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子明請纓,承擔艱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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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城南的城門,此刻已成為一個巨大的、擁擠不堪的漩渦。軍隊、百姓、車馬、輜重,所有的一切都匯聚於此,試圖在有限的時間內,通過狹窄的出口,湧向城外的未知黑暗。哭喊聲、驚叫聲、命令聲、嗬斥聲,交織成一曲混亂的交響樂,在夜色中回蕩。
我沒有去城門口,也沒有參與到直接的撤離組織中。我的核心團隊——由玄鏡台精銳、我的私人衛隊骨幹、以及那些掌握關鍵技術、偽裝成普通士兵或隨行人員的工匠和他們的家眷組成——此刻正按照我“乙字方案”的指示,在城內不同的角落,利用混亂作為掩護,悄無聲息地向預設的秘密匯合點移動。貂蟬雖然不在現場,但她通過玄鏡台的暗網,指揮著每一個環節,確保隊伍的隱秘和安全。文姬蔡琰)和糜貞,以及她們負責守護的核心物資典籍圖紙和秘密財富),也在玄鏡台的護送下,通過另一條更為隱蔽的路線,向同一個匯合點轉移。
我的任務,是完成最後的“蛻殼”,並將我的核心團隊正式帶出曹操合圍的區域。
在收到劉備下達撤離命令並確認城內混亂已經達到足以掩護我行動的程度後,我離開了我的秘密書房。我選擇了一個相對偏僻,但能夠迅速抵達州牧府或劉備可能出現的撤離起點區域的路線。沿途,我看到了撤離的混亂場麵,感受到了那份彌漫在空氣中的恐慌和不舍。我看到了那些被拋棄的家園,那些被遺忘的物品,那些緊鎖著、再也等不到主人歸來的門扉。
我的心沉重如鐵,但我的腳步沒有絲毫遲疑。
我抵達了州牧府外圍,此刻那裏已無昔日的威嚴,隻剩下被匆忙搬空的跡象和零星的衛士。我通過特定的渠道,迅速找到了正準備隨大部隊一同撤離的主公劉備。
他看起來疲憊不堪,臉上布滿了淚痕,雙眼通紅。他沒有戎裝,隻穿著一身普通的長袍,腰間佩劍,顯得有些倉促。他身邊跟著簡雍和糜竺,他們的臉色同樣凝重,但眼神中多了一份劫後餘生的慶幸。關羽和張飛此刻可能正在城門口或突圍的前方,指揮部隊。
“主公!”我快步上前,躬身行禮。
劉備抬起頭,見到是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是深深的憂色和……一種近乎求助的眼神。他可能以為我此刻應該在某個更安全的地方指揮撤離,或者正在準備隨主力突圍。
“子明!”他的聲音沙啞而疲憊,“你來了。徐州已不可守,曹賊勢大,非人力能敵啊……”他長歎一聲,沒有多說,隻是拍了拍我的肩膀,那種信任和依賴,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沉重。
“主公,”我沒有浪費時間寒暄,立刻進入正題,語氣帶著我慣有的沉穩與堅定,但又夾雜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憂慮和急迫,“昭得知主公已下撤離決斷,此乃萬全之策!唯有保全有用之身,方能圖謀將來!”
我頓了頓,目光掃過他身後的混亂景象,壓低聲音道:“然,昭觀城內撤離之狀,裹挾百姓甚眾,隊伍過於龐大緩慢,如此行進,極易被曹軍追兵纏住,陷入死地!曹孟德素以騎兵神速著稱,一旦其騎兵咬住我軍側翼或尾部,後果不堪設想!”
這是事實,也是我需要強調的薄弱環節。
“備豈不知?”劉備痛苦地閉上眼,“可徐州百姓擁戴,備怎能輕易拋棄?唉,此乃天意,非人力所能改也!”
