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遊戲！
    視界並未發生變化，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
    退出遊戲！
    退出遊戲！
    方歌連續默念數聲，本應出現的遊戲標題界麵，卻並未如約而至。
    ——布什鴿門！我退出遊戲還真沒啦？
    即便心中有過這樣的預期，但當它真的發生的時候，還是令方歌呼吸都粗重了幾分，有一種強烈的窒息感油然而生。
    這種感覺很不好……
    水……
    就像是溺水……
    在水裏，很寧靜，就好像水擁抱著你。
    但緊接著，體內會湧現出一種本能。
    控製不了的本能。
    它瘋狂地喚醒方歌的每一根神經，然後一個問題就在方歌眼前揮之不去。
    這裏到底是哪裏？
    ——主神，列出我的個人信息。
    【玩家：方歌，屬性如下：】
    【智力：301】
    【精神力：303】
    【肌肉強度：925】
    【神經反應速度：933】
    【細胞活性：901】
    【免疫力：965】
    【現有獎勵點：451點】
    ——還是玩家？係統，查詢存檔現實時間。
    【存檔現實時間：5天5小時29分27秒】
    ——查詢營養液剩餘容量與可持續遊玩時間。
    【遊戲倉營養液剩餘：15.02L，可持續遊玩時間15天29分鍾。】
    ……
    ——該死，全都對得上，喊它係統，它也會給予回應，就連電子音都是一樣的……這裏到底是哪裏？
    方歌的直覺與智慧，告訴他這裏是真實的世界。
    但主神給予的反饋，卻毋庸置疑地告訴他，這裏還是遊戲世界。
    ——難不成……主神還會騙人？沒聽說過有這樣的設定啊？
    “你媽的裴羲！我日你八輩祖宗！”
    方歌冒著莫大的風險，惡狠狠地咒罵一聲，卻什麽也沒有發生，好像預示著這裏確實是遊戲世界。
    ——試試光來？
    方歌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大光球，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不怕死，卻害怕拖累其他人。他是隊長，肩負著帶領隊員拿下終戰的重任，也必須要讓一切變得【圓滿】。
    【無限世界】到底有沒有可能做得這麽真實？
    說實話，夢境加速讓科技突飛猛進，方歌也拿不準張總究竟可以拿出怎樣的成果。
    畢竟，不讓【虛擬遊戲】以假亂真，很大程度上是上頭在壓製，並非是技術無法破限。
    就算無限世界的測試版，是一個【違規品】，可一點違和感也沒有的無縫現實，還是太超綱了一些。
    方歌已經無法把詹嵐、鄭吒當做一個普通的NPC，甚至出於道德感，特意用惡劣的行為，破壞掉此前在詹嵐心目中塑造的【正義夥伴】形象。
    好讓大胸妹不再去搞什麽【替身文學】，方歌不想投機取巧的去俘獲她的芳心。
    結果，詹嵐竟是脫離了自身的【人設】，生出新的人生感悟以後，仍然對他傾心愛慕，並主動投懷送抱。
    方歌又不是什麽【衛道士】，那你主動貼上來，他當然渣個明白，陽光普照咯……
    無論從何種角度來看，這一切都恰恰說明，那具俏麗軀殼裏，真的有一個生動的靈魂啊！
    ——分不清！真的分不清了！我真不信深度AI能到這個地步！
    方歌的過激言語，無疑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他的威望又很高，一看是他出了狀況，隊員的視線都紛紛聚焦過來。
    不僅鄭吒停下健美先生般的臭屁展示，就連張傑也投以擔憂的目光。
    這個男人，已然成為中洲隊的絕對核心與柱石，容不得有半點差錯。
    今汐並未說話，隻是牽著方歌的纖手緊了緊，示意自己始終在他的身邊。
    然而，方歌重大的精神壓力，很大一部分源自於她的身上。
    “方歌，你沒事吧？你的精神頻率很混亂……”
    詹嵐敏銳的精神力，讓她更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情哥哥狀態非常不對勁。
    大胸妹亦是靠了過來，甚至伸手摸了摸方歌的額頭。
    ——姐們，精神壓力再大，我也不可能發燒吧？
    頂著一種噬人的窒息感，方歌無奈地將她的手撥開，輕輕搖頭，說出男人最經常說的【謊言】：
    “我沒事，隻是想到了一些此前疏漏的事情……容我思考一會。”
    他閉上眼睛，用力揉了揉太陽穴。
    等待那種重負、窒息的感覺稍加緩解。
    他這才吩咐道：“鄭吒的訓練繼續。楚軒的研究也繼續，今天要把事情都處理完……”
    頓了一頓，方歌這才再次睜開雙眼，眼神重新帶上眾人熟悉的味道。
    那是一種，一往無前的銳利！
    “楚軒，道德感的事情，可以再下放一些，但邏輯要過得去……我們不主動殺人。”
    “……明白了。”楚軒似有所悟，輕輕點頭。
    好像沒事了……
    詹嵐心中仍有些許擔憂，但方歌的精神波動確實已經平息下來，她也不好再多問什麽。
    畢竟……方歌好像不想說。
    方歌依靠在沙發上，柔軟的觸感是那樣真實。左右又被佳人環繞，一股淡淡的香風縈繞他的鼻尖。
    卻無法緩解他內心深處的焦躁不安。
    方歌並不怕死，同時也很厭世，完全符合被邀請進主神空間的條件。
    讓他焦慮的，也並不是主神空間的高壓、危險，或者說致人於死地的敵人。
    方歌無法確認，這裏是遊戲，還是【無限世界位麵】，還是元祖無限恐怖的偏轉態。
    這些都不妨礙他此前的操作近乎完美，他仍有著【有我無敵】的自信與決心。
    他還是他，那個世界紀錄保持者，千萬裏挑一的無敵之人。
    真正給予方歌壓力的，是沉重的愧疚與責任……因為方歌切實的傷害了，最愛他的人。
    幾次傳送之後，鄭吒的修煉終於完成，楚軒也表示研究基本結束，隻剩下成果確認和搬運階段。
    方歌這才下達指令，讓所有人回房休息。
    就連今汐也不例外，隻有一個人，受邀留了下來。
    “小子，你看起來很不好。”張傑拍腿坐到方歌對麵，遞出一根香煙。
    卻仍遭到了方歌的拒絕。
    “你小子……”
    發出一聲嗤笑，張傑的神色也凝重了幾分。
    “你需要我做什麽？”
    “你知道的，我必須要用最好，也最強的狀態去麵對每一部恐怖片。”
    方歌嘴角露出一抹狂氣的笑容。
    焦慮會影響理智的判斷，而二階方歌的無能焦慮，毫無意義。
    這裏是遊戲也好，現實也罷，分不清也沒有關係。
    想要退出遊戲，除了退出鍵，還可以是死上一次，或者營養液耗盡。
    而死上一次，在主神空間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隻要中洲隊不團滅，總會有人把他從墳堆裏挖出來，鄭吒最擅長這種事。
    那答案就顯而易見了，方歌並不需要畏懼死亡，死亡會給出【答案】。
    “我需要……一個強而有力的暗示！並借此錨定我的心魔！”
    這就是速通玩家的答案。
    找回狀態，錨定心魔。
    已知遠比未知好對付，四階的方歌，會用絕對的暴力給出答案。
    區區不知所謂的心魔，等我四階就親手……把你做掉！
    他注定會改變一切，尋到所有，從輪回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