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消雨歇。
    張曉雪大汗淋漓，渾身綿軟無力。
    看趙瑞龍又靠坐床頭，美美的抽起事後煙。
    “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偷吃藥了？”
    “啥玩意兒？偷吃藥？”
    趙瑞龍扭頭側目，一臉驚訝。
    “就我這身體素質，還用得著吃藥？”
    張曉雪神情幽怨。
    “那之前在樓下遊泳池，你不是說遊不動了嗎？為什麽回到房間後，就變得精力充沛了？”
    趙瑞龍嘬了一口香煙。
    “遊不動，並不代表玩不動呀！再說了，我吃什麽藥啊我？”
    “今晚你又沒提前說你要來，從咱倆見麵到現在，又一直在一起，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吃藥了？”
    張曉雪輕哼道：“我不來，並不代表你沒有別的女人呀！”
    “那個全程一直在泳池邊上守著你的薇薇，一看就知道跟你關係不簡單！”
    趙瑞龍甩了個白眼。
    “人家兢兢業業，服務好老板，怎麽在你眼裏，就成了關係不簡單？”
    “而且你要搞清楚，這家江城惠龍賓館正式營業後，我還是第一次來。”
    “絕大多數員工，都是在你們臨江省本地招募的，就隻有幾個高管，是從漢東派來的。”
    “那個薇薇，我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又不是我老相好，我吃什麽藥？而且吃了那種藥遊泳，我他媽是找死嗎？”
    張曉雪慢慢扭動，側躺著說道：
    “就算你倆沒關係，但我感覺她明顯對你有意思，我今晚要是不來，你可能都不用說話，隻需要一個暗示的眼神，她都會乖乖跟你走！”
    趙瑞龍訕訕一笑。
    “你這不廢話嗎？”
    “像我這麽帥氣多金的老板，真要跟了我，那她就發達了。”
    “不說從此飛上高枝變鳳凰，至少也能升職加薪，或者得到大把鈔票。”
    張曉雪單手托腮，會心一笑。
    “這倒也是，不管她怎麽勤奮工作，一個月到手的工資獎金，頂多也就三四千塊錢。”
    “真要成功勾起了你的興趣，你明天早上隨手打賞她一筆錢，估計都相當於她工作大半年。”
    趙瑞龍訕笑搖頭。
    “那倒不會！要是第二天起床就給錢，那我不成嫖昌了嗎？”
    “我趙瑞龍可不是色中惡魔，但凡有點姿色，就想要搞到手。”
    張曉雪略略點頭。
    “那倒也是，鍾小艾相貌身材都不錯，還對你死心塌地、情深意切，但你卻並沒有把她給吃了。”
    “她不一樣！”
    趙瑞龍深吸了一口香煙。
    “雖然她長得小家碧玉，氣質出眾，也挺讓我喜歡。”
    “但她的功利心太重，是一個很有權力野心，又很有掌控欲的女人。”
    “而我趙瑞龍又特別重情重義，任何女人隻要跟我的時候，安安心心的跟我，把我哄開心了，我都不虧待任何人。”
    “你說我要是把她收了，她仗著跟我有了親近關係，野心必然膨脹暴露，她要在惠龍集團裏當女王，你說我是管還是不管呢？”
    “其他女人跟了我，也不會有太高的物質要求，比如原呂州惠龍賓館客房經理的肖雅，我讓她去西蓉當了總經理，她就特別高興了。”
    “還有我那秘書秦霜，就給她買了房子車子，工資獎金都沒漲，她就已經特別滿意，林秋椏和柳虞菲，幫她們出唱片拍戲就很滿足了。”
    “但鍾小艾……她爸鍾正國以前可是位高權重，她自己也曾在紀監總署工作，她是充分體驗過有權有勢，是何等滋味兒的，絕不可能輕易滿足！”
    說罷，趙瑞龍伸手彈掉煙灰。
    等扭頭回看之時，發現張曉雪已經坐起來，捂著被子一臉驚愕。
    “怎麽了這是？”
    “你……”
    張曉雪怒目圓瞪，眼神中迸出殺意。
    “我怎麽了？”
    趙瑞龍訕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身邊美女如雲。”
    “而且這輩子好不容易成了有錢有勢的權貴子弟，我享受享受怎麽了？”
    “我既沒有強迫，也沒有利誘，都是她們心甘情願的，難道女朋友多一點也有錯？”
    張曉雪氣笑了。
    她終於體會到，人在極度無語的時候，是真會不由自主的笑一下。
    “好家夥，你這才多一點嗎？”
    “就剛才你說的，都已經四個了。”
    “這還不算陸亦可，以及你沒說的。”
    趙瑞龍訕笑提醒：“還有你！”
    “我！！”
    張曉雪重重一巴掌，拍打在趙瑞龍伸過來的手上。
    這一巴掌，是真有勁兒。
    打得趙瑞龍左手，都火辣辣的。
    “挺有勁兒呀!”
