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完成脫殼,暫歇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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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處理完那場突如其來的遭遇戰,我們沒有片刻停留。黎明前的黑暗是我們最後的盟友,必須爭分奪秒,拉開與曹軍追兵的距離。隊伍在玄鏡台斥候的引導下,繼續沿著那條崎嶇隱秘的小徑,翻山越嶺,穿林過溪。每一個人的神經都緊繃著,生怕再遇到任何意外。
    幸運的是,或許是我們的應對過於迅速和隱秘,“震懾彈”的效果超出了預期,加上玄鏡台對戰場痕跡的處理足夠專業,我們在接下來的幾個時辰裏,沒有再遭遇曹軍的斥候。隻有遠處隱約傳來的馬蹄聲和人聲,那是劉備集團主力部隊在曹軍追擊下的混亂撤離,聲音時近時遠,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悲涼,像是在提醒著我們,雖然我們已暫時脫險,但背後的危險並未遠去。
    當太陽終於完全升起,金色的光芒穿透樹冠,驅散了黎明的陰霾時,我們已經抵達了玄鏡台預設的另一處安全點。
    這是一個位於深山腹地、極為隱蔽的山穀。穀口被天然的地形和茂密的植被所遮擋,不熟悉路徑的人根本不可能找到這裏。穀中有一處被玄鏡台提前清理出來並進行過簡單加固的山洞,洞內備有少量的食物、飲水和藥品。
    “到了,主上。”老吳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如釋重負。
    “暫時安全。”我簡短地回應,同時環顧四周,確認周圍環境的安全性。玄鏡台的警戒哨已經第一時間撒了出去,在山穀外圍布設了嚴密的偵察網。
    隊伍在山洞口停下。眾人臉上都帶著疲憊和劫後餘生的神情。那些工匠和家眷,更是雙腿打顫,幾乎癱倒在地。對於他們而言,剛才的經曆,包括那場短暫而致命的遭遇戰,都是從未有過的驚嚇。
    “所有人,進洞休整!”我下令道,“傷員先行處理!”
    隊伍緩緩進入山洞。洞內雖然簡陋,但幹燥避風,而且有著一種令人安心的隱秘感。這是完全屬於我們自己的地方,是玄鏡台網絡的又一個節點,是我們在亂世中得以喘息的港灣。
    在這裏,我的“特殊任務部隊”的偽裝被徹底解除。劉備撥給我的那些普通士兵,此刻已經被玄鏡台巧妙地引導向其他方向,或者安排在山穀外圍進行最外層的警戒他們並不知道山洞內的核心)。進入山洞的,都是我真正的核心班底——玄鏡台精銳、我的私衛骨幹、以及那些掌握核心技術和知識的人員。
    我們,陸昭的核心團隊,正式完成了“金蟬脫殼”中最關鍵的“脫殼”階段。我們已經從徐州城這個“舊殼”中,從劉備集團這個名義上的附庸身份中,安全地、隱秘地脫離出來。
    我清點了一下人數。幸運的是,在剛才的遭遇戰中,雖然緊張驚險,但憑借玄鏡台的高效應對和我的“奇詭”手段,我們的核心團隊沒有人陣亡,隻有少數人受了輕傷。這是莫大的慶幸。
    我走到文姬蔡琰)和糜貞身邊。她們此刻也稍稍放鬆下來,但臉色依然有些蒼白。
    “文姬,你怎麽樣?”我柔聲問道。
    “子明……昭無礙。”文姬搖了搖頭,她緊緊抱著那個包裹,那裏麵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財富,“典籍無損……隻是有些受驚。”
    “糜貞,你也辛苦了。”我看向糜貞,她手中的小包裹被捏得緊緊的。
    “陸將軍,昭沒事。”糜貞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眼神中卻充滿了對我的擔憂。剛才的危險,她都看在眼裏。
    我伸出手,分別拍了拍她們的肩膀:“都過去了,現在暫時安全了。接下來的路,雖然依然艱難,但我們已經邁出了最關鍵的一步。”
    安撫完她們,我將石秀和老吳叫到一邊,了解詳細情況,並安排後續的警戒和休整事宜。石秀向我匯報了處理戰場痕跡的情況,以及對周圍環境的評估。老吳則檢查了隊伍的狀況,分配了休息和補給。
    就在這時,一名玄鏡台的信使悄悄來到我身邊,單膝跪下,呈上了一份最新的、極度隱秘的情報。這份情報來自玄鏡台部署在劉備主力部隊附近的“眼睛”和“耳朵”。
    我接過情報,展開,在晨光下閱讀。絹帛上寫著的字跡,讓我原本稍稍放鬆的心情,瞬間又沉入了穀底。
    情報描述了劉備集團主力部隊撤離後的慘烈景象:
    “劉公劉備)率部南下,裹挾百姓,速度緩慢。曹軍追擊凶猛,騎兵已追上尾部,廝殺慘烈!殿後之部隊很可能指關羽或張飛的部曲)損失慘重!百姓驚恐奔逃,隊伍潰散!糧草輜重,大量丟失!劉公與關、張二將軍,已在亂軍中……失散!”
    看到“失散”二字,我的瞳孔驟然收縮。失散!這或許意味著更糟糕的情況!
    我的心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我知道劉備仁厚,不願棄百姓而去,也知道曹軍追擊必然凶猛。但我沒有想到,即使按照我提供的方案啟動撤離,即使有我承擔了“特殊任務”進行掩護,情況依然如此慘烈,甚至連主公都與關張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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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愧疚感再次湧上心頭。雖然我堅信保存火種才是大局,但得知他們的慘狀,我如何能不心痛?他們是為了掩護這場撤離,為了我的計劃,才陷入如此絕境!
    然而,痛苦隻持續了片刻。我立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情報還顯示,曹軍主力並未完全撲向劉備殘部,他們還在搜索、清理戰場,以及防備其他方向的劉備殘餘或潛在的敵人。而且,玄鏡台的情報並未明確劉備是否安全。
    我的核心團隊已經安全脫殼,這是階段性的巨大成功。我們保存了最重要的力量、知識和財富。但劉備他們……他們現在在哪裏?是生是死?他們是否還能按照我指引的方向南下?
    望著絹帛上的字跡,我心中迅速權衡。此刻的我,要獨自帶領這支秘密隊伍,按照原計劃繼續南下,徹底消失在曹操的視野中嗎?這是最安全的做法。
    還是……?
    我收起情報,望向山洞外,黎明的陽光已經完全照亮了山穀。我們是安全了,但北方……徐州的方向,仍彌漫著血雨腥風。那份對劉備的責任感,以及我未來計劃中需要借助“劉備”這麵旗幟的現實考量,讓我無法就此心安理得地離去。
    “不。”我在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
    僅僅是自己安全脫殼,這還不夠。我的“金蟬脫殼”,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給劉備集團保留一絲希望。
    我轉身,看向身後的核心團隊。他們疲憊但信任地看著我。他們相信,我會帶領他們走向光明。
    現在,是時候做出下一個,同樣艱難但必須的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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