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大越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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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八章

    我按下心中的激動,不動聲色地走過官兵駐紮的營地。

    何原和陳雅雖然看出我的異常,但也沒有多問,一行五人經過一天的跋涉,終於到了另一端入口。

    故鄉的山水已在眼前。數月之前,我從這裏離開,帶著滿心傷痛和無盡的困惑;數月之後,我又回到這裏,心已如磐石,堅不可摧。

    我的目的地很明確,一個自然是青極王宮,另一個是祭司神殿。

    然而進幽國容易,進青極宮卻是難上加難。大越國的士兵將王宮守得密不透風,名為保護,實際上卻是變相的監視,由此可見,阿淵這些日子必定很不好過。那大越國的皇帝甚至想將公主嫁給他,以阿淵的性子,他很有可能真的應下這門婚事,娶一個自己連麵都沒有見過的女人,然後遵循祖訓,跟這個女人生活一輩子。

    相對於青極宮的三步一崗戒備森嚴,祭司神殿的守衛反倒比從前少了許多。靈源被毀,如今的祭司一族已與常人無異,由於靈源是在神塔之內被毀,幽族子民將大部分原因歸責於祭司一族的守衛不力,對祭司一族的崇敬大不如前。祭司一族受國人指責,又深受被剝奪異能的打擊,很有些頹靡不振。而其中最為受挫的無疑是前三宮。高高在上的祭司們一朝跌入塵土,又是如何的心酸?

    我暗中聯係上了負責天穀城守備的雙刀客,雖然他如今手中權力被削弱不少,也無法助我進入青極王宮,但替我將諸人安置妥當也不過是小菜一碟。最令我意外的是當年的墨衣弟子們幾乎都選擇投入了雙刀客的麾下,主動擔負起保衛天穀城的責任,包括赤尾蛇等人。當赤尾蛇他們發現我並未離世時,激動得把我團團圍住,恨不得把我給舉起來拋兩回,好在雙刀客還算得冷靜,阻止了他們的行為。

    有了雙刀客的幫助,我和陳雅,何原三人輕鬆地通過了祭司殿的守衛,走上踏雲天梯。再度踏上別情台,我心中頗有些感慨,然而這些感慨還未成形,便被眼前那爭執的兩人給吸引了注意。

    待看清兩人的容貌,我又是一歎。果然是有緣,回到幽國之後遇到的頭兩個熟人居然又是他們。

    趙蓮息和李赫。

    自靈源被毀時起,李赫已與李元皋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在卻又明目張膽地出現在祭司神殿,想必是有恃無恐。也不知他所倚仗的究竟是誰?

    “三日之後,我便來接你同我一起回大越。”

    李赫躊躇滿誌地說。

    “我說過了我不去,你還要糾纏到什麽時候!”趙蓮息氣紅了臉,那目光恨不得能將眼前的男子千刀萬剮。

    “你以為還有選擇嗎?”李赫冷笑一聲。“如今整個幽國都是我大越陛下的,而你不過是小小的域主之女,我念在舊日情分才給你個明媒正娶的機會,若是惹惱了我,你的家人恐怕——”

    話音未落,趙蓮息已狠狠摑了他一巴掌。“卑鄙小人!”

    李赫怒極,想也未想便還了她一巴掌,打得她唇角流下一道血痕。

    “賤人!”

    “陳雅,去封了他的嘴。”

    我實在聽不下去,皺著眉頭道。

    我正要去點亮她眉間異能,卻見那異能自己亮了起來。

    莫非……我心中一動,再看看陳雅憤怒的神情,忽然有所悟。心靈異能原來跟強大的心緒波動有關?

    隻是之前陳雅也有過情緒激動的時候,為何卻沒有點亮異能?

    一切都是從我觸碰過她的眉間異紋開始,陳雅是如此,何原也是如此。難道我的觸碰能激活異能,使得它們在某種情況下能夠自行運轉甚至進階?

