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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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亮開闊的走廊上護士推著手推車來來往往,偶爾也會有病人和家屬慢悠悠地從兩旁經過。
總裁,真的就這麽放過他?”從秦嘉澤的病房裏出來,一直跟在時毓崢身側走著的孫啟沉默良久後忍不住低聲詢問。
他覺得這一點都不像時毓崢一貫做事的風格,他跟在他身邊四年,對他的行事也大致了解,時毓崢看著清冷漠然,但一旦踩到他的底線,出手一向狠準,且往往一擊必中,可剛剛在病房裏,時毓崢分明點了頭,表示同意放過秦嘉澤……
我放過他不代表別人也會放過他。”秦嘉澤的痛苦才剛剛開始,不過他隻是一顆被丟棄的棋子,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真正的幕後黑手。
接下來幾天許輕鳶和時毓崢開始各忙各的事情。
在家裏養傷的一周時間,許輕鳶對設計圖的初稿已經有了大致的構思,因此上班後沒有遇到太大問題就畫好了符合孟婉怡要求的珠寶圖紙。
反倒是時毓崢那邊篩選可疑人選上遇到了困難,秦嘉澤知道的線索並不多,且之前聯係的號碼都已成為空號,僅僅憑借一個人名,想要找出真正的幕後黑手無異於大海撈針。
時毓崢隻能讓孫啟縮小了調查的範圍,把調查力度集中在了與許輕鳶有過交集的人身上,還有就是和他,或者時家、範家有過仇怨和競爭關係的人與家族上麵。
既然是對著許輕鳶下手,那除了和許輕鳶有仇,就隻剩下一種可能,他們想要通過許輕鳶打擊他。
怎麽樣?”時毓崢抬頭漠然地看向推門走進來的孫啟。
總裁辦公室裏安靜而沉寂,一直注視著窗外的顧意側過身,就連前一刻還賴在寬大的沙發上沒有個正形的曲光明也在孫啟進來的瞬間坐直了身體,他臉上的神情嚴肅而認真,完全找不出分毫先前吊兒郎當漫不經心的痕跡。
我按總裁您說的縮小了調查的範圍,總共查到了七個名字讀音對的上的人。”孫啟說著把手中的文件袋遞給了時毓崢,“這是他們的資料。”
資料很快被三人看完,時毓崢修長的指尖在桌子上點了點後忍不住蹙起了清冷的眉峰。
這幾個人的可能性都不大。”顧意放下手中的資料後慢慢開口。
我也這麽認為。”曲光明仔細思考了片刻後點頭讚同了顧意的意見,“照秦嘉澤的說法這個人隻是個聽命行事的人,那他應該比較受重用,但這七個人中,有三個很普通,和那些家族也隻有個名義上的關係,實際上根本沒有往來,這三個基本上可以排除,剩下的四個一個病重,一個是女子,也排除。”
剩下的兩個人分別屬於安家和餘家,這兩家正忙著爭奪今年的市場份額,根本抽不出手。”顧意把曲光明的話接了下去。
時毓崢漠然冰冷地點頭。
那這麽說這個線索一點用都沒有!”曲光明把資料一丟憤憤開口。
那也不見得。”顧意想了想開口,“或許我們還漏掉了什麽。”
漏掉了什麽?”曲光明不解地催促。
比如徐可可……”
可她在美國,你提她幹嘛!”聽到徐可可的名字曲光明不高興地打斷了顧意的話,“要知道她現在在凱利女子寄宿學校,根本不可能和外界聯係。”
時毓崢若有所思,旋即在資料的背麵寫下五六個名字遞給孫啟:“查查這幾個人。”
等孫啟離開後時毓崢直接穿上外套準備往外麵走。
毓崢,你去幹嘛?”對於他一係列動作一頭霧水的曲光明開口喊住他,事情都還沒有頭緒呢,他難道就這麽走了?
