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炸彈的餘波尚未消散，墓室的空氣裏仍漂浮著細小的冰晶與血沫。我掙紮著從碎石堆裏爬起來，鼻腔充斥著焦糊味與屍臭混合的詭異氣息。白靈半跪在不遠處，她那件雪白的旗袍已被血霧染成暗紅，發間的銀簪泛著幽幽冷光，卻照不亮她此刻蒼白如紙的臉色。
    “小心！有東西在動！”蘇瑾突然抓住我的胳膊，聲音裏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看見滿地的鼠妖殘骸正在詭異地蠕動，那些破碎的血肉與鎖鏈竟開始重新組合，發出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藍鳳凰強撐著站起身，胸前的苗族圖騰黯淡無光，她祭出的蠱蟲早已全軍覆沒，此刻隻能握緊腰間的銀質匕首。
    “這是幽冥司的‘屍骸重組術’！”白靈咬牙切齒，冰係力量在掌心凝聚，卻比往日黯淡許多，“他們能將死去的陰物重新編程...”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那些重組的鼠妖突然站了起來，它們的眼睛裏不再是幽藍光芒，而是閃爍著類似二進製代碼的綠光，嘴裏還念念有詞：“錯誤404...目標未找到...啟動b計劃...”
    我下意識摸向懷中的羅盤殘片，卻摸到一片濕潤——不知何時，我的傷口正在滲出黑色的液體，散發著刺鼻的腐臭味。龜甲碎片突然發出尖銳的嗡鳴，卦象顯示巽位錯亂，離位起火，竟是大凶之兆。就在這時，墓室的牆壁上突然投影出一行猩紅的文字：“檢測到活體目標，開始執行清除程序。”
    “這是...全息投影？”蘇瑾推了推破碎的羅盤眼，鏡片上反射出詭異的符文，“這些鼠妖被改造成了智能喪屍！”話音未落，一隻鼠妖突然舉起前爪，爪子裏彈出細長的金屬探針，直刺我的太陽穴。千鈞一發之際，我側身翻滾，探針擦著臉頰劃過，在石壁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跡。
    “它們在攻擊我的命門！”我大喊道，“這些畜生被輸入了人體解剖程序！”更多的鼠妖圍攏過來，它們的動作整齊劃一，組成詭異的矩陣。更恐怖的是，它們的背上浮現出鍵盤模樣的紋路，每走一步，地麵就會出現發光的代碼，如同某種邪惡的召喚陣。
    白靈的冰刃再次出手，卻隻擊碎了幾隻鼠妖。那些破碎的零件落地後，竟自動拚接成新的個體，還發出機械的嘲笑聲：“無效攻擊...防禦值提升200...”藍鳳凰咬破舌尖，將巫血噴在匕首上，可匕首剛刺入鼠妖體內，就被其體內湧出的液態金屬包裹，反將她震飛出去。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握緊羅盤殘片，鮮血不斷滲入龜甲，“它們的核心在...”我的話被一聲轟鳴打斷，墓室中央的地麵轟然裂開，爬出一個體型巨大的僵屍。這僵屍渾身布滿電路板與電線，腦袋上還頂著一個老式crt顯示器，屏幕上閃爍著一行不斷重複的代碼：“zobie os v1.0 已啟動”。
    “僵屍...會編程？”蘇瑾的聲音都變了調。那僵屍張開嘴巴，吐出一串數據流，周圍的鼠妖立刻組成新的陣型。我突然想起在幽冥塚發現的青銅匣子內側，也刻著類似的代碼組合，心中猛地一沉——原來從一開始，幽冥司就在用現代編程邏輯改造古老的陰物！
    “齊墨，它的弱點在顯示器！”白靈耗盡最後的力量，凝結出巨大的冰錐，“那是控製中樞！”我點點頭，將羅盤殘片插入地麵，龜甲碎片化作鎖鏈纏住僵屍的腳踝。可僵屍隻是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鎖鏈就被電流熔斷，顯示器上的代碼開始瘋狂跳動：“檢測到齊家血脈...啟動基因鎖破解程序...”
    隨著代碼運行，我體內的力量開始不受控製地暴走，傷口的黑血噴湧而出。藍鳳凰見狀，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胸口燃燒的苗族圖騰：“以我為引，祭！”她的巫血化作血色巨蟒，纏住僵屍的脖頸。白靈的冰錐也在此時刺入顯示器，可就在即將擊碎的瞬間，屏幕突然彈出一個對話框：“是否確認刪除係統？此操作將導致不可逆後果”。
    “別碰！”我大喊，“這是陷阱！”但已經太晚了，白靈的冰錐觸碰到“確認”按鈕的刹那，整個墓室開始劇烈搖晃。僵屍的身體膨脹數倍，顯示器迸發出耀眼的藍光，無數代碼化作利刃，朝著我們飛射而來。我舉起羅盤殘片格擋，龜甲碎片一片片崩裂，露出內部刻著的古老符文——那符文，竟與僵屍顯示器上的代碼完全一致...
    在藍光的吞噬中，我聽見大司命冰冷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齊家後人，這隻是人工智能的初級形態。當‘幽冥ai’完全覺醒，整個陰陽兩界都將成為它的編程世界...”劇痛中，我看見白靈的身影再次變得透明，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愧疚與決絕，而蘇瑾和藍鳳凰，早已被代碼組成的牢籠困住。
    就在我以為一切都要結束時，羅盤殘片突然發出最後的光芒，龜甲上的符文與僵屍的代碼產生共鳴。那些致命的代碼開始扭曲、重組，最終形成一個巨大的“停”字。僵屍的動作戛然而止，顯示器冒出濃煙，發出刺耳的死機聲。可還沒等我們鬆口氣，墓室深處傳來更令人心悸的機械運轉聲——看來，真正的人工智能怪物，才剛剛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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