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大勢已去!你葛秀芬還算什麽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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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協合醫院。
溫馨寬敞的高幹病房內。
陪護床上的駱春霞,忽然一陣夢囈。
聽到含糊其辭的聲音,在沙發上打盹休息的王灃海連忙起身。
戴上眼鏡,王灃海快步來到床邊。
聽到駱春霞嘴裏冒出‘不要、快醒醒’之類的話。
很顯然,駱春霞又做噩夢了。
又夢到了葛老突然發病時的情景。
王灃海默默站在床邊。
隻見駱春霞雙手在空中胡亂摸索了一陣,忽然睜開了雙眼。
怔怔出神的望著天花板,駱春霞過了好一會兒後,開口問道
“小王,幾點了?”
“還有幾分鍾,就下午五點!”
“還不到五點?”
“是的,您這一覺也隻睡了不到兩小時。”
駱春霞緩緩坐起來。
“睡不好,總夢見老葛突然發病,吐我一身……對了,他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王灃海遞上水杯。
“應該挺不錯的,重症監護室二十四小時都有護士守著,要是異常早就通知我們了!”
駱春霞接過水杯,喝了一小口。
“真想進去跟他說幾句話!”
王灃海連忙勸道“葛老早上才動完手術,專家組說今明兩天是最重要的觀察期,最好過兩天再進去探望他!”
駱春霞又喝了一口水,幽幽歎息了一聲。
“這我知道,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讓他好好休息。”
將水杯遞還給王灃海後,駱春霞瞥見茶幾上的一束束鮮花,順口便問道
“我不是又睡了一覺嗎?怎麽還是那幾束鮮花呢?”
“難道過去一個多小時裏,就沒別的人來過?”
王灃海尷尬一怔。
心裏不禁暗想,誰還敢來啊?
葛老絕對的鐵杆心腹廖晨曦,中午還正在吃飯的時候就已經被帶走了。
他那冒死跳窗逃生的兒子廖宇博,即便躲進了櫻花大使館,也照樣被移交。
這事兒一出,誰不知道沈總是要趁著葛老病重住院,來一場大規模的清理整頓?
在這個節骨眼上,大部分人隻會像避瘟神一樣,恨不得離這兒遠一點,誰還敢來獻殷勤?
也隻有早就高度捆綁,成了一條船上螞蚱的,才會跑來醫院露個臉、送束花,反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不過入仕多年,又跟了葛鈞山很長時間。
王灃海靈光一閃,急忙解釋道
“大家都知道葛老還在icu裏,來了也見不到人,反而還要打擾您休息,所以就沒有來叨擾!”
駱春霞微微點頭。
“這倒也是,來探望也隻是閑聊幾句,對老葛的病情恢複也起不到任何作用,我還得一個個的聊天,不來打擾,我反而還落個清淨。”
靠坐床頭,駱春霞拔下正充電的手機。
原本以為家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會有很多未接電話、未讀短信。
結果解鎖後卻發現,一個未接電話都沒有。
短信箱裏有一條未讀短信,還是弟弟駱山河發來的。
短信內容很長,大致意思說他正配合巡視組在漢東開展反腐工作,實在是抽不開身,等忙完後就來燕京探望,讓駱春霞多保重身體,相信醫護人員一定會讓葛老盡快康複痊愈……
將手機往床頭櫃上一放,駱春霞認真問道
“安霖的回國航班起飛了嗎?”
“起飛了,預計今晚十點降落。”
“其實手術順利,他都不用回來的,大老遠的從毆州飛回來,機票錢都是小事,這得耽誤多少工作呀!”
“我覺得這事兒您不能怪罪安霖,天底下哪有親兒子得知父親動手術住院後,卻不趕回來的?”
“也是,他要不回來,恐怕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說他沒孝心,不過葛秀芬呢?她什麽時候到?”
“應該快了,說是下午兩點的航班,可能這會兒已經降落了。”
兩人正說著,駱春霞的手機就叮鈴鈴的響起。
“嗬,還真是她。”
駱春霞剛接通,手機就傳來葛秀芬洪亮的大嗓門。
“嫂子,是我秀芬,我坐車出機場了,司機說大概二十分鍾後就能到醫院。”
“行,那我一會兒讓王秘書到門口接你!”