    陳雅走到兩人麵前,二話不說便將李赫給震暈了過去,順便在他臉上多添了幾腳。趙蓮息看向我們,驚疑不定。為了防止被人認出,我們三人都做了些改裝,我甚至還戴了麵巾,遮住小半張臉,也難怪她認不出來。

    “幽西趙家的姑娘,你可得站穩當些,若是摔了下去,別說儀態,連小命也沒了!”我一邊說著,一邊朝她走去。

    她猛地睜大了眼。“你——”

    “我不就是你幽西來的閨中密友嗎?”我朝她笑了笑。“帶我去見崇錦心。”

    趙蓮息的嘴張了張,最終什麽也沒有說,雙眸蒙上一層水霧,露出似哭似笑的怪異模樣,用力地點了點頭。

    雖然整個祭司一族在幽族子民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但在祭司族之內,對大祭司和少祭司的尊崇卻一如既往。失去異能之後的祭司一族,在大祭司一家的帶領下開始試圖找到尋回異能的方法,卻始終不得其法,隻能著力於研究丹藥毒理和提高武技,原本在祭司宮中最不受人看重,甚至沒有被冠以崇姓的墨衣祭司們成為了頂梁柱,果然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因為崇錦西偏重於武技,而崇錦心偏重於植物藥理,他們便各司其職,分擔起大祭司繁重的職務。之所以要找到崇錦心,也是因為我急需驗證一些揣測,而這些揣測將與今後的計劃密不可分。

    然而崇錦心身邊那個金冠博帶的男子又是誰?他與崇錦心談笑風生,兩人看上去甚至還很有些郎情妾意,我怎麽不記得祭司之中有這麽一號人物?不對,他衣著華貴,絕非祭司一族的風格。他周圍的那些護衛,也絕不是祭司殿中的墨衣衛。

    “那是大越國的二皇子。”趙蓮息輕聲道:“聽說是為了促成大越和幽國的聯姻一事而來。誰想到——”

    誰想到這位二皇子卻被豔若桃李的崇錦心給迷住了,這才在祭司殿多加逗留?

    他們之間隔著的國仇家恨暫且不提,單隻說這大越皇族齊氏,向來不出多情種子。片刻的動情或許是真,傾心相待卻是難上加難。若崇錦心真對他動了心,怕是最終隻是多一樁傷心事。況且她原本對阿淵情深不悔,此刻怎地又轉了方向跟這二皇子曖昧,難道是得知阿淵要娶大越公主,心灰意冷之下另尋慰籍?

    見我麵色凝重,趙蓮息忙說:“錦心小姐也是沒有辦法……”

    “我明白。”若她隻是無奈才對那二皇子虛與委蛇,更令我心痛。趙蓮息如是,崇錦心如是,連阿淵也是如此。幽國淪為他國附庸,難道要叫好好的幽族兒女也不得自由,甚至成為他人禁臠?

    崇錦心和大越二皇子在一起,我們自然不能直接上前,趙蓮息索性將我們領到了崇錦心的寢殿等待。見四下無人,我伸手在她眉間一拂,低聲道:“既然能醫,為何不自醫?”

    她愣了片刻,突然看了看自己的手。

    我握住她的手,輕輕放在之前李赫打傷的地方。柔和的白光之後,她臉上的掌印消失不見,皮膚光潔如初。

    趙蓮息抖動著眉毛,顫著嗓子說:“這……這……”

    我微微一笑。“雖然不能令你完全恢複,但偶爾也許能用用。”

    趙蓮息終於落下了淚,忽然雙腿一彎,朝我深深一拜。“祖神佑我幽族!陛下,我-我能做些什麽?”

    “替我轉告你家兄長,就說我有話要問他。”我扶起她,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還有,要記得治愈之術與傷害之術本屬同源。能治愈,就能夠傷害。”

    趙蓮息被淚水清洗之後的眼珠顯得更加明亮,她思索了片刻,額頭上的治愈之紋忽然大亮,許久之後才又恢複如初。

    “多謝陛下!”她感激地又要下拜。

    “蓮息,是你嗎?”崇錦心的聲音忽然傳來。她站在門口,因為逆著光,芙蓉麵顯得黯淡,一雙美麗的眼睛卻大放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