咧咧。
    看到有人笑嘻嘻的從店裏走出來。
    剛上前兩步，對方就急忙將手中的小靈通揣褲兜。
    還防賊似的，目光警惕盯著他。
    “大哥，我沒惡意，我就好奇問問，你買個小靈通，咋就這麽高興？”
    “嘿，這你就不懂了吧？”
    大哥拿出嶄新的小靈通，在梁煒眼前晃了晃。
    “這玩意兒現在特別流行，便宜又耐用，有了它，我有事再也不用去找公用電話了。”
    “而且信號還很好，跟人打電話，聽得特別清楚，打多久也不發燙、不頭暈。”
    “況且兩三千的手機我買不起，幾百塊的小靈通，難道還買不起嗎？”
    “用它打電話才兩毛，接電話不要錢，充一次電就能用好幾天。”
    “你要是也想買一部，就趕緊排隊去吧，每天隻有一千個名額！”
    梁煒兩眼一瞪。
    “啥玩意兒？還限額？有沒有搞錯？”
    大哥冷笑道：“你不想排隊等，那也行啊，看到那些背挎包的嗎？你加兩百塊錢，他們就可以賣給你一部。”
    “……”
    梁煒愕然無語。
    每天限額一千個，就已經夠讓他驚訝了。
    沒想到，這玩意兒居然還滋生出了黃牛！
    龍國人，果然天生就會做生意。
    但凡有那麽一點利潤空間，很快就能給你幹出一個產業。
    “我有手機，我不買，隻是單純好奇而已。”
    “原來是買得起手機的有錢人啊，那我還跟你聊個啥呀？”
    很快，大哥抬步離去，撥通了一個號碼。
    “老劉，我買到啦，哈哈，我還抽到了一張五十元的充值卡……”
    粗獷的大嗓門聲，漸行漸遠。
    梁煒眉頭緊鎖的站在街邊。
    看著大哥一邊走一邊打電話。
    好像幾百塊的小靈通，跟幾千塊的手機沒什麽區別。
    一樣能打接電話，一樣能無拘無束的，走到哪兒聊到哪兒。
    而且售價才幾百塊，資費還很便宜。
    也難怪這些普通老百姓，一個個都搶瘋了。
    畢竟去電話超市，一分鍾兩三毛錢看似不貴，但也架不住時間長、次數多啊！
    尤其是出門在外的打工人，經常要聯係老家的親人。
    一聊就是二三十分鍾，甚至一個小時。
    電話超市裏，又是一人一個小隔間、一張小凳子，外加一部座機電話。
    夏天熱、冬天冷、蚊子多。
    要是高峰期人很多，不止是聲音嘈雜，還臭味熏人。
    所以……
    花幾百塊，買一部小靈通，對普通老百姓來說，確實是不錯的選擇。
    而且隨身攜帶了通信工具，有事相互聯絡，也更加方便及時。
    不至於關鍵時刻，卻找不到人。
    “他媽的！”
    “趙瑞龍不是蹲了七年監獄嗎？”
    “他一個刑滿釋放的勞改犯，是怎麽想到賣小靈通賺錢的？”
    “而且小靈通這玩意兒，看著跟手機差不多，為什麽卻比手機便宜了不止一半？難道就沒缺點嗎？”
    帶著疑惑，梁煒又接連找人打聽詢問。
    但大家知道，小靈通信號不如手機好。
    但就衝它超低的價格和資費，大家也覺得無所謂。
    反正一年到頭，大部分都在城裏忙活，逢年過節才回老家。
    就算是花高價買的手機，到了鄉下，也照樣不好使。
    至於為什麽如此便宜……
    有人說是電信搞活動，為了爭搶用戶。
    也有人說是惠龍通訊，給予了不少優惠。
    更有人說小靈通不賺錢，賺的是月租和話費。
    但沒有一個人能從技術角度，給梁煒一番解釋。
    “算了，我還是等大哥培訓回來後，當麵問他吧！”
    “他可是學通信工程專業的，肯定知道小靈通的技術原理！”
    打定主意，梁煒準備打車回家。
    街對麵一張閃爍的廣告燈牌，引起了他的注意。
    “惠龍網吧？”
    碩大的四個字下方，還有一行小字。
    “高速寬帶，上網衝浪，會員每小時僅需兩元！”
    梁煒眉頭緊鎖，心裏暗想。
    “名字叫惠龍，難道又是他趙瑞龍姐弟倆的生意？”
    “網吧不就是搞幾台電腦，讓人付費上網的地方嗎？”
    “這種投入大、賺錢少的小生意，趙瑞龍居然也瞧得上？”
    出於好奇，梁煒還是趁著路口綠燈，慢慢走了過去。
    步履維艱的，慢慢走樓梯爬上二樓。
    ‘未滿十八歲，禁止入內’
    一進門，便有極為顯眼的提醒。