“我哥怎麽樣了?醒了嗎?”
“醒了,不過現在還處於危險期,專家組不讓家屬進去探望。”
“那我來了後,在門口瞅一眼總可以辦?”
“當然可以,不過你來了後,可別鬧得雞犬不寧!”
“放心吧嫂子,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了!”
……
駱春霞提前給葛秀芬打預防針。
作為葛家的一份子,又是丈夫的堂妹。
葛秀芬屬於典型的‘溫室花朵’。
從小到大被保護得太好,從來就沒受過什麽委屈。
這也就導致養尊處優長大的葛秀芬,習慣了以自我為中心,誰都得慣著她、寵著她。
最典型的一件事,便是葛秀芬和沙瑞金結婚後,長期懷不上孩子。
明明是她自己有問題,卻還指責沙瑞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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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經過親朋好友們的苦勸,進行了科學嚴瑾的檢查後,確認是她懷不上。
為了兩人的感情著想,也為了不至於讓本就是孤兒的沙瑞金斷了後,大家都勸葛秀芬收養一個孩子。
結果葛秀芬卻堅決不答應,說不是她親生的孩子,養大了也沒感情,她堅決不領養,寧願和沙瑞金一輩子丁克。
因此。
駱春霞生怕性格強勢、任性自我的葛秀芬來了後,看到她堂哥身上插著連著各種管線,躺在icu病床上,當場崩潰哀嚎、哭天搶地。
放下手機後,駱春霞目光看向王灃海。
“你下去接一下葛秀芬,順便把晚飯安排好,她的胃口很刁,你最好找個好點的飯店送餐!”
說著,駱春霞便要從包裏拿錢。
“您不用給錢,我知道怎麽安排!”
作為葛老的秘書,王灃海怎麽可能讓駱春霞給錢?
“不行,這錢必須拿著!”
駱春霞拿出三百塊,目光堅定的遞給王灃海。
“老葛這一住院,正當開銷是可以全報,但咱們讓別的飯店送餐過來,那就必須自掏腰包!”
“要不然讓別人知道,咱們把醫院當自己家似的,什麽都讓醫院報銷,回頭別人該怎麽評價老葛?”
“而且你別忘了,這一輪的反腐風暴,是老葛他掀起來的,既然要反腐倡廉,那自然是要以身作則才對!”
王灃海默默點頭,雙手接過錢。
但心裏想的卻是,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還裝正經呢?
自己跟葛老這麽多年,他逢年過節收受下屬們孝敬的禮物還少嗎?
不然就靠他的工資獎金,哪兒喝得起太平猴魁茶葉、下得起象牙做的象棋?
而且廖晨曦等人精心搜集古代名家大師的字畫,美其名曰是借給葛老欣賞品鑒的,但在家裏一放就好多年,這還能算借嗎?
盡管沒有大肆以權謀私、瘋狂撈錢,成百上千萬的往家裏摟,但微腐敗也不是沒有,現在自費叫飯店送餐,實在是有點作秀。
至於王灃海……
在這禮尚往來不斷的人情社會裏,葛老都沒有做到絕對的清廉,他自己又怎麽可能兩袖清風、一塵不染?
別說安排今晚一頓豐盛晚餐了,就算讓找幾個知名大廚,每天變著花樣的做菜伺候,他也出得起這個錢。
拿著駱春霞給的錢,從病房出來後,王灃海一個電話,便讓燕京大飯店的行政總廚,親自安排晚餐並送來。
下樓出了大廳,趁著葛秀芬還沒來,王灃海來到花壇邊點煙抽上。
還沒抽上幾口,手機就響了。
一看來電號碼,王灃海下意識看了看左右。
往涼亭內走了幾步後,才接通電話。
“喂,是我,他們接走廖宇博了嗎?”
“媽的,這幫櫻花人也真夠軟的,咋不多拖延一點時間呢?”
