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衝刷著冷鏈運輸車的金屬外殼，林小滿蜷縮在裝疫苗的泡沫箱後，指尖劃過平板電腦邊緣的裂痕。陸翊將黑色風衣甩在車頂排水管上，暗紅血跡順著袖口滲入消毒液殘留的水漬。
    "地下數據中心的備用電源還能撐四十分鍾。"他將掌紋按在車載冷藏櫃的指紋鎖上，櫃門彈開的瞬間湧出白霧，"但他們在冷凍胚胎庫裏藏了信號幹擾器。"
    林小滿抓起一支凍存管，零下196度的液氮在玻璃壁上凝出霜花。三天前從公墓搶出的密鑰芯片正插在平板接口處，全息投影映出晟世集團服務器分布圖——地下十八層的生物樣本庫、冷鏈運輸車組、以及高懸在醫療衛星上的信號基站，三個節點構成完美的三角防線。
    "透析儀。"她突然用凍僵的手指敲擊運輸車壁，冷藏櫃裏並排擺放的血液淨化設備閃著幽藍冷光，"這些移動式crrt機的導電性足夠製造電磁脈衝。"
    陸翊扯開襯衫第三顆紐扣，監察局特製的鈦合金領帶夾在黑暗中泛著冷光。他抓起冷鏈車操作手冊撕下版權頁，鉛筆劃過示意圖時突然劇烈咳嗽，紙麵綻開星星點點的血沫。
    "咳...咳...追兵會在..."話音未落，運輸車頂突然傳來金屬變形的撕裂聲。五架植保無人機穿透車頂通風口，旋翼刮起的狂風掀翻整排疫苗箱。
    林小滿翻身滾進設備區，透析儀的金屬導管纏上無人機起落架。她將凍存管砸向操作台，液氮接觸電路板的瞬間爆出藍紫色電弧。陸翊趁機甩出領帶夾，鈦合金尖端精準刺入主控芯片，五架無人機如折翼的蜻蜓墜落在冷凝水灘裏。
    "第一個密鑰。"平板電腦彈出提示音，全息地圖上的地下節點變成綠色。林小滿拔出插在透析儀電源箱的密鑰芯片，焦糊味混著血腥氣在車廂裏彌漫。
    運輸車突然劇烈顛簸，自動駕駛係統發出刺耳警報。陸翊抹去嘴角血漬，監視器顯示三十輛同型號冷鏈車正從高速匝道包抄而來。他扯斷冷藏櫃的安全繩，將林小滿推進裝滿造血幹細胞的運輸箱。
    "記住衛星基站的氣密艙密碼。"他反手鎖死箱蓋，蒼白指節按在觀察窗上，"是你在醫學院學號倒序。"
    鋼化玻璃隔絕了爆炸聲，但劇烈震波仍穿透運輸箱的保溫層。林小滿透過觀察窗看到陸翊躍上相鄰運輸車頂，黑色身影在車流間起落如鷹。追擊車輛接連撞上護欄，燃燒的輪胎在暴雨中拖出血色長痕。
    當平板電腦震動提示第二個節點破解成功時，運輸箱正隨著墜落的冷鏈車衝向跨海大橋。林小滿踹開變形的箱門，鹹澀海風裹著硝煙灌入鼻腔。她在車輛墜落的瞬間抓住橋墩檢修梯，掌心的密鑰芯片將混凝土劃出深深凹痕。
    醫療衛星的銀色輪廓出現在雲層裂隙中，林小滿攀上信號塔時，防護服已被鋼架割出十幾道裂口。基站氣密艙的虹膜識別器閃著紅光，她將密鑰芯片插入備用接口，突然想起陸翊咳在圖紙上的血沫——那灘血跡的飛濺軌跡，恰好是學號倒序的數字排列。
    "身份驗證通過。"機械女聲響起刹那，監察局的直升機群已突破雲層。林小滿撲進氣密艙，最後一個密鑰節點在全息地圖上綻放金光。她扯下頸間的護士資格證掛鏈，鋼製徽章貼上衛星通信麵板的瞬間，整座基站突然陷入黑暗。
    "電磁脈衝反噬..."警報聲被爆炸吞沒前，林小滿看到陸翊的黑色風衣出現在接應直升機艙門處。他握著操縱杆的手背紮著留置針，衛星監控畫麵在他眼底投下破碎的光斑。當三組密鑰最終拚合成完整數據流時，晟世集團的防火牆如融化的冰山般傾塌。
    監察局特勤組衝進基站時，林小滿正盯著全息屏上跳動的數據洪流。某個加密文件夾突然自動開啟，陸翊的醫療檔案在眼前展開——心髒移植手術記錄頁的供體編碼，竟與父親實驗室的樣本編號完全重合。
    "快撤！自毀程序啟動了！"特勤組長拽著她奔向懸梯。林小滿回頭望向正在上傳數據的服務器，陸翊的直升機突然調轉方向，朝著啟動自毀程序的衛星基站俯衝而去。爆炸產生的電磁風暴中，那個黑色身影如斷線的風箏墜落雲海，唯有密鑰芯片的定位信號還在她掌心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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