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黎明之前·血色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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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氣味在淩晨三點的走廊裏凝結成冰,林小滿的指尖擦過icu玻璃上的霧氣,倒映著陸翊蒼白的側臉。他的西裝外套平整地搭在椅背上,暗紋在冷光燈下泛著金屬光澤——那是監察局特製防彈纖維,此刻卻裹著一份器官捐獻協議。
"全麻後三十分鍾內必須完成心髒摘除。"主刀醫生將手術通知單推到她麵前,金屬筆尖劃過"自願捐獻"四個字時濺起細小的墨點,"患者指定你為醫療代理人。"
林小滿的視線落在協議末端的簽名上。陸翊的字跡依舊淩厲如刀鋒,卻在"翊"字最後一勾失了力道,洇開的墨跡像滴落的血珠。她突然想起昨夜急診室裏的場景,那個被篡改塵肺數據的農民工蜷縮在轉運床上,監察局的搜查令就是在那時送到的晟世集團總部。
"準備低溫保存箱。"護士長的催促聲從手術準備間傳來,不鏽鋼器械碰撞的脆響驚醒了監護儀的警報。林小滿看著陸翊被推進手術室,他無名指上的婚戒擦過門框時突然脫落,在瓷磚地麵劃出刺耳的金屬聲。
當移植團隊開始術前核對時,林小滿撿起了那枚素圈戒指。鉑金托槽內側的劃痕觸感異常,她用手術刀片輕輕撬開夾層,微型芯片的幽藍光芒刺破陰影——這分明是晟世集團董事會的加密標識。
手術燈驟然亮起的瞬間,林小滿借調整無影燈的角度,將戒指卡進器械台的凹槽。全息投影在消毒紗布上鋪開,二十年前的藥品采購單如毒蛇般蜿蜒,最後盤踞在zk7原型機的生產批號上。她突然明白為何陸翊堅持要在仁和醫院進行移植,這裏的三號手術室正是當年父親參與設計的無菌艙。
"血壓6040!"麻醉師的驚呼讓林小滿猛然回頭。陸翊的頸動脈在無影燈下微弱跳動,監護儀屏幕突然閃爍起異常波形——那是她在監察局培訓時見過的信號幹擾模式。當她的指尖觸碰到低溫保存箱的指紋鎖時,箱體夾層突然彈開,泛黃的實驗記錄本裹著血腥氣跌落。
直播鏡頭正在此時掃過手術室觀察窗。全網見證著林小滿舉起記錄本,卻看不見她顫抖的指尖正按著某頁邊緣的摩斯密碼。父親的字跡在強光下浮現:"保護好移植受體,他就是活體證據鏈。"
手術刀劃開胸腔的瞬間,林小滿終於看清保存箱內壁的刻痕。zk7的原始設計圖被分解成三組坐標,其中一組正指向農民工家鄉的矽肺病防治所。當主刀醫生取出仍在跳動的心髒時,她突然按住轉運車的輪鎖——那顆心髒左心室上的手術縫合線,分明是父親獨創的"∞"字縫合法。
"器官保存液需要混入抗排斥藥劑!"巡回護士的提醒帶著顫音。林小滿看著淡粉色液體注入保存箱,突然抓住藥劑瓶的批號標簽。紫外線照射下浮現的鋼印,竟是監察局物證科的封存編碼。
手術室的氣密門在身後閉合時,林小滿聽見芯片讀取完成的提示音。陸翊的生母穿著護士服的身影在全息影像裏轉身,胸針上的醫院ogo被放大後顯出父親實驗室的平麵圖。而當她試圖截取數據時,移植係統的後台突然發出警報——有生物信息正在遠程篡改器官配型數據庫。
晨光刺破雲層時,林小滿站在器官轉運通道的監控盲區。農民工的移植手術正在隔壁進行,她翻開記錄本最後粘著的心電圖圖紙,父親標注的異常波形與陸翊昨夜的心律監測完美重合。監察局的裝甲車轟鳴聲由遠及近,而她握緊了從保存箱夾層找到的微型賬本——那上麵每個受賄官員的簽名旁,都印著帶牙印的奶瓶圖案,與陸翊辦公室裏那個舊奶瓶的裂痕嚴絲合縫。
當第一縷陽光擦過手術刀架時,林小滿終於看清保存箱外殼的反光。那些看似雜亂的劃痕在特定角度下,組成父親實驗室的準入密碼。她將臉頰貼在尚未冷卻的箱體上,突然聽見極輕微的機械運轉聲——這根本不是普通的器官保存設備,而是經過改造的生物信息采集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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