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厲沉聿頓時沉了眸色，手掌掠過她的腰間，將人拉近懷裏抱著。
    南宮喬任由男人發瘋一般將自己圈在懷裏，隻是用眸子靜靜地凝望著他，聲音淡如薄雪。
    “厲沉聿，我討厭你。”
    她心平氣和地重複了一遍。
    厲沉聿對上她的眸光，明明和以前一樣，依舊是那麽的幹淨澄澈，那麽的溫柔靈動。
    可偏偏在看他的時候，這雙眼睛中卻帶著令他畏懼、令他不安的冷淡和疏離。
    “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對我做過的那些事。”
    南宮喬淡淡地垂下眼眸，她不願再回憶起先前那些對她而言，如同噩夢一般的日子。
    厲沉聿掌心扣著她軟腰的力度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南宮喬盯著男人那張完美到極致的臉龐，“厲沉聿，你很強大，你很完美，你在各方麵上的表現都遠超於常人。”
    “在我遇見你之前，你一直都是我心目中的天之驕子，是一個令人敬仰的榜樣。”
    “但偏偏你在愛情上一竅不通。”
    少女唇角揚起苦澀的笑容，緩緩搖頭，“你根本不懂什麽是愛。”
    “愛根本就不是你所謂的囚禁，愛是自由與尊重。”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鋒利的尖刀，直直地刺入厲沉聿的心髒。
    男人的瞳孔驟然緊縮，扣在她腰間的手微微發顫，喉結滾動了一下，嗓音低沉沙啞：“……喬喬。”
    他喚她的名字，像是想要抓住什麽，可卻連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南宮喬輕輕推開他，後退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她抬起那雙眸子看他，眼底毫無波瀾。
    “厲沉聿，放手吧，別再錯下去。”
    “我們之間，本就是一段錯誤。”
    “不可能。”
    他幾乎是瞬間打斷她的話，眼底翻湧著壓抑的瘋狂，“喬喬，你隻能是我的，這輩子都別想從我身邊逃走。”
    南宮喬靜靜地看著他，忽然笑了。
    “你看，你還是這個樣子。”她搖了搖頭，“之前說要重新追求我的那些話，果然是用來哄我騙我的，根本信不得。”
    “你永遠學不會尊重我的意願，也不會懂得究竟什麽才是真正的愛。”
    厲沉聿下頜緊繃，眸色陰沉如墨，可偏偏在對上她那雙眼睛時，所有的暴戾都被生生壓製。
    他深吸一口氣，嗓音喑啞又帶著幾分乞求：
    “……你要我怎麽做都行，別走，好不好。”
    南宮喬微微怔住。
    昔日那高高在上、天神一般的男人，此刻卻微微俯著身子，額前幾縷碎發垂下，顯得頹靡又黯然。
    她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我隻有一個要求，放我走。”
    “不可能。”他幾乎是本能的拒絕，可下一秒，又像是意識到什麽，攥緊拳頭，聲音壓抑，“……除了這個。”
    南宮喬看著他掙紮的模樣，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厲沉聿，你連最基本的自由都不肯給我，又談什麽愛？”
    她轉身要走，卻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男人的掌心滾燙，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可他的聲音卻低得近乎懇求——
    “……別走。”
    他緊緊抱著她，眼角泛紅，嗓音低沉，幾乎卑微到了極致。
    “喬喬，可不可以不討厭我。”
    “……”
    南宮喬站著沒動，身側的拳頭微微攥緊，又鬆開。
    “可以啊。”
    她淡淡地開口，眼角劃過冷意。
    厲沉聿驚喜過望，“真的嗎？”
    南宮喬轉過身，對上男人那對充滿驚喜的深眸，一字一句地說：
    “跪下來求我，我就不討厭你。”
    厲沉聿的笑容倏然凝固。
    她心裏清楚，他是何等的驕傲，又怎麽會甘願對她一個女子屈膝下跪。
    可下一秒——
    南宮喬驚訝地瞪圓了雙眸，看著麵前撲通跪倒在地的男人，微微張著嘴：“你……”
    “喬喬，對不起。”
    厲沉聿雙膝抵在堅實的瓷磚地板上，高大的身影映射在磚麵上，顯得是那麽的低矮卑微。
    “你說過的，我隻要跪下，你就不討厭我。”
    “……”
    病房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他投過來的目光過於沉重，南宮喬有些承受不住，輕輕撇開了視線。
    “你先起來。”
    男人不為所動。
    “你還沒答應我，我不起來。”
    “……那你跪著吧，我走了。”
    南宮喬作勢要走，可走了兩步回頭一看，厲沉聿卻仍然如同一尊雕像一般跪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頓時沒了轍，隻能又掉頭回來，伸手去拽他的胳膊。
    “有什麽話，你先起來再說。”
    可任憑她如何拉扯如何去拽，厲沉聿都未曾移動過分毫。
    到最後，南宮喬實在是沒辦法，隻能說：“我不討厭你了，可以了吧？”
    男人的眼眸頓時明亮起來，眉眼綻開點點笑意。
    他緩緩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將她籠罩，指尖輕輕撫上她的臉頰，聲音低沉而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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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以喜歡我嗎？”
    南宮喬呼吸一滯，下意識後退半步，可卻被他一把擒住手腕，重新拉了回來。
    “厲沉聿，你別得寸進尺。”她冷聲道。
    可男人卻低笑一聲，指腹摩挲著她的腕骨，眼神幽深而執拗。
    “喬喬，你答應過不討厭我，那下一步，就該是重新喜歡我了。”
    “……”
    南宮喬簡直要被他的邏輯氣笑。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不討厭和喜歡是兩回事！”
    “對我來說不是。”
    他微微俯身，鼻尖幾乎貼上她的麵頰，嗓音低啞，“隻要你不推開我，我就會一點一點，重新占據你的心。”
    他的氣息灼熱，帶著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南宮喬心跳微亂，強自鎮定地別開臉。
    “你做夢。”
    “不討厭你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
    “別妄想我會喜歡上你。”
    厲沉聿低笑，手指輕輕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視自己。
    “那就試試看。”
    他俯身落下一個吻，南宮喬瞬間反應過來，微微偏頭，吻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下一秒，她用力推開他的胸膛，冷冷地盯著他。
    “厲沉聿，別讓我再討厭你。”
    男人的動作頓住。
    他盯著她泛紅的眼眶，最終緩緩鬆開了手，後退一步。
    “……好，我不逼你。”
    他嗓音沙啞，眼底翻湧著壓抑的情緒，卻終究沒再碰她。
    南宮喬深吸一口氣，轉身快步走向門口。
    握住門把的瞬間，她聽到身後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喬喬，我會重新追求你。”
    “我們一定會走到最後。”
    她的指尖微微收緊，沒有回頭，徑直推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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