“那個廖書紀呢?知不知道他交代了什麽?好吧,我猜也是。”
“他就是個軟骨頭,我估計盧書紀親自審訊他,他根本撐不了多久。”
“咋辦?我現在也想知道接下來該咋辦,葛老起碼還要好幾天才能出重症監護室。”
“就算轉入特護病房了,也不一定能保持意識清醒,還得隨時監控好他的生命體征。”
說到這兒,王灃海深吸了一口香煙。
看了看四周後,低聲道
“說實話,我覺得葛老真的已經大勢已去!”
“從鍾正國落馬開始,情況就越來越不妙!”
“尤其是沒拿到軍改主動權,體育總署又爆出腐敗窩案,署長唐文韜被牽連下課。”
“如今他一病倒,上午才剛做完手術,人都還沒清醒呢,廖晨曦這個鐵杆心腹中午就被抓了。”
“這裏麵當然有方奇鳴叛變的原因,但這麽多實權大佬一個個被拿下,我覺得他遲早也要自身難保!”
猛吸了一口香煙後,王灃海環顧四周,真想長出一雙翅膀趕緊飛走。
他作為葛老的秘書,經曆了太多,也知道太多。
身處權力旋渦中的他,當然很清楚鬥爭的殘酷性。
到了葛老這個級別,隻要肯低頭認個錯,還有平安落地的可能。
但自己這種跟班小嘍嘍,就不一定了。
不一杆子打死,豈不是會留下後患?
電話另一邊沉默了好一陣。
“那你現在有什麽打算?總不能葛老都還沒脫離危險期恢複清醒,就撂挑子不幹了吧?”
王灃海咬了咬牙。
這一刻,他想到了自己的別墅豪宅,想到了自己的嬌媚情人。
想起自己好不容易寒窗苦讀,擺脫了貧窮的命運,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由於經常要給葛老鞍前馬後,以至於舒坦美好的日子,真的還沒偷偷享受夠。
如果現在就聞風喪膽,主動跑去投案自首,是會獲得寬大處理,可以少坐幾年牢。
但多年積攢下來的一切,不就要全都化為烏有了嗎?
而且真要投案自首……
搞不好有些人,就會擔心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讓自己羈押期間就死於了某種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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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手段之凶狠殘暴,王灃海自然是很清楚的,尤其是古金陽父子倆,那叫一個狠厲。
魏廣宏可是古金陽的救命兄弟,結果照樣被滅口,而且還是在跨省抓捕回平津的車上被活活燒死……
至於直接玩失蹤?
王灃海更是第一時間,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雖然他早就勾結廖宇博,辦了櫻花的護照,也在櫻花置辦有家產,逃過去後不至於露宿街頭。
可是為了維持在家人們心目中的正麵形象,他一直瞞著父母和老婆孩子,沒給他們辦護照。
獨自一人逃出去是挺容易,現在去情人家,拿上提前辦好的護照就可以溜,但家人咋辦呢?
而且即便逃過去了,就能安全嗎?
廖宇博人都躲進了大使館,不照樣被交給紀監總署帶走?
王灃海越想越心煩,狠嘬了一口香煙。
“暫時先不管那麽多!”
“就算天真要塌下來,也一時半會兒砸不到咱們頭上。”
“不過就現在這情形,咱們也確實應該做好最壞的打算。”
“最起碼,該銷毀的要銷毀,該轉移的也該轉移,別大禍臨頭卻還啥都沒準備!”
一番叮囑後,王灃海掛斷電話,獨自一人枯坐在涼亭內。
一口接著一口,一支接著一支,抽著悶煙。
回想以前,真是風光無限。
就算沒有跟著葛老,到哪兒也都是笑臉相迎、前呼後擁。
要是陪同一起視察,那陣仗、那排場,就更大更氣派了。
可如今呢?
曾經那些阿諛奉承的人呢?
那些削尖了腦袋,也想攀附關係的人呢?
今天是周六又不上班,而葛老又是上午就動完手術的。
就算是走路,隻要是人在燕京的,也該走到這兒了吧!
隻可惜……
那些見風使舵、趨炎附勢之人,知道葛老心腹廖晨曦都被抓了,哪還敢來啊!
一輛黑色奧迪轎車駛來。
王灃海連忙掐滅煙頭,擠出一絲笑臉。
腳步飛快的迎了過去,等車停穩後彎腰開門。
“葛主任好!”