去醫院。”時毓崢留下三個字徑自走了出去。
隻留下麵無表情的顧意和愣怔片刻才反應過來的曲光明相對而坐。
輕鳶,你今天提早下班?”正好從自己辦公室裏出來倒咖啡的左栩栩看到提著包包要走的許輕鳶幹脆放下杯子走過去。
嗯,今天要去醫院拆線。”許輕鳶把披散下來的長發勾到耳後淺笑著開口,她的傷口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也該拆線了。
你一個人?”左栩栩皺眉。
不是,毓崢在公司門口等我。”知道左栩栩擔心什麽,許輕鳶替時毓崢解釋。她是想過一個人去,隻是拆線又不是什麽大事,可惜還沒等她說出口,這個建議就被時毓崢否決了,她再想說,他直接無視。
不過他這樣的態度讓許輕鳶覺得好笑之餘又忍不住心尖暖暖,有一個人這樣事事把她放在心上,這種感覺真的很美好。
我先走了,栩栩姐幫我說一聲,我就不打擾大家工作了。”
行,你們路上小心。”左栩栩叮囑她。
拆線的時間早上就已經約好,許輕鳶和左栩栩告別後直接坐電梯下到了地下停車場。
時毓崢已經下來許久,因為不是下班時間停車場裏很安靜,明亮的燈光柔和傾灑著,他修長挺拔的身影靠在黑色優雅的車身上說不出的清俊雋永,他的神情很寧靜,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麽愉悅的事,微微勾起的唇角弧度柔和了他漠然清冷的臉部輪廓。
空氣靜靜的,許輕鳶忽然覺得隻是這樣遠遠地看著他,她的心底就溢滿了甜蜜和喜悅。
毓崢。”她站在原地遠遠地喊他。
時毓崢抬眸看她,見她笑得眉眼彎彎的,眼角眉梢裏掩不住的純然喜悅,也忍不住跟著彎了彎唇角。
他的眼眸溫柔,長腿邁動,幾步走到許輕鳶身邊接過她手中的包包後摟著她的腰上了車。
今天的見麵怎麽樣?”時毓崢一邊傾身仔細地替她係好安全帶一邊關心地詢問。
很順利,她對我的設計很滿意,隻需要再改動幾個小細節就可以了。”想起今天早上和孟婉怡的見麵許輕鳶的心情很是輕鬆。
設計順利意味著她很快就不用再見到孟婉怡,在她和秦嘉澤之間發生這樣的事情以後,許輕鳶不想再與前世那些人有任何的交集,雖然孟婉怡現在還未與秦嘉澤相識,但前世最後是她成為了秦嘉澤的妻子。
很開心?”時毓崢親了親她弧度彎彎的唇角。
當然,這可是我接到的第一份定製單子。”雖然下單的人是孟婉怡讓她的喜悅打了折扣,但不可否認她還是很開心,那種能夠做自己喜歡的事而擁有的充實感和滿足感是她前世從未體會到過的。
你開心就好。”時毓崢摸了摸她烏黑順滑的頭發後發動車子往康成醫院開去。
一路上時毓崢微微有些出神,本來他去意大利找莫裏蒂時已經做好許輕鳶出國進修三年的準備,但秦嘉澤這件事發生後他猶豫了,他不想讓許輕鳶離開自己身邊,怕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出事,也怕她的身邊會出現比他更好、更適合的人。
許小姐的傷口恢複的很好。”蔡永明細致地俯身給許輕鳶拆線,他知道有些人的體質特殊,但像許輕鳶這樣恢複得如此好的病人實在是不多見。
許輕鳶笑了笑沒有說話,如果不是有靈泉水,她的傷根本不可能恢複得這麽快。
傷口要保持清潔,拆線三天後才能接觸水或者塗抹去疤痕的藥膏,至於辛辣刺激性的食物還需要忌口兩周。”蔡永明一邊用紗布包紮傷口一邊提醒她需要注意的事項。
其他還需注意什麽?”一直站在旁邊看著的時毓崢認真記下他的話後清冷地問。
這樣就可以了。”蔡永明直接說道。
謝謝蔡醫生,那我們就先走了。”包紮好後許輕鳶拉著時毓崢的手起身告辭。
回家的路上兩人一起去超市買了菜,然後才十指相扣著親親密密地回到了許輕鳶的小窩,房間裏翡翠早早就趴在門口等著兩人回來,許輕鳶彎腰正要把它抱起來,卻被一隻橫空而來的手搶先了一步。
等你傷口好了再陪翡翠玩。”動物身上的細菌多,時毓崢怕她的傷口感染。
許輕鳶無語,自受傷以來她可以說是被時毓崢管得死死的,雖然很窩心,很熨貼,但她真的很懷念以前那種可以隨心所欲的日子。
對了,秀秀的生日是在魔都過嗎?”時毓崢洗菜的時候許輕鳶忽然站在他的身後問,“還是要回帝都?”
在魔都,爸媽他們也都會過來。”時毓崢一邊手上不停,一邊淡淡地說道,通過這段時間的鍛煉,他在廚藝方麵進步了許多,簡單的家常菜已經能夠得心應手。
叔叔阿姨也過來。”許輕鳶驚訝地轉到時毓崢身前。
看著微微有些惴惴的許輕鳶,時毓崢淡定地點頭:“每年秀秀生日家人都會聚在一起。”
得到肯定的回答許輕鳶更加不安了,雖然早在去年她就已經見過時毓崢的父母,範奶奶也說他們都很喜歡她,但沒有真正見麵之前她的心還是會忍不住惶恐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