    “看來你是真生氣了啊！”
    張曉雪瞪眼昂頭。
    “我沒有！！”
    嘴上說著沒有，但眼淚卻不爭氣的奔湧而出。
    這一刻，她不是恨趙瑞龍花心，而是恨自己。
    明知道趙瑞龍很花心，趙瑞龍也不止一次，鄭重警告過自己。
    可結果呢？
    還是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
    不在一起的時候，幾乎每天都要發消息。
    在一起的時候，那更是高興得忘乎所以。
    哪怕趙瑞龍提出過分的要求，也心甘情願的滿足。
    然而現在……
    趙瑞龍聊起身邊的女人們，她感覺心髒就像是被戳了很多刀，特別的刺痛。
    “好了，別哭了！”
    “早跟你說了，我他媽渣男一個，給不了你忠貞不渝、白頭到老的幸福。”
    “你偏不信，非得要飛蛾撲火，還說我可以當渣男，你也可以當渣女，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點像渣女？”
    趙瑞龍將幾張紙，遞到張曉雪麵前。
    “那我像什麽？”
    張曉雪梨花帶雨的問道。
    “像受了欺負的小媳婦唄！”
    “去你的，我才不是你媳婦呢！”
    張曉雪一把拽走趙瑞龍手裏的紙，順勢砸向趙瑞龍。
    但輕飄飄的紙，半空就落下了，都沒碰到趙瑞龍的臉。
    “好啦，別哭了，乖啊！”
    趙瑞龍掐滅煙頭後，試圖抱一下張曉雪。
    張曉雪撇開趙瑞龍的手，抽噎道：
    “你這話也太渣男了！”
    “是嗎？還有更渣男的呢！”
    “比如？”
    趙瑞龍將幾張紙撿起來，遞給張曉雪。
    “完事兒了，自己擦幹淨吧！”
    張曉雪眉頭微蹙。
    乍一聽，還沒聽懂。
    但女博士的她，智商當然足夠。
    下一秒，她就立馬懂了。
    當即霞飛雙頰，麵紅耳赤。
    “你個臭渣男！我打死你！！”
    張曉雪揚起拳頭，便要重拳出擊。
    但主動出擊的結果，便是又被收拾得動彈不得。
    枕在趙瑞龍的臂彎，張曉雪氣若遊絲的說道：
    “我不恨你，也不恨我自己了，咱倆就暫時這麽得過且過吧！”
    “不過我醜話說前頭，萬一哪天有讓我稱心如意的白馬王子出現，我可是會毫不猶豫棄你而去！”
    趙瑞龍不以為意的嗤笑道：
    “放心，比哥優秀都還沒出生呢！”
    “而且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
    “你！！”
    張曉雪氣得扭頭就咬。
    在趙瑞龍肩膀上，留下了一排牙印後，這才鬆口。
    “哎，你為什麽不阻止我？”
    “為什麽要阻止？”
    “你就不怕我給你留下牙印，回京州後讓陸亦可看到，不好解釋嗎？”
    “解釋？我為什麽要解釋？哥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嗬～你牛逼！”
    “那是，家父漢東書紀趙立春，我又掌握資產萬億的惠龍集團，我都牛成這樣了，我還怕女人？那我還混個屁呀？”
    “……”
    張曉雪瞬間無言以對。
    實事求是的說，就趙瑞龍這條件，哪兒還存在‘妻管嚴’？
    且不說他那有權有勢、上升勢頭旺盛的老爹趙立春。