    而吧台旁，有飲料機、雜貨架，靠近門口位置，還有消防櫃、醫療櫃。
    一轉身，梁煒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好家夥！
    大廳內，一台台電腦、一張張座椅，一字排開。
    粗略一看，起碼有好幾百個機位，但居然一個空的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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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居然有不少人戴著耳機，在劈裏啪啦的敲擊鼠標鍵盤打遊戲。
    有些人身後，還站著不少年輕人。
    他們似乎是在欣賞別人的遊戲操作，也好像是在等著別人下機。
    這一瞬間。
    梁煒居然有種夢回少年的感覺。
    記得那時候，自己隔三岔五，就找爺爺奶奶他們要零花錢。
    放學後就偷偷去遊戲廳，哪怕沒有機子，看別人打也能看很久。
    而現在……
    同樣的場景，居然在網吧裏出現了。
    一路緩緩前進。
    雖然人很多，能聞到香煙、泡麵等味道，但卻不至於難以忍受。
    網吧內似乎裝了有過濾除臭功能的大型中央空調。
    粗略逛了一圈。
    梁煒發現這個網吧不僅麵積大、機位多，而且裝修也十分用心。
    尤其還很注重安全。
    不僅在多個位置，都放了滅火器。
    還有出口指示牌，疏散路線指引。
    確保即便遇到了地震、火災之類的突發事件。
    網吧裏的人，也能很快疏散離開。
    “真是有點不可思議啊！”
    “在細節方麵，居然做得如此到位。”
    “看這架勢，幾百台電腦估計全天不休，隨時都有人等著上機。”
    “那麽就算所有人都是會員價，三百台機子，一天毛收入就有一萬多！”
    “而除了剛開始，租場地、裝設備、招網管，需要投入一些錢，後續就隻有水電費和寬帶費，開銷並不大……”
    正當梁煒暗暗嘀咕的時候。
    一個穿反光背心的網管，穿過擁擠的人群。
    將一大袋的香煙、零食和飲料，以及幾份盒飯送到了一個機位前。
    “要吃什麽盡管拿啊，哥今天請你們玩個夠！”
    將頭發染黃的耳釘男，話音剛落，坐在旁邊幾個機位的小弟們，就歡呼雀躍。
    很快便將兩大袋的東西，瓜分了不少。
    刹那間。
    看到這一幕的梁煒，恍然明白了。
    “我知道了！”
    “除了網費收入之外，他們還可以賣貨啊！”
    “很多人來上網打遊戲，即便不吃零食，但也免不了要抽煙喝飲料。”
    “尤其是像這種，一群人來組團打遊戲的，吃喝的花銷，肯定比網費更高！”
    想到這兒，梁煒已經有點繃不住了。
    一家網吧，一個月毛收入大幾十萬。
    對趙家姐弟來說，純利潤怎麽也有三分之一。
    這麽一算。
    豈不是一個月，輕輕鬆鬆就能到手十幾萬？
    “他媽的，一個月就能掙一輛新桑塔納？”
    “老子想買一輛，還得全家湊錢，幾乎掏空家底。”
    “而他趙瑞龍，居然一個月的利潤，就能輕鬆買一輛？”
    “不對，這家夥肯定不止開這麽一家店，就像他的通訊店一樣，肯定是連鎖形式，開了很多家！”
    “所以他開網吧、賣小靈通，恐怕一天就能賺十幾萬，他媽的，這麽一算，一年豈不是能賺好幾千萬？”
    梁煒越算越嫉妒。
    自己一個月工資到手還不到兩千元。
    哪怕單位還有一些福利，一年也攢不下幾千塊。
    可是現在……
    趙瑞龍這家夥，可能一年就能賺幾千萬！
    隨著連鎖店越開越多，搞不好年入上億啊！
    “他媽的，真是賺瘋了啊！”
    “不行，我他媽也要做生意！”
    “憑什麽他趙瑞龍可以，我梁煒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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