機會來了。我立刻提出我早已準備好的請求,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決然,以及一種“舍我其誰”的擔當:
“主公!”我直視著他的眼睛,語速加快,“撤離主力固然艱難,但昭以為,並非全無補救之法!徐州南部通往荊襄方向,有一片區域,那片丘陵密林之中,地形複雜,或可利用!若能有一支精銳部隊,走一條不同於大部隊的隱秘路線,快速突進,前往某處關鍵隘口進行最後、最危險的遲滯;或者,前往某個預設的收攏點提前清理障礙、預置補給;又或者,將一批最為重要的人員,通過這條隱秘路線安全護送出去——這或許能為主力部隊爭取寶貴的時間,或在將來作為收攏潰兵的關鍵節點!”
我強調了任務的“精銳性”、“隱秘性”、“高風險性”,以及需要利用“特殊手段”——
“這項任務,需要對地形極為了解,需要部隊行動迅速隱秘,更需要能夠應對各種突發狀況,甚至利用一些不便大張旗鼓使用的‘奇門遁甲’之術或特殊手段。非等閑部隊可以勝任!”我故意使用了“奇門遁甲”這種帶有神秘色彩的詞匯,這符合我對這個時代展現出的“格物”能力,也為我接下來的行動提供了合理解釋。
“昭不才,但對徐州南部地形尚算熟悉,且麾下有部分精銳指我的私衛核心),平日亦略通奇門遁甲之術指我的“格物”和玄鏡台手段)。懇請主公,將這項最艱難、最危險的特殊任務,交予子明!”
我躬身,深深一禮,姿態懇切,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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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震撼和感激。他顯然沒有想到,在如此混亂危急的時刻,我竟然會主動請纓去執行這樣一項高風險的任務。他或許以為我會隨同他一起,或者負責主力撤離的指揮。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他知道這項任務有多危險,也知道我的價值。但我提出的“特殊手段”和“隱秘路線”,確實是他現在最需要的——他主力撤離速度太慢,急需有人在側翼或前方提供額外的保障。而且,將一部分重要人員交由陸昭護送,他也能更放心。
“子明……”劉備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此任務……九死一生!你可想好了?”
“主公!”我直起身,語氣堅定,斬釘截鐵,“國賊當道,漢室傾頹!昭區區賤軀,何足掛齒!能為主公大業,為天下蒼生搏得一絲生機,萬死不辭!”
我這番話,是真情流露,也是最好的偽裝。它打消了劉備最後的疑慮。他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信任、感激,以及一種沉重的托付。
“好!好!”劉備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眼中淚光閃爍,“備便將此重任,交予子明!你所需兵馬……你可自選!需要何人,盡管開口!”
“多謝主公!”我再次躬身。
“昭所需不多,”我順勢說道,“隻需麾下平日跟隨子明的精銳指我的私衛核心),以及部分熟悉地形、能聽從號令的兵士指玄鏡台外圍成員或劉備撥給我、但可以被我控製的部隊)。另,此次任務需保護一些……嗯,‘重要物資’暗指典籍、圖紙、財富等),需有文士和工匠隨行指蔡琰和那些技術工匠)。人數無需太多,貴在精幹,行動迅速!”
我用極為模糊的措辭,將我真正的核心班底——我的私衛精銳、偽裝的玄鏡台成員、技術工匠、文姬、糜貞等——都包含在了這個“特殊任務部隊”的人員需求之中。劉備此刻心亂如麻,根本無暇深究這些細節。他隻知道,陸昭要一支精幹、能使用特殊手段的隊伍,去執行一項關鍵任務。
“好!好!”劉備連聲應道,“便依子明所言!你速去集結隊伍,刻不容緩!務必……務必保重!”
“主公也請保重!”我再次行禮,然後迅速轉身,融入了撤離隊伍造成的混亂之中。
我沒有再看劉備一眼,沒有再看州牧府一眼,沒有再看這座我親手決定要放棄的城市一眼。我的心跳得很快,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計策成功,即將執行的緊迫感。
我,陸昭,承擔了最艱巨的任務! 帶領特殊部隊,走特殊路線,去搏特殊生機!
我迅速向預設的秘密匯合點移動。在那裏,我的“特殊任務部隊”——我真正的核心班底,正在等待著我。
徐州城的混亂,是最好的掩護。劉備的信任,是最好的通行證。我的“特殊任務”,是最好的偽裝。
金蟬脫殼,最後的階段,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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