    就說他那通過大量投資控股，掌控科技命脈，資產規模早已上萬億的資本巨頭惠龍集團。
    隨著高科技產業迅猛發展，惠龍集團將如同吸金怪獸，日進鬥金、富可敵國。
    因而隻要他趙瑞龍願意，往後餘生完全可以天天當新郎，新娘還不重樣。
    畢竟沒有女人能永遠年輕漂亮，但永遠有年輕漂亮的女人。
    所以陸亦可看到趙瑞龍肩膀上，有其他女人留下的牙印，又能如何？
    不結婚都願意給趙瑞龍生孩子的她，顯然隻會當沒看見。
    也正因如此。
    趙瑞龍又何必阻止自己咬他一口呢？
    “這男人呐，果然有了足夠的金錢或者權力，氣勢都不一樣。”
    “當然，要不咱們男人，為什麽會拚了命的想要掙錢或進步呢？”
    趙瑞龍騰出手，拿來礦泉水。
    擰開瓶蓋後，將張曉雪扶起來喂到唇邊。
    渣男隻是不忠心，並不是不紳士。
    事實上，渣男之所以深得女人喜歡，反而是因為渣男更能提供情緒價值。
    這不。
    就這麽一個小小的喂水舉動，就讓張曉雪心都快融化了。
    完全忘了之前還暗恨趙瑞龍太花心，埋怨他凶狠不懂憐香惜玉。
    喝完水後，張曉雪眼神都變得柔情似水起來。
    “唉，說起進步，我爸其實今晚不止是讓我來送酒，感謝你大力投資風電產業，他還想讓我遊說你，投資建連接江城和京海的高鐵！”
    “可以啊！”
    趙瑞龍不假思索的答應道：
    “要是能建成這條高鐵，臨江省gdp都能增長不少。”
    張曉雪愕然愣住。
    “你……你……你這就同意了？”
    “同意啊！”
    趙瑞龍咕嚕嚕的仰起脖子，將剩下的大半瓶礦泉水喝完。
    “你就不問問，我爸想要你投資多少嗎？”
    張曉雪好奇追問道。
    趙瑞龍擰上瓶蓋，將水瓶精準扔進垃圾桶。
    “這還用得著問嗎？從江城到京海，也就兩百公裏的路程。”
    “就算在沿海修高鐵造價更貴，按照一公裏一個億的造價來算，兩百億也足夠了。”
    “而按照現行政策，鐵路的投資運營要以國營為主體，就算向社會融資49，我出一百億也足夠了呀！”
    張曉雪驚訝道：“一公裏一個億就夠了嗎？咱們臨江省可不像你們漢東沃野千裏、一馬平川，要挖不少隧道、架很多座橋梁哦！”
    趙瑞龍躺下床，雙手枕在腦後。
    “一公裏一個億，已經夠多了！”
    “現在是2002年，不是2022年，月薪三千都是高工資，錢還是很值錢的！”
    “而且建燕滬高鐵一期工程之前，國內相關單位還沒有經驗，許多行業標準也一片空白！”
    “如今工程基本完工，標準有了，經驗也有了，接下來修建高鐵，自然會越來越快，也越來越省。”
    “當然，我說一公裏造價一個億，也隻是大概估算，具體還是得看拆遷成本、工程難度、人工物料等因素。”
    張曉雪捂著被子，盤腿坐在旁邊。
    “那就算再加五十億，需要你投資一百五十億，你願意嗎？”
    “當然還是願意啊！”
    趙瑞龍扭頭側目說道：
    “咱倆都躺一張床上了，那咱們不就是一條船上的人嗎？”
    “幫你爸造福一方做出政績，讓他進步，我趙家不也有好處嗎？”
    張曉雪眉頭緊鎖。
    “可是一百五十億啊瑞龍！”
    “你們惠龍集團有那麽多投資項目，像高端芯片、精密儀器、醫療設備、航空航天等等，一個個都是要瘋狂燒錢的吞金怪獸。”
    “單說鐵路領域，燕滬高鐵一期竣工通車後，二期肯定很快就要動工，據說你們還想一次性投資建成，燕京到香江兩千多公裏的高鐵……”
