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錦小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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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章
崇錦西的龍吟之聲雖然能震懾心魂令人臣服膜拜,卻並沒有迷惑人心的效果,但配合我的控心之術,想修改這兩人的記憶,控製她們的言行不過是輕而易舉。
我越來越深刻地感受到,在異能者麵前,大部分的普通人都不堪一擊。也難怪諸國一直對幽族虎視眈眈想除之而後快,除了眼饞於幽族的礦藏和地勢之外,恐怕也是忌憚幽族那與生俱來的能力。
如今幽族已歸屬大越,表麵上看也失去了那些能力。從一個方麵來說也算得上一件好事,可以韜光養晦,令諸國不再警惕注意。與此同時,假借江湖崛起的幽極宮卻在白秦大肆動作,吸引大越和東夏的注意。大家都認為幽極宮的本部必定在白秦,有誰能料到它其實是出自漳海之中?就算有人猜到它與幽族的關聯,找不到地方也是白搭。
在祭司神殿的那些時日,我日夜研習,將每一種異能的進階修行的方法做了總結,與此同時,我也發現紫苜蓿碰觸到隱伏異能者時會產生變色,可以通過這種方式來發掘尋常人中潛藏的異能者,再結合我灌注了靈息的白玉杖,暫時性地激活他們的異能。錦西,大祭司和阿淵隻要利用我留下的這些方法,便能夠極快地壯大幽極宮。
崇櫻說要我殺了崇錦西來獲得永久的靈源,我卻並不認為隻有這一條路可走。誠然,若真能獲得她所說的靈源自然是一勞永逸,但這樣其實還是回到了從前的那條路上去。依賴靈源,不是永久之計。誰能擔保這靈源就永遠不會枯竭或者發生變化?我想祖神賜下神目,正是要我發掘出異能中隱藏的秘密。隻有掌握了這些根源性的秘密,才能夠始終地保持主動,不被牽製。
真正地認識我們身上的異能之後,便可以利用異能開發出陣法,兵法,奇器,機關,毒術,醫工,甚至還有那窺天之術……無論哪一種都可以成為保護幽族的利器,都不可忽視。即使有一天完全沒有了異能,幽族依然進能手握天下,退能穩守一方,才算是真正的安枕無憂。
見過金翅龍王的第二天夜裏,齊瑞臨便來了。
當時我正與錦西在院子裏修習心靈之術。吸收月華與薄荷草的香氣之後,能夠令心靈之術快速地進步,而我與錦西配合修習時,似乎更有進益。
我修習完一輪之後睜開眼,隻見麵前站了個黑乎乎的人影,不由得一嚇。仔細看去,才發現是齊瑞臨。
“你們在做什麽?”
隻怪我修習時全神貫注,竟沒有發覺他的到來。
我瞥了瞥崇錦西,示意他安分些。“跳舞。”
齊瑞臨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跳舞?沒想到阿昭還有這種愛好。”
“是祭神舞。”我訕笑一聲。“百無聊賴,活動活動筋骨罷了。”
齊瑞臨轉向崇錦西,冷冷地打量了他一番。“這就是你從街上撿回來的侍女?她看上去不像是普通人。”他從未見過崇錦西的容貌,當然也不會想到眼前這位絕色少女便是那位少祭司大人。
“大概是有些來曆的,不過她口不能言,也記不得自己的家人,我便將她帶了回來。”
“真是胡鬧。”他無奈地轉身牽起我的手。“這些來曆不明的人還是少招惹得好。我記得你可不是個愛管閑事的性子。”
“我是不愛管閑事。”我眨眨眼。“不過我喜歡美人。”
他愣了愣,又舒展眉眼笑了起來。“不過是一副皮囊而已,有這麽重要嗎?”
“當然重要。當初若不是因為你長得好看,我怎麽會注意到你?”
齊瑞臨低低笑了起來,雙手攬住我的腰身,與我額頭相抵。
這是自他新婚那夜之後,他第一次與我相處,第一次做出這般親密的姿態。我卻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崇錦西,隻見他垂下眼,並沒有多餘的表情。
我心中寬慰,又有些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喂崇昭,你要跟他抱到什麽時候?”
