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意不想說出有可能完不成的承諾
    現在他們才6歲，等到老還有好幾十年呢
    這中間還不知道會發生多少變故或者意外
    既然有可能完不成，那就不要輕易將承諾說出口
    陳晗昱眨巴了一下眼，察覺到自己說得話有些不對
    喝了口水岔開了話題：“顧姐，你給我說說你當初在山下的生活唄”
    “這村裏的地不是自己的，是集體的，大家每天到點兒就去地裏上工，安完成的情況算工分，這工分可大有用處呢，分糧、分肉、分菜都靠它，多的工分還能換錢，可以說在村子生活工分很重要！！”
    陳晗昱點了點頭，隨後撐著腦袋開始暢想自己去山下的生活：“那我一定加油幹，爭取多掙些工分，我也不能老是靠山靈大人呀！！”
    靠自己的努力分糧分肉想想就很棒
    陳晗昱咧著嘴嘿嘿笑了幾聲
    暢想完陳晗昱更想下山了
    放下水杯來到柵欄門外，望眼欲穿地朝山下看去
    但被朦朧細雨遮擋了視線，陳晗昱隻好又坐回火堆旁
    沒待多大一會兒，又起身來到山洞口看雨有沒有停
    顧暖意削了個梨放到陳晗昱手裏：“這雨一時半會兒還停不了，等地上稍微幹一些了我就帶你下山好吧”
    聽到顧暖意的保證，陳晗昱這才安穩地坐在火堆旁
    在陳晗昱的期盼下，兩天後這朦朧細雨總算是停了
    天空放晴之後溫度也升高了不少
    顧暖意燒了好些熱水打算好好洗個澡
    陳晗昱眼巴巴地看著顧暖意，也不說話，就都跟在顧暖意後麵當個小尾巴
    顧暖意去哪裏就跟到哪裏
    顧暖意一手拎著熱水一手無奈扶額：“我要去洗澡，你也要跟著嗎？”
    陳晗昱立馬刹住腳步，紅著臉連連擺手：“不不不，我不跟著了”
    “鍋裏還有不少熱水，你也洗一洗吧”
    陳晗昱點了點頭，四肢略微僵硬地走到灶台旁
    等看不到顧暖意的身影了，陳晗昱才有些懊惱地拍了拍自己頭：“你怎麽就這麽沉不住氣呢！！這是將父後的教導全都忘了啊！！”
    “遇事一定要沉著冷靜，不要太過喜形於色，不能被別人看出內心的想法”陳晗昱默念了兩遍，這才舀起熱水放進木桶裏
    另一邊
    顧暖意確認陳晗昱沒有再跟著之後，直接閃身進入了空間
    都來不及現燒了
    直接從空間裏取出之前存的熱水，泡了一會兒後拿出搓澡巾在胳膊上輕輕來回那麽一搓
    “咦...”顧暖意滿臉嫌棄地看著手臂上一條條的黑泥
    自己還從來沒有這麽埋汰過呢...
    那幾天下暴雨，她也不好出去
    陳晗昱就算是6歲的小孩子，顧暖意也不好意思當著他的麵洗澡
    再加上氣溫低，顧暖意也怕洗了感冒，便一直忍著
    她都快要嫌棄死自己了，雖然每天都用毛巾擦拭
    但終究不是正兒八經地洗澡
    顧暖意加快了搓澡的速度，一條條黑泥被顧暖意搓了出來
    顧暖意感覺黑泥被搓掉之後，皮膚都白皙了不少
    顧暖意將自己從頭到腳洗了兩三遍，將皮膚都搓紅了才收手
    等顧暖意回到山洞，陳晗昱也洗好了，正坐在火堆前麵絞幹頭發
    陳晗昱扭頭看向顧暖意說道：“顧姐，我又燒了一鍋，好好洗個澡就是舒服”
    顧暖意腳步一轉，舀滿一桶後拎了出去
    正好空間裏的熱水這次消耗了不少
    顧暖意這次沒有再進空間，往山下走了兩步，確認路還算好走後便打算明天帶陳晗昱下山去看看去
    等他看清楚了山下的情況後，至少好久都不會再惦記了
    “陳晗昱，今晚早點睡，明天一早下山去”
    “真的呀！”陳晗昱高興得直接蹦了起來，小步伐雀躍地在山洞裏轉了幾圈
    完全將剛剛默念的話又拋之腦後了
    次日
    顧暖意半夢半醒間感覺自己床邊有東西
    半睜開眼睛就看見陳晗昱舉著蠟燭站在自己床邊
    顧暖意猛得睜開眼睛，沒好氣地壓低說道：“陳晗昱，你不睡覺舉著蠟燭站在我床邊做什麽？”
    陳晗昱往後退了兩步，聲音有些可憐兮兮地說道；“顧姐，你不是說今天要下山嗎？”
    顧暖意無奈扶額：“是，我是說過，但也不至於這麽早吧？”
    透過柵欄門上留著透氣的洞看向外麵，天才剛剛蒙蒙亮
    “可，可我睡不著了...”陳晗昱察覺到顧暖意身上的氣壓極低，又往後退了兩步
    水汪汪的眼睛裏滿是乞求
    顧暖意深呼吸，拍了拍臉掀開被子：“起起起，咱們吃了早飯就下山”
    陳晗昱雀躍地說道：“好！顧姐你去洗漱吧，早飯我來做”
    吃過早飯，顧暖意削了一根樹枝給陳晗昱當拐杖
    削完抬起頭就看到陳晗昱正忙活著將他的東西往背簍裏裝
    “你這是在做什麽？”
    “顧姐，我想反正都要下山不如先帶一些下去，這樣也省得我們再多跑一趟”
    “先放下吧，這次先帶你熟悉一下下山的路”顧暖意將拐杖遞給陳晗昱：“咱們東西不算多，真要搬兩趟也就搬完了，不急這會兒，你還沒熟悉路就背著這麽重的背簍，會摔的”
    好在陳晗昱聽勸，沒有執意要背著背簍走
    拿著拐杖興衝衝地跟在顧暖意身邊
    一路上都在左看看右看看
    看到樹根處有蘑菇，還拉著顧暖意去撿
    就像是外出春遊一樣
    都不用到山腳下，出了分界線陳晗昱就傻眼了
    手裏的拐杖直接掉在了地上
    聲音有些結結巴巴地問道：“顧，顧姐，咱們這是到哪兒了啊？”
    “咱們這是到山外圍了”
    陳晗昱扭頭看向剛剛下來的路，站在分界線上，左邊是幹枯到連草都沒有一棵的地，右邊是綠意盎然，枝繁葉茂的樹林
    強大的割裂感朝陳晗昱襲來
    “深山這一片地方是有山靈護著的，但山靈的力量終究有限，沒能護住整座山，但隻要旱災結束，要不了多久外圍也就能恢複元氣了”
    見陳晗昱還呆站著，顧暖意問道：“還去山下嗎？”
    “去！說不定山下的情況又不一樣呢”
    顧暖意點了點頭，既然陳晗昱要看，就帶他去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