王灃海知道該怎麽稱呼。
葛秀芬是坐臨江駐京辦的車來的。
這時候自然是要稱職務,不能喊芬姐。
至於葛秀芬……
她像是耳聾沒聽見似的,下車後就匆匆進樓。
王灃海拿上司機遞來的行李箱,腳步飛快的跟上。
一路直奔重症監護室。
或許是駱春霞提前打的預防針,起到了效果。
也或許是葛秀芬也知道,手術順利就沒必要大哭一場。
安安靜靜的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後。
王灃海便趕緊帶葛秀芬去了病房。
“嫂子,我哥到底怎麽回事呀?”
“前兩天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不是都還好好的嗎?”
“怎麽就突發腦溢血呢?還動開顱手術,聽著都嚇人啊!”
葛秀芬一進門,就是一連串問。
王灃海放下行李箱後,連忙準備沏茶倒水。
而自知瞞不過的駱春霞,便講述了昨晚的事。
砰的一聲。
葛秀芬一巴掌猛拍茶幾上,怒不可遏的站起來。
“方奇鳴這個王八蛋,居然敢叛變!!”
正倒水泡茶的王灃海,被葛秀芬的獅子大吼,嚇得水都弄灑了。
駱春霞扯了幾張紙,起身擦拭水漬。
“事已至此,你罵他有什麽用?”
“就算把他罵死了,你哥難道就能一下康複痊愈嗎?”
葛秀芬氣鼓鼓的雙手叉腰。
“他把我哥氣成這樣,我罵他怎麽了?忘恩負義的狗東西,他人呢?還在燕京嗎?”
駱春霞直搖頭,她當然不知道。
迎著葛秀芬審視目光,王灃海連忙道
“他好像已經回常春了。”
葛秀芬氣呼呼的怒罵“他媽的,闖了禍就跑,他以為躲回常春,就能沒事了嗎?這筆賬,我遲早要跟他算清楚!”
“好啦,算賬的事,以後再說,你先坐下!坐下吧!”
駱春霞伸手連拉帶拽,總算把暴脾氣的葛秀芬摁坐下。
而退站到一旁的王灃海,心裏卻在暗想。
找方奇鳴算賬?算什麽賬?
人家堅守底線,不願同流合汙,有什麽錯?
況且他不僅是根正苗紅、位高權重的封疆大吏。
改弦易轍跟了沈總後,必然會更受重用。
你堂哥葛老都快頂不住了。
你葛秀芬又算什麽東西?
就算加上你老公沙瑞金,都沒有叫板的資格。
“哎,我哥的忠實小弟廖晨曦呢?他人還在燕京嗎?叫他過來一起吃飯呀!”
葛秀芬這一開口詢問,駱春霞也跟著扭頭過來。
王灃海瞬間尷尬不已。
喉嚨裏像是卡了一根魚刺似的,想說卻又說不出口。
“小王,問你話呢,廖晨曦呢?我哥出這麽大的事,他不在這兒醫院守著,他去哪兒了?”
“他……”
“他到底怎麽了?難道他狗曰的也叛變了嗎?”
葛秀芬怒目圓瞪,殺氣騰騰。
王灃海連連搖頭
“那倒沒有,不過他……他已經被紀監總署帶走了!”
“什麽?”
葛秀芬猛然起身,一臉的不可思議。
駱春霞大驚失色,“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一點兒也不知道?”
王灃海歎息道“他是中午被盧盛燁書紀帶走的,我怕您聽說後一時難以接受,所以就暫時瞞著沒敢跟您說!”
駱春霞唇角猛抽了幾下,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那他兒子呢?他不是說廖宇博,今天要來探望老葛嗎?”
“他……更慘!”
王灃海一臉苦楚的說道“他冒死跳窗逃跑後,躲進了櫻花大使館,但那幫櫻花人隻是給他簡單包紮了一下,就把他交了出來。”
駱春霞瞬間失魂落魄的跌坐沙發,眼神都空洞無光了。
而剛剛還趾高氣揚、氣勢洶洶的葛秀芬,也陡然臉色煞白。
“這麽說,咱老葛家也快大難臨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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