我腦中忽然響起他的傳音。
果然隻是表麵功夫做得好……我無奈地歎了口氣。“你小心些,別讓他生出懷疑。要是實在看不下去,那就先離開也好。”
齊瑞臨不是普通人,他也是背負了天機的佼佼者,不可能輕易被我們所控。若控心不成反而引起他的懷疑,便是前功盡棄。
“你是覺得我礙眼,想趕我走?我——我偏不走。”
崇錦西忿忿不平。
“那你就盡管看著。要是出了岔子,我可不饒你。”
“阿昭。”那側,齊瑞臨卻柔情萬千。“這些天,我很想你。”
我錯愕地抬頭看他。
“那天夜裏,是我醉酒忘形了。”他的聲音沉了沉。“不過……唯有想像新娘是你,我才能將那場婚禮進行下去。”
此時此刻,我不由得生出一些悲傷。
身為鳳鳴太子,看似風光無限的他,其實也很可悲。
他的父皇,對他隻有利用和猜忌;他的母親,對他亦是重重隱瞞,甚至連他的出生也不過是計算好的結果;他的婚姻,是不得已而為之;他的人生,被他的父母緊緊牽製,如今就連我,對他也隻是虛與委蛇。
他也曾獲得真心,如今卻全部失去。若他得知一切的真相,會不會徹底崩潰?那個我愛過的綠竹美玉一般的少年,終究也會被我徹底摧毀嗎?
我閉上眼,害怕自己的眼中流露出不忍。
“臨哥哥。”
他抱緊我,溫熱的呼吸吹拂著我的耳側。
“臨哥哥,當初你帶我去東夏求醫,有沒有想過與我從此遁走他鄉,再也不回大越?”
他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有。”
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大越。我相信,即使我不離開,他最終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因為他和我一樣,心裏還有放不下的東西。
崇錦西依然麵無表情,隻有唇角抿得很緊,顯得挺僵硬。我忽然看見齊瑞臨飛快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已露出懷疑之色。
不好!齊瑞臨是在試探他!
“錦西,他對你起了疑心!”我著急地在心中傳音。齊瑞臨向來內斂,怎會隨意在不知底細的外人麵前對我顯露情意,他顯然是對崇錦西起了疑心,才加以試探。崇錦西雖然沒有露出多餘的神情,但這種平淡本身就很不對勁!
鳳鳴太子豐神俊朗,姿容絕世,是無數大越女子心中傾慕的對象。若是普通的少女見到他自然會露出羞怯的神情,即使對他並無遐思,見到他對我的親密情狀也應該會有所表現,但崇錦西卻毫無異狀,怎不讓他懷疑?
“你的表現實在不像個姑娘家……”我在心中哀歎。
“小爺本來就不是姑娘家!”他更加憤憤。
我靈機一動。“你想像一下,現在我身邊的人不是齊瑞臨,而是你……”
“我-我幹嘛要這樣想像?你以為我是齊瑞臨,要通過想像才能滿足自己的期盼嗎?”
“那你是怎麽滿足自己的?”
“我——崇昭你真流氓!”
我怎麽流氓了?!
這麽來回了幾句,隻見崇錦西的臉緋紅一片,唇角也舒緩了不少,再配上那低垂的脖頸,倒真顯出了幾分少女的嬌羞。
齊瑞臨眼中的懷疑之色仍未撤去。
我狠狠地將他一推。“齊瑞臨,你在看什麽呢?”
他錯愕地看著我。“阿昭,我——”
“還說什麽皮囊不重要?”我指著崇錦西,咄咄逼人。“看到小月月的美貌便移不開眼了是不是?”
“小月月?”齊瑞臨哭笑不得地重複著這個名字。
崇錦西飛快地朝我瞪了瞪眼。
“要不要我把小月月送給你做側妃啊?”我冷哼了一聲。“看你們郎情妾意,我倒成了多餘的人了!”
“阿昭,你誤會了。”齊瑞臨眼中露出笑意。“我隻是覺得她不同尋常,這才多看了幾眼。沒想到——沒想到阿昭你也有這樣蠻不講理的時候。”
我橫了他一眼。
他冷冷地瞥了瞥崇錦西。“還不快下去?以後好好服侍你家小姐。”
“是。”崇錦西乖順地退下。
“崇昭,你給我悠著點兒!別再被他占便宜了!”
“你就快下去吧!”我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小月月!”
