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提好了！純度很高，一共是七十二克！”
    七十二克！畢宇心中一喜，這比他預估的五六兩要少，但考慮到狗頭金雜質多，這個重量已經相當可觀了！
    陳傑明接過來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然後轉向畢宇，沉吟了一下，給出了一個價格。
    “小兄弟，這金子成色確實不錯。按照現在的市價，再加上這狗頭金的稀罕，我給你算二百一十五塊錢，你看如何？”
    這個價格，已經超出了畢宇的預期！他原本以為能賣到一百八就頂天了。
    然而，畢宇卻搖了搖頭，伸出兩根手指：“陳老，我隻要二百塊。”
    陳傑明一愣，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哦？這是為何？老朽給的價格，絕對公道。”
    本來陳傑明猜過畢宇會激動萬分感謝他，或者是加價，可就是沒想到畢宇會降價，這十五塊錢可不少了，畢宇顯然不是個傻子。
    畢宇放下茶杯，臉上露出一絲誠懇的笑容。
    “陳老，我知道您給的是公道價，甚至還高了些。但剛才如果不是您出手，我這塊金子，要麽被那聚寶齋的老板昧下，要麽就得費盡周折，說不定還會惹來麻煩。”
    “這十五塊錢，就當是我謝謝您的援手之恩。以後，小子若還有什麽東西要出手，一定還來找您！”
    陳傑明聞言，先是一怔，隨即撫掌大笑起來，笑聲爽朗，在寬敞的當鋪裏回蕩：“哈哈哈！好！好小子！夠敞亮！夠義氣！”
    他看向畢宇的眼神裏，欣賞之色更濃了幾分。
    這年輕人不僅有眼力，有運氣，更有這份人情練達的心思，懂得舍小利而謀長遠，實在難得！在這個年紀，能有這份心性，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他心中竟然有了想要結交之意，這麽些年來，他很少看錯過人。
    “老朽癡長你幾十歲，見過的人不少，像小兄弟你這樣通透的，還真是頭一個！”
    陳傑明笑著擺擺手，“那十五塊錢，你該拿著就拿著，老朽做生意，一是一，二是二。不過，你這份心意，老朽領了！”
    他頓了頓，語氣真誠了幾分：“以後若是在鎮上，或者其他地方，遇到什麽難處，隻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盡管來這恒通當鋪找老朽！能幫的，絕不推辭！”
    這話的分量可不輕！恒通當鋪在鎮上是獨一份，陳傑明的人脈和能量，絕非一個普通當鋪老板那麽簡單。能得他這樣一個承諾，價值遠超那十五塊錢。
    畢宇麵上卻依舊平靜，隻是鄭重地點了點頭：“那小子就先謝過陳老了。以後少不了要叨擾您。”
    他知道，這份人情，算是結下了。
    就在這時，那機靈的夥計小張快步從後堂走了出來，手裏端著一個小碗，裏麵是黑乎乎的藥汁，還冒著熱氣。
    “陳老，您的藥熬好了，趁熱喝吧。”小張恭敬地將藥碗遞到陳傑明麵前。
    陳傑明接過藥碗，眉頭不自覺地皺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仰頭準備喝下。
    畢宇的目光落在那碗藥上，心中微微一動。這藥味……似乎不是普通的傷風感冒藥。再看陳老剛才下意識的動作，以及那不易察覺的疲憊神色……
    “咳……”陳傑明喝完藥，似乎被嗆了一下，隨即習慣性地抬手捶了捶自己的後腰，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唉，老毛病了，人老了，不中用了。”
    老毛病？捶腰？
    畢宇的心頭猛地閃過一個念頭。他下意識地集中精力，雙眼微微眯起，視線穿透了陳傑明的衣物，落在了他捶打的腰部——更準確地說，是裏麵的腎髒位置。
    一瞬間，模糊的影像出現在他的腦海裏。陳傑明的腎髒輪廓似乎有些不太對勁，裏麵好像……好像有些渾濁，像是蒙上了一層霧，甚至隱約能看到一些細小的、顆粒狀的陰影。
    “嘶……”就在畢宇想看得更清楚一些時，一股強烈的幹澀和刺痛感猛地從雙眼傳來，仿佛被針紮了一般！他悶哼一聲，眼前一黑，連忙收回了視線，用力眨了眨眼睛，才緩過勁來。
    透視能力消耗極大，尤其是在觀察活體內部時，負擔更重！
    但那驚鴻一瞥的影像，卻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腦海裏。
    畢宇定了定神，看向正放下藥碗，準備繼續說話的陳傑明，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決定開口。這位陳老對自己有援手之恩，剛才又許下承諾，於情於理，自己都該提醒一句。
    “陳老，”畢宇斟酌著開口，語氣盡量顯得隨意，“您這腰疼……我看不是簡單的老毛病。有空的話，最好還是去縣裏的大醫院查查腎，仔細看看。”
    陳傑明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有些詫異地看向畢宇：“哦？查腎？小兄弟懂醫？”
    他有些不以為意，隻當是年輕人隨口一說。
    自己這腰疼斷斷續續好些年了，看過不少郎中，都說是勞累所致，或是年紀大了腎氣虛，從沒人說過要去查什麽腎。
    “略懂一點皮毛。”畢宇含糊其辭，“隻是覺得您這症狀，不像普通的腰肌勞損，查查總沒壞處，求個心安也好。”
    見畢宇說得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陳傑明雖然心中疑惑，但想到這年輕人之前的種種不凡，又覺得或許真該重視一下。
    他點了點頭：“行，小兄弟提醒的是，等得空了，老朽就去醫院看看。”
    畢宇見他應下，便不再多言，起身告辭：“陳老，錢貨兩清，小子就不多打擾了。告辭！”
    “好，小兄弟慢走。”陳傑明也站起身相送。
    目送畢宇的身影消失在當鋪門口，陳傑明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眉頭又微微皺起，下意識地又捶了捶後腰。
    那股熟悉的酸脹感，似乎又明顯了一些。
    “小張，”陳傑明轉身吩咐，“去，把我的車開出來，咱們現在就去趟縣醫院。”
    “現在就去？”小張一臉驚訝，“陳老，您真信那小子的胡話？一個鄉巴佬，走了狗屎運撿了塊狗頭金罷了，他懂什麽醫術？別是想嘩眾取寵吧！”
    在小張看來，畢宇就是個運氣逆天的泥腿子，陳老對他太客氣了。
    陳傑明瞥了小張一眼，淡淡地開口：“去看看也無妨，左右沒什麽損失。就算他說的不對，就當去醫院讓王主任給開點止疼的藥也好。這腰啊，最近是越來越不得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