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父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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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跟白綿闡述完,自己的武裝所希望的大致方向後,孫靖雨起身告辭,一路出了研究所之外,翻開手機,準備打車時,翻到了家裏人的電話號碼,猛然停頓住。
    孫婧雨陷入了沉默,眼神失去了焦距,無意識地輕點著屏幕,心裏不知在想著些什麽,良久之後,吸了口氣。
    “既然做出了改變的決定……就不該再逃避這份心情。”
    顫抖的手撥通了電話,孫婧雨靠在一麵牆壁上,茫然地仰頭看著遠處黑下來的天幕。
    不知為何,心底感到一股久違的平靜。
    那一晚,大約也是這麽個時間。
    孫婧雨的腦海閃爍而過這個念頭,習慣性地伸手進口袋想摸煙,卻摸了個空,才想起來自己已經一周沒有吸煙了。
    改變……其實也在悄然開始了吧,孫婧雨暗自感慨了一聲,呼了口氣。
    “嘟。”
    手邊的電話被接通,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提示音,孫婧雨緩緩點開免提,放在了地上,靠著牆坐了下來。
    電話接通,雙方都沒有說話,一直沉默著。
    但即便如此,這起無聲的啞劇,也能通過彼此逐漸粗重的呼吸聲,隨著電流聲互相傳遞著雙方的心情。
    所謂家人,就是這樣的存在。
    過了大約一分鍾後,按耐不住的孫婧雨咽了口唾沫,沙啞地開口。
    “喂……”
    話音落下,電話那頭同時響起了聲音。
    “你什麽時候回來?”
    話音中帶有些許哽咽的女性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聽到這陣熟悉的嗓音,孫婧雨無意識地發起呆來,以至於忘記了回答。
    緊接著,電話那邊傳來一聲啪嗒的聲音,下一秒,一句男性的聲音響起,“……聽說你跟小怡住在一起?”
    “嗯。”
    緩過神來,孫婧雨吸了吸鼻子,無聲呼了口氣,“我們相處的很好。”
    “這種話拿去騙你媽吧。你什麽性格,我還不知道嗎。”
    男性低哼了一聲,心底十分不悅,但在沉默了幾秒後,又開口問道:“你的手臂好了?”
    “好了,目前十分健全。”
    “嗯。”
    簡潔的對話結束,又是一陣沉默。
    雙方都在尋找著適合的話題,試圖突破那種由於太久沒有對話的陌生感。
    也因此,沉默比以往都長。
    孫婧雨仰望著天空,隻感覺今天的天似乎特別的黑,遠處有銀星閃爍,那會是靜月在看著自己嗎?
    而父親素來是比較心急的。
    “聽你的聲音,應該沒事了吧。沒話說的話我就掛了,我們可是有很多事忙的,沒空和你聊那麽久。”
    而父親,也是最好麵子的。
    隻聽得話音落下,電話那頭傳來了嘈雜的聲音,似乎是女性在搶著電話,但卻搶不過男性。
    “……老爹。”
    閉上雙眼,孫婧雨靜靜呼喚著久違的稱呼,微咧起嘴,忽然釋懷地笑了,“我想你們了。想你和媽媽。”
    電話當然沒有掛斷,相反孫靖雨還聽到了一聲細微的哽咽聲,那不同於母親的聲音,隻是它消失得很快。
    “……哼,那麽久沒有聯係過我們兩個老東西,這話你也說得出口。”
    聲音比之前更加冰冷了。但鼻音有些重,也許是因為父親感冒了吧。
    “嗯,確實如此。
    過去的我也許很愚蠢,花了很長時間,才明白什麽東西對我而言更加重要。”
    心境平和的孫婧雨並沒反駁,歎了口氣,有些話語一旦開了口,就沒有什麽顧忌了。
    “過段時間,我會回來看你們的。”
    “隨便你……我要掛了。”
    一如既往威嚴的父親嘟囔著,但在掛斷之前,他還是再說了一句話語,“來之前,和我們說一聲。
    行了,保重。”
    “嘟——”
    電話被粗暴地掛斷,孫婧雨的心情卻出奇的好,身處安靜的黑夜裏,看著天邊繁星,把手機裝回了口袋,低聲嘟囔道,“靜月……我也想你了。”
    歎氣聲響起,消融於空中。
    又坐了好一會後,她才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大衣,離開了這裏。
    ——
    與此同時,林顯福也回到了家,與自己的家人團聚。此時已經是夜晚八點。
    剛進到家門口,就聽到門裏傳來一聲歡呼,那是蘇玉螢的聲音,“好耶!就決定去倫敦了!”
    少女的聲音十分開朗,仿佛對能去到心儀的地方而感到十分興奮與期待,“我要事先查好攻略,規劃路線,把那裏好玩的,好吃的地方都逛個遍~”
    “這隻是暫定,還要問問阿福的意見呢。”
    蘇建立嚴肅的聲音傳來,“玉瑩,女孩子要矜持,不能咋咋呼呼的,那樣成何體統。”
    蘇玉螢聞言,吐了吐舌頭,沒再開口。
    “我沒有意見。”
    恰好這時,門外林顯福一邊開著門,一邊笑著應了在客廳的兩人一句。
    對他而言,去哪裏都無所謂,反正吃也吃不出味道,玩也沒有太大興致,單純是為了陪著家裏人去而已,畢竟前幾年他們的家庭旅遊總是四缺一,這總是不太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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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他以工作為借口婉拒,但今年看到母親期待的眼神,還是心軟答應了下來。
    “阿福,離這麽遠你也能聽到啊?”
    蘇建立略顯詫異,旋即笑了,“好吧,婉琴也對這件事沒有異議,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
    “嗯。”林顯福正換著鞋,點頭應了一聲,走進家門時,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響了。
    “這麽晚了,會是誰……”
    心裏浮現起這個古怪的念頭,林顯福掏出手機一看,赫然是李忌廉的電話。
    看到那個備注時,林顯福不動聲色地與他們擺了擺手,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把門鎖好,確保外麵聽不到說話聲後,才接通了電話。
    剛一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李大師熟悉中混雜有高興的話語,“林小友,你這幾天有空嗎?”
    “我這邊找到了一件報酬十分不錯的委托,很適合我們兩人初次合作出馬啊!”
    “委托?是什麽委托?”林顯福略感好奇的回了一句,要說有沒事做,那當然是有的。
    有名患者需要定期複診呢,林醫生現在可不太有空。
    不過嘛,治療的時間不宜太過密集,林顯福唯恐產生後遺症,因此如果委托不太費時間的話,參與倒也沒什麽。
    姑且先聽聽內容,林顯福便問道,“在答應你之前,我希望先了解下情況。”
    “有件酬金豐厚的委托,我打算去接下來,目的地就在附近城市,內容十分簡單,委托人的家裏似乎產生了一些超自然現象。”
    “委托方家資頗厚,為求事事完美,打算找最專業的人參與,出價三十萬呢,我好不容易才爭取來的。”
    “超自然現象?”
    林顯福聞言,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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