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希望之光:徐州聲望日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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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徐州各地 下邳城
時間:建安二年公元197年) 春末夏初
我站在州牧府後院的靜室窗前,感受著建安二年的初夏暖風。這風,終於吹散了徐州上空盤桓了太久的最後一絲硝煙氣息,帶來泥土和新生草木的芬芳。距離那場幾乎將下邳夷為平地的圍城戰,已經過去了一年有餘。回想當初,曹孟德大軍壓境,黑雲壓城,連玄德公都一度麵露絕望,又有誰能想到,我們竟能在這絕境中覓得生機,甚至反過來逼退了那位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梟雄?
那一場豪賭,現在想來依舊心有餘悸。我所布下的,不僅僅是依托堅固城防的對陣,更是對人心、對天時、對曹操本人性格弱點的精準算計。玄鏡台的情報網在暗中發揮了關鍵作用,散布疑兵消息,擾亂曹軍判斷,我甚至利用了當地的水文和當時突變的天氣製造了洪水。最終,水淹曹操大軍,讓其不得不撤退。這一仗,保全了徐州,也意外地將我和玄德公推到了風口浪尖——“仁德之主”與“鬼才軍師”的名號,伴隨著各種或離奇或誇張的演繹,迅速傳遍了中原。
虛名固然可以帶來一時的聲望,但亂世之中,唯有真正的實力和民心所向,才能立於不敗之地。戰後的徐州,滿目瘡痍,百廢待興。我深知,我們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於是,在我的主導和規劃下,在糜竺、孫乾、簡雍等同僚的鼎力支持與高效執行下,一係列旨在恢複民生、穩定秩序的政令,如春雨般迅速灑向這片幹涸的土地。
安民,是重中之重。對於那些在戰火中失去家園、流離失所的百姓,我下令在各縣設立粥棚,確保他們有基本的口糧;同時,府庫調撥出僅有的種子和一批修複的農具,分發下去,鼓勵墾荒;大幅減免本年度的賦稅,讓百姓能喘口氣。此外,我提出“以工代賑”的方案,組織青壯修複被戰火損毀的城牆、官道和水利設施。這不僅解決了部分人的生計問題,也為徐州的長遠發展打下了基礎。玄鏡台的部分力量,也從對外偵察轉向對內維穩,配合地方官府,嚴厲打擊那些趁火打劫、為禍鄉裏的盜匪流寇。效果是顯著的,我收到的各地匯報顯示,境內的治安狀況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曾經荒蕪的田野上,重新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綠意和彎腰勞作的身影;曾經死寂的村落裏,傍晚時分也終於能看到幾縷象征著人間煙火的炊煙嫋嫋升起。
僅僅有飯吃是不夠的,屯田勢在必行。我研究過曹操在許都推行屯田的成效,確實是解決軍糧和安置流民的良策。但徐州水網密布,地廣人稀,情況又有所不同。我與玄德公、糜竺等人反複商議後,決定劃出部分無主荒地和收歸官有的軍管土地,設立屯田區,招募流民和願意參與的軍士家屬進行耕種,收成按約定比例分配。這既能緩解迫在眉睫的軍糧壓力,也能讓越來越多的流民轉化為穩定的生產者,而不是潛在的動亂源頭。看著屯田區逐漸成型,一壟壟新翻的土地在陽光下延伸,我心中稍感慰藉。
然而,物質層麵的恢複隻是基礎,人心的凝聚才是根本。我力勸玄德公,要繼續高舉“仁義”這麵大旗,這不僅是他的立身之本,也是亂世中最能吸引人心的力量。同時,我建議通過各種渠道,巧妙地宣揚徐州政權與眾不同的地方——比如,強調我們這裏的“高效”和“公平”。為此,我建議在州治和各縣衙門口設立“鳴冤鼓”,簡化百姓申訴的流程,並親自督辦了幾起貪腐案件,雖然隻是殺雞儆猴,但也必須表明我們的態度。這些做法,我知道在那些講究門第、看重舊規的世家大族眼中,或許有些“粗鄙”,甚至“不合禮法”,但它們卻實實在在地贏得了廣大普通百姓和中小地主的好感與信任。
於是,一個在我預料之中,卻又超乎我預料的景象開始出現。