崇錦西下去之後,齊瑞臨才說明來意。這一次來找我,是因為他的太子府已經建成,即將從宮中搬至府中。既然有了太子府,他便打算讓我也從將軍府搬過去,一是因為前一日他派到我身邊的紫衣鳳凰騎不約而同地莫名昏睡了好幾個時辰,再加上之前我收到的那隻錦囊,終於引起了他的不安,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將我安置在他的眼皮底下才能放心。還有個原因他沒有明說,我知道多半是因為幽極宮。
幽極宮的種種,既然引起了金翅龍王的注意,鳳鳴太子沒有理由會忽略。他應該也想到了幽極宮可能與幽族有關,但我身在大越,不太可能再參與到這件事,他沒有對我提及,多半是不想讓我多慮多思。但幽極宮來勢洶洶,他不能隱瞞太久,既然如此,他更要看緊我的一舉一動,好及時做出應對。
他的安排,我自然沒有異議。隻不過搬去太子府之後,便要麵對周明蓁,雖說我喜歡這姑娘,但畢竟如今的位置尷尬,再加上又多了個崇錦西,難免令局麵複雜了不少。於是來到太子府之後,我盡量避開與周明蓁碰麵的機會。周明蓁似乎也心領神會,並未刻意再來與我相見,兩人相安無事了許久,直到數月之後,白秦國王權易主,拓跋璋身患重疾,將王位傳給了儲君拓跋默。
因為這件大事,神秘又日漸壯大的幽極宮出現在三國的視野之中,得到了大家的重視。幽皇命鳳鳴太子前往白秦,明為恭賀新君登基,實為查探幽極宮。
我想幽皇必定還授意齊瑞臨在必要時將幽極宮一網打盡,隻不過他這個美好的願望注定要落空了。
齊瑞臨臨行前,給我看了一道聖旨。
這是一道關於幽族族人安置的旨意。不出我所料,幽皇將幽族分東西南北中五路,分別安置在了五個州郡之中,不日便要整頓族人出發前往。
至此,他答應過我的兩件事:安置族人和取消聯姻,都已經做到。在我心中的最後一絲恨意已隨之飄散,我與他之間的恩怨,也應該一筆勾銷了。
我計劃中最後的一環,即將到來。
齊瑞臨走後不久,周明蓁便找上了門。
我本以為她是想找我敘舊,誰知道她一進門,撲通一下便跪了下來。
“崇昭,請你救救殿下!”
她淚盈於睫。“國師大人說,殿下此行將有性命之危,唯有你能解救。”
那日與崇櫻道別之後,我便再沒與她見過麵。如今有崇錦西在側,更不好去見她,哪知她卻托周明蓁傳話,要我無論如何再去見她一麵,這關係到齊瑞臨的生死。
我舉棋不定。
崇錦西粘我粘得像個狗皮膏藥似的,除了沐浴和出恭幾乎是片刻不離。我怎麽能私自去見崇櫻?若被他知道崇櫻所在,亦或是崇櫻知道了他得身份……很可能會引發出難以預料的後果。
但崇櫻有窺天之術,此事若真關係到齊瑞臨的生死,我真能置之不理嗎?
崇錦西見我心神不寧,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擔心他?既然擔心,那就過來吧。”
過來?我愣愣地,忽然想到他的預知之能,立刻反應過來。
“我也曾夢見他遇險,而你還因他而死。”崇錦西皺眉道:“難道會應在這裏?”
“你說的那個生死劫,我已經讓他應過了。”我將周明蓁的事情對他一說。
“你以為這麽簡單就能改變命數麽?”他搖頭。“你想要強行改變命數,說不定隻是推遲了事情的發生而已。這命數一定會以另外一種方式重新實現。”
這麽說,我倒是白費功夫了?我走到崇錦西身前,握住他的手。
“怎麽樣,看到了嗎?”
他閉上眼,眉心流光溢彩。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地搖頭。“看不清楚。”
我想了想,抱住他的腰。
他依然閉著眼,臉上浮起一絲紅暈。
“現在清楚了嗎?”
他停了一會兒。“清楚些了。不過——”
我雙手勾住他的脖頸,整個人貼在了他身上。
他僵直了身體,臉上的紅暈蔓延到了脖子上,長長的睫毛顫啊顫,看得人心神大亂。
“少祭司大人,現在如何了?”
我在他耳邊說話,他的耳朵也紅了。
“還需要再近點兒麽?”
他慢慢地,慢慢地睜開眼。那雙眼像是揉碎了最美麗的寶石,撒下璀璨的碎片,每一顆碎片裏都溢出了不同尋常的溫柔。
我愣了愣。本來是與他玩鬧的心思,如今卻有些不知所措。
那難得的溫柔在觸到我臉龐的時候立刻收了回去,轉為惱羞成怒。
“崇昭,你這表情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鬆了手,訥訥道:“對著一個姑娘家親近……實在有點別扭。”
他悶悶地轉過身去。“不用找這種借口安慰我了。我看你對著齊瑞臨倒是自然得很。”
“對——”
“別說什麽對不起!”他的後背起伏著,顯得情緒不寧。“你從不曾對不起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什麽大不了的。”
“也沒有——”
“別說了!”他阻止我。“剛剛我已經看見了,齊瑞臨的確有難,你將救他於危難之中。”
“我會因他而死嗎?”
他搖搖頭。“命數已變。這一回,是險中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