    趙瑞龍插話道：“燕滬高鐵二期是要很快開工，惠龍集團是要跟投，但燕香高鐵我們不會投資太多，香江和濠門會有不少大老板出錢投資。”
    張曉雪輕哼一笑。
    “就算真像你說的，那你們惠龍集團的投資項目,也多得很嚇人啊！”
    “隨便一個大飛機的研製項目，一年少說都要一兩百億，你真的還有錢投資咱們臨江建高鐵？”
    “你別忘了，你今天還在論壇大會承諾，未來五年內要投資建成至少八條，橫貫東西的特高壓輸電線路！”
    趙瑞龍笑道：“好多投資項目，又不是我惠龍集團一家出錢，即便真要出錢，也不是一下就要拿出很多，基本都是分批按進度付款。”
    “那也不少啊！”
    趙曉雪美眸圓瞪，一臉嚴肅的說道：
    “你們惠龍集團掙錢的業務是挺多，地產、網吧、賓館、電子產品等等，都能源源不斷提供不少資金，但你們的花銷顯然更大。”
    趙瑞龍淡淡一笑。
    “所以咱們集團一直在融資啊！要不然，也早就撐不住了！”
    張曉雪冷哼道：“我看你們不是在融資，而是在搶錢吧！”
    趙瑞龍一怔，扭頭看向張曉雪。
    “什麽搶錢？咱們可是合法合規經營，你可別亂說！”
    張曉雪嗤笑不已。
    “裝！你繼續裝！資本在原始積累階段，誰沒有半點肮髒，是絕對幹淨的？”
    “之前我是不明白，為什麽其他企事業單位，在國外融資貸款幾億米元都那麽困難，你們惠龍集團卻能輕輕鬆鬆，陸續拿到兩三千億米元。”
    “今晚我來賓館的路上，接到堂弟的求助電話，說他跟朋友在米國辛苦開辦的賭博網站突然被黑了，錢都不見了，就連客戶的存款也未能幸免。”
    “雖然我沒興趣也沒能耐，幫他聯係紅克聯盟，安排黑客高手追查凶手，但我當時一下就想通了，知道你們惠龍集團為什麽能源源不斷獲得境外投資。”
    “你們是在境外，拉到了一些真實投資，但大部分都是用頂尖的網絡技術，黑掉別人的非法收入，由於是非法所得，所以被黑的人不敢聲張，更沒辦法維權，以至於你搞到了很多錢，卻沒有引發任何動靜。”
    “就像我堂弟他們開的賭博網站，吸引世界各地的人在上麵下注，你把他們的錢黑了不留痕跡，他們既不敢報警，也找不到你，而那些賭徒發現網站進不去，存款又沒了，他們隻會以為是網站卷款跑路，哪能想到是你黑吃黑？”
    “由於咱們正處於想方設法也要招商引資、大力發展經濟的階段，你在國外搞到錢後拆分到大量離岸公司賬戶，再以外商投資名義匯入境內，不僅大力投資高科技，還做了不少慈善，高層自然不僅不追查資金來源，甚至加以保護！”
    “這也是為什麽之前葛老出手，派人調查你們集團的資金來源，不僅沒有下文，到漢東調查的人反而出了事，沒辦法，能搞到兩三千億米元助力經濟發展，擱在任何國家都會像保護國寶一樣保護你啊！”
    說到這兒，張曉雪見趙瑞龍沒有半點反駁的意思，當即有些詫異。
    “怎麽？被我識破秘密，不好意思了嗎？”
    趙瑞龍輕蔑冷笑。
    “咱倆認識都這麽久了，你才猜到我的搞錢手段，不好意思的人應該是你才對吧？”
    “我……”
    張曉雪俏臉緋紅。
    “我之前哪兒能猜到，你居然能有如此厲害的技術？”
    趙瑞龍目光審視的問道：“資本在原始積累階段不能壓榨，不就隻能掠奪嗎？”
    “而我既然能研製出全球領先的科技產品賺錢，又豈能沒有能力掠奪全球黑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