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莫非你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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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亭內,垂柳輕拂,碧波蕩漾。
    柳賦雪倚在欄杆邊,聲音帶著幾分幽怨,“殊兒......我日日都在想你。”
    南殊輕哼一聲,垂眸低語:“想我?那為何要給我下毒?”
    柳賦雪渾身一僵,隨即眼眶通紅:“殊兒,你冤枉我了,我怎麽會給你下毒呢?”
    南殊抬眸,目光直視他,聲音輕飄飄的:“未來姑父,那日我隻喝過你遞過來的茶水。”
    她頓了頓,“不是你下的毒,還能是誰?”
    柳賦雪麵露委屈之色,搖頭道:“殊兒,你怎麽能這麽想我?我怎會害你?”
    他眼神閃爍,胡亂猜測道:“或許是....你的貼身丫鬟?又或者那茶水早就被人動了手腳.....”
    南殊心中冷笑,麵上卻露出一絲哀傷,低聲道:“罷了,就算是你下的毒......我也不怪你。”
    她抬眼看他,眸中似有淚光:“我相信你是有苦衷的。”
    柳賦雪心頭一震,顯然沒料到南殊會這麽說。
    他盯著她,一時有些恍惚......她竟愛他至此?
    一想到兩天後的宴會,他還要帶她再死一次,柳賦雪心底莫名湧上一絲愧疚。
    “......那,你的毒解了嗎?”他聲音微啞,這句話,幾乎算是間接承認了。
    南殊垂眸,麵紗下的唇角輕輕勾起,但語氣卻如死灰般絕望:“沒有,父王說隻能壓製,治不好的。”
    她故作歎息:“或許.....這就是我的命吧。”
    柳賦雪眉頭緊蹙,眼中閃過一絲掙紮,他其實不知道這毒有沒有解藥,也不知道長公主是否留有後手。
    南殊輕歎一聲,語氣哀婉:“姑父別為我憂心,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
    她抬眸看他,意有所指:“姑姑那人......肯定不會讓我活著的。”
    柳賦雪指尖微顫,眼中情緒翻湧,沒想到這丫頭竟什麽都知道了,他沉默良久才低聲道:“.....我會幫你拿到解藥的。”
    他頓了頓,像是說服自己一般,至少,這樣就不欠她什麽了。
    南殊頓時感動不已,柔聲道:“姑父,謝謝你。”
    很好,現在可以百分百確定,那毒藥就是姑姑給的了,想來,過兩日的宴會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柳賦雪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隻是沉默,既然已經確定了小姑娘愛他如命,那很多話此時也沒必要再說了。
    “賞花宴我也會去。”他低聲道,“你.....我等你。”
    南殊輕輕點頭:“好。”
    柳賦雪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垂柳掩映的小徑盡頭,衣袂翻飛間帶著幾分倉皇。
    南殊望著他遠去的方向,眸中的柔情寸寸凝結成冰。
    “人都走遠了,還舍不得眨眼?”
    一道帶著火星子的嗓音突然從遠處炸響。
    翎霄手拿折扇大步走來,身上的華貴配飾撞得叮當作響。
    青衣提著裙擺小跑過來:“公主不會又心軟了吧?柳公子方才那副做派,分明是......”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翎霄冷笑著一腳踢飛石子,驚得池中錦鯉四散,“不過,我看某些人倒是樂在其中。”
    玄墨沉默的站在一旁,指節微微收緊,卻始終不發一言。
    南殊沒有理會他們的調侃,隻柔聲解釋道:“本公主當然知道他別有目的,自從知道是他給我下毒後,我就不會再對他有所留戀了。”
    “嗬,說的好聽。”
    翎霄冷哼一聲,繼續道:“既然已經不喜歡那隻黑狐狸,那剛剛為何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瞧給他嘚瑟的......”
    南殊不想解釋這個問題了,她撇過頭看向玄墨:“魔毒確實需要陰陽調和才能解,還必須是結丹以上的妖修才行,但並非會使人倒退修為。”
    她頓了頓,又道:“契約的事.......我並不知情。”
    玄墨抬眸,眼裏一片平靜:“我知道。”
    翎霄猛地轉頭瞪向他:“你早就知道?”
    玄墨神色不變,嗓音低沉:“是什麽契約,對我而言並不重要。”
    他看向南殊,眸色深不見底,那日他自盡也是真的準備赴死的。
    他若真死了,也不會連累任何人......這是他心裏未說出口的話。
    南殊指尖微顫,隨即平靜道:“父王已經為我們定下新的婚期,屆時需要你們配合。”
    她抬眸看向他們二人,聲音很輕,“待我解毒,我會求父王解除契約,還你們自由。”
    “到那時,是去是留,隨你們。”
    翎霄冷笑:“誰稀罕自由?”
    他猛地逼近一步,眼底燃著怒火,“你以為我們留在你身邊,是因為那該死的契約?”
    自然是因為家族啊,若不是為了壯大孔雀族,他才不會......
    南殊眼波流轉,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故意拖長了語調:“哦?不是因為契約.....莫不是因為喜歡我?”
    翎霄的耳尖“唰”的紅了,手裏的折扇一下子掉到了地上:“胡...胡說什麽!誰喜歡你這個醜....惡女人的.....”
    他慌忙的別過臉,連脖頸都泛起薄紅,一想到她麵紗下的容顏,那醜女人三個字是怎麽都說不出口的。
    “答應你的梅花圖,明日再給你!”
    說罷,翎霄轉身就走,卻在拐角處被垂柳絆了個踉蹌。
    南殊掩唇輕笑,轉而望向一旁的玄墨,她忽而湊近一步,帶著淡淡雅香的袖角拂過他的腕甲:“我真的不喜歡柳賦雪了,方才都是裝的.....”
    她歪著頭打量他緊繃的下頜線,“你沒生氣吧?”
    玄墨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耳廓紅的幾乎透明:“...不敢生氣。”
    “是不敢.....”南殊用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的心口,“還是沒有?”
    年輕的暗衛瞬間僵成一塊石頭,連呼吸都停滯了。
    “噗”南殊笑了起來,收回手沒再逗他,轉身朝著自己寢殿走去。
    看著玄墨掩飾不住的失落模樣,青衣忍著笑意,開口道:“玄墨側君可要加油啊,我看公主好像更喜歡你呢,說不定第一個侍寢的人就是你了呢?”
    她眼珠子滴流亂轉,孔雀少主英俊帥氣,還有天才之名,而這狼崽子十幾年如一日的跟個木頭一樣,沒想到他們兩人這麽不禁逗。
    公主什麽時候這麽會撩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