當淮南的袁術,沐猴而冠,妄自稱帝,搞得治下怨聲載道;當曹操在兗豫之地,與呂布、張繡等勢力反複拉鋸,戰火不熄;當河北的袁本初與公孫瓚還在進行著看不到盡頭的爭霸;當江東的孫伯符如旭日初升,但也意味著新一輪的征伐與洗牌……唯有我們治下的徐州,仿佛成了濁世中的一方“桃花源”。
“去徐州吧!聽說那裏劉皇叔當家,還有個厲害的陸先生,不打仗,還管飯!” “是啊,俺鄰居家的二小子逃難去了下邳,托人帶信回來,說官府分了地,日子有盼頭了!” “苛捐雜稅也少,聽說那位陸先生定了規矩,官吏不敢太欺負人……”
這樣的耳語,最初隻是在鄰近州郡的難民營中流傳,漸漸地,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蕩漾開的漣漪越來越廣,最終匯聚成了一股不可阻擋的洪流。
我站在下邳的城樓上,眺望遠方。塵土飛揚的官道上,拖家帶口、麵黃肌瘦的人流絡繹不絕,朝著這座剛剛經曆過戰火洗禮的城市湧來。他們扶老攜幼,眼神中交織著對過去的恐懼、對路途的疲憊,以及對未來的那一絲微弱卻頑強的希冀。當他們終於步入徐州地界,看到田野間相對安寧的耕作景象,看到城門口雖簡陋卻秩序井然的檢查和登記,看到那些曾經讓他們畏之如虎的士兵,如今竟會給餓得哭泣的孩子遞上一塊麥餅時,我看到許多人,無論男女老少,都忍不住掩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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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淚水中,飽含了太多的辛酸,但也閃爍著名為“希望”的光芒。這光芒,正是我和玄德公,以及所有為徐州複興而努力的人們,想要點燃的。
下邳城內,人流量激增,帶來了活力,也帶來了壓力。街道比以往更加擁擠,市集也更加嘈雜。幸好,我事先與孫乾、簡雍他們製定了詳細的預案,設立了專門的流民接待處,進行登記、甄別、臨時安置,再根據其意願和能力,分流到屯田區、城內外的工坊、商鋪,或是城郊的臨時安置點。一切雖忙碌,卻忙而不亂。
在這湧動的人潮中,除了尋求溫飽和生存的普通百姓,我還敏銳地注意到了一些特殊的身影。他們或許衣衫樸素,但漿洗得幹淨;或許麵帶風塵,但眼神中沒有流民的麻木,反而閃爍著思索與觀察的光芒;他們或許沉默寡言,但偶爾與人交談,言辭間邏輯清晰,自有見地。
這些人,我知道,他們是聽聞了徐州的安定,聽聞了玄德公的求賢若渴,尤其是聽聞了我——那個傳說中智計百出、似乎還頗為重視文教的“玄鏡先生”——的名聲後,前來投奔,或者至少是前來觀望的士人、學子,以及身懷一技之長的匠人。
我曾換上便裝,混在人群中,觀察他們的神情。他們站在下邳的街頭巷尾,看著那些正在修複的建築旁,重新開張的店鋪;看著糧行、布莊前雖不至於排長隊,但交易有序、物價穩定的景象;看著街上行人臉上雖仍有困頓,卻少了惶恐,多了幾分平和;甚至能看到三三兩兩穿著幹淨儒衫的年輕學子,捧著書卷低聲討論。
這一切,與他們剛剛逃離的、戰火紛飛或苛政酷稅的故鄉,形成了多麽鮮明的對比!我幾乎能聽到他們內心的低語:“此處……似乎真的不一樣。”“劉備仁德之名不虛,但這迅速恢複的秩序,絕非僅靠仁德就能做到。”“那位陸昭……究竟是何方神聖?他真能為我等提供一展所長的機會嗎?”
我看到一位來自兗州的中年文士,氣質儒雅,雖然衣著陳舊,但眼神銳利,他手裏緊緊攥著一份卷軸,想必是早已備好的自薦之文,卻在街角徘徊良久,似乎仍在猶豫。他在觀察,在衡量。
是的,徐州的聲望正在日隆,如同一塊磁石,吸引著四麵八方的人們。希望之光已經點燃,但這僅僅是開始。湧入的人口和潛在的人才,是寶貴的資源,但也可能成為沉重的負擔,甚至引來更強大的敵人或內部的紛爭。如何篩選、安置、任用,如何將這股人潮真正轉化為推動徐州持續發展的動力,而不是曇花一現的虛假繁榮,這才是我接下來麵臨的最嚴峻的考驗。
我從窗口收回目光,回到書案前。案上攤開的,是一份關於籌建“稷下學宮”徐州分館,廣納賢才,同時設立專門機構考評、任用人才的初步構想。
希望之光已現,我必須為這光芒搭建一個足夠堅實的燈塔,讓它照亮更遠的前路。築巢引鳳,這第一步,必須走穩,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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