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永遠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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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梁站在逼仄的房間中,背後的牆壁上同樣有著一幅畫。
    但畫的內容卻已經變成了郵局內的景象,這是畫中的視角。
    外界的人在看畫,畫中的人也能看外界。
    進入油畫的世界,男人痛苦的慘叫和咒罵聲已經能被王梁聽到。
    “該死,你到底是什麽人?!”
    麵容粗糙的男人被釘死在牆上,渾身布滿刀痕,瀕臨破碎,不敢動一下。
    此時隻能驚怒地看著走過來的王梁,沒想到自己在對方手中竟無一點還手之力。
    而起因僅僅隻是因為他在畫中,帶著惡意地瞅了眼這個外界的活人。
    王梁沒有回話,來到被釘死的粗糙男人跟前,帶著探究地伸手抓住男人的一條布滿裂痕的手臂。
    他都沒怎麽用力,隻是輕輕握住,便如拆積木一般卸掉了男人的手臂。
    這條手臂被拿下來後,便也像是來到了極限,在王梁手中迅速斷成了數截,都是之前島國武士刀上的詛咒襲擊所帶來的效果。
    王梁握著這一段手臂,如同握著一根冰冷的朽木,沒有活人,甚至馭鬼者該有的觸感和溫度。
    斷口處沒有濺出大量血液,隻有一些陰寒的粘稠泥漿滴落在地上。
    除此之外,內部的其它血肉、血液都呈現出一股詭異的凝固狀態。
    像是木頭,又像是畫出來的,沒有活性,隻有死物一般的詭異。
    這是畫出來的人。
    王梁無視男人的咒罵,直接伸手一把摳在粗糙男人的臉上。
    手一甩,就將男人的腦袋從瀕臨破碎的身體上扯了下來。
    男人沒死,但王梁掌中卻在這時溢散出的一股陰寒入侵進了他的腦袋裏,讓男人意識模糊,雙眼翻白。
    畢竟是由靈異畫出來的人,貞子入侵記憶的靈異侵蝕起來有些阻力,但不大,隻是稍微幹擾,讓竊取的部分記憶有些模糊而已。
    但王梁依然竊取到了大部分他想知道的記憶,一下子了解了這片油畫中的世界。
    也知道了這個男人為何對他抱有惡意。
    這人並不是特意來襲擊他的,隻是正好在油畫中的世界,晃蕩到了這幅對應郵局一層的油畫前。
    又正好看到了王梁在一層遊蕩,掃看過一張張油畫。
    粗糙男人若是不在這,隻是被王梁看到了畫,那沒關係。
    但畫,尤其是他這個正好來到自己畫像後的畫中人,被王梁掃看過,便意味著被王梁記住。
    被郵局畫出的人難以死亡,在他們看來,唯有遺忘能消滅他們。
    很多畫中人早就不想活了,一日一日待在油畫的世界,是一種折磨。
    包括這個男人,隻等著自身被徹底遺忘的那一天。
    於是在王梁看到他後,他就想殺了王梁。
    但可惜還沒下手,就隻是剛升起惡意地看一眼,便被王梁秒了。
    記憶竊取完成,隻剩一個腦袋的男人恍惚地眨了下眼,清醒了過來後,立即又惡狠狠地上瞪著王梁。
    “你殺不死我,想折磨就盡管來吧,算我這次跌了!”
    “殺不死,你為什麽會這麽認為。”王梁終於冷笑著開口了。
    “不過是一個靈異畫出來的人罷了,靈異維係你的存在,自然也能被更強的靈異壓製消散,你隻是沒遇到而已。”
    粗糙男人麵色一愣,但下一秒,他的臉色一驚。
    因為他看到王梁另一隻抓著他一塊斷臂的手上,皮膚泛紅,散發出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一縷縷猩紅的血液從指尖溢出,在男人的斷臂上蠕動,滲透。
    王梁手掌用力,染血的五指掐入如同木頭般的斷臂中。
    那斷臂表麵竟是如水波般蕩漾,黑褐色的龜裂皮膚如同被同化一樣,血肉被侵蝕成粘稠的血液。
    最終混著黑褐色的顏色,像是融化的顏料般,順著王梁的指縫流下,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粗糙男人瞪大雙眼,親眼看著他的斷臂混著血液,徹底失去了形體,流入眼前這人的腳下,消失在了油畫的世界裏。
    哪怕他擺脫限製,也無法再拚回手臂了,都沒了還怎麽拚。
    手臂能融化消失,那他自然也能!
    但糙男人這時沒有恐懼,反而露出了怪異的欣喜感,興奮地大叫道:
    “殺了我,快殺了我!”
    “想死?”王梁戲謔地看著這個腦袋。
    “對!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訴你,隻要你像剛剛那樣殺了我。”
    “沒那麽容易。”
    王梁的臉忽地又冷下來,拒絕了男人的要求。
    殺了男人不過是在成全對方,想襲擊他哪有這種好事。
    王梁拔出染血骨槍,提著男人的腦袋走向房間裏那扇黑漆漆的門。
    男人的腦袋在王梁手中咒罵,企圖激怒王梁。
    王梁伸手硬生生將男人的下巴扯了下來,丟在房間裏,提著說不了話的腦袋進入了黑門中。
    視野一晃,古怪的感覺出現在王梁的心頭,如同從一幅畫走到了另一幅畫。
    王梁走了出來,外麵昏暗一片,光線很弱,但仍能看清附近的東西。
    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一路向前,連通著某個地方。
    兩側灰蒙蒙的,充滿著迷失感,像是沒畫好一樣,讓人隻能走在這條小路上。
    王梁的背後也不是什麽木屋,而是一麵孤零零的牆。
    上麵有一扇黑暗形成的門,坐落在小路的盡頭。
    出來後,王梁沒有多觀察,很熟悉地沿著小路向前走去。
    很快,他麵前的小路出現了岔道,一左一右,遠處一片昏暗,看不到盡頭。
    王梁沒有停留,直接拐向了左側,繼續往前走。
    沒過多久,詭異的感覺再次出現,他來到了另一幅畫中。
    這是一片麥地,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豐饒感。
    一根根麥稈粗壯的不像話,麥穗沉甸甸地低垂在上麵,顆顆飽滿鼓脹。
    顏色卻是一種異樣的、帶著死氣的慘白,密密匝匝地擠在一起,像無數隻空洞的眼睛,分布在小路兩側,注視著提著腦袋的王梁。
    整片麥田都散發著一股濃烈到化不開的土腥味和陰冷,這是一片大凶之地。
    王梁手中的男人腦袋露出驚恐的神色,但沒了下巴,說不了話,隻能眼珠劇烈晃動,表達著對這片麥地的抗拒。
    王梁沒有再往前走,止步在剛踏入這片區域的位置,將手中的腦袋直接扔了出去。
    啪嗒。
    男人腦袋滾落在麥田中,被密集的麥稈擋住。
    冰寒的土壤詭異蠕動,將男人驚恐的腦袋緩緩沉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新的麥稈從土中升了起來,在陰風中搖擺。
    這是畫中人最恐懼的情況,無法被厲鬼剝奪生機,殺死摧毀。
    但偏偏又被厲鬼限製住,靈異對抗陷入僵持,最後隻能化為厲鬼的一部分,一直在這裏受到折磨。
    遺忘都無法再讓他們消散,因為他們被另一種靈異‘挽留’住了,隻能一直飽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