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卦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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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找了前任醫司?”梅花麵露驚訝。
    “他人呢?”
    梅花以為是自己門關得太快,把人給隔到門外去了,說著便要去開門。
    “咳。”元思在身後輕咳了一聲。
    “人沒來,但他有東西要給你,我就順手帶來了。”
    梅花聞言,這才注意到元思手裏的東西,乍一看還有點眼熟。
    她走上前,接過東西仔細地瞧了瞧。
    “嘿,這不是他最喜歡的小擺件嘛。我曾經還開玩笑說讓他送給我,結果他說是這是他幺兒留給他的,舍不得呢。怎麽今日突然那麽大方了?”
    “他仙隕了,這是他特意留給你的。”元思平靜地陳述道。
    梅花猝不及防地手一抖,險些把東西給摔了,還好她反應快,及時穩穩地接住了。
    將東西握緊後,她的心髒仍舊跳個不停。
    “他怎麽會仙隕了?”梅花的眉頭瞬間鎖緊。“前一段時間,我離開的時候,他還好好的。”
    “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問了,他們說是前任醫司乃是自行坐化而去。聽聞走之前還挺高興的,說是終於放下了。”
    元思知道梅花與前任醫司的交情不錯,所以方才得知這一消息之後,還費了一些功夫打探了一下。
    隻是即便如此,所能夠獲取的消息終究還是有限。
    然而梅花聽聞此言,麵色卻突然緩和了許多,嘴角微微牽動,甚至輕笑了一聲。
    “是這樣啊。”
    元思原本對此並不在意,但見到梅花的反常舉動,不禁好奇了起來。
    “怎麽了?”
    梅花歎道:“他以前有幺兒體弱多病,先天命薄,但他卻憑借自己高超的藝術,強留他直至壯年。未曾想,其子後來發動了慘絕人寰的戰爭。”
    “因而,他有時候會想,如果他不強求,是否就能挽回一切。正因如此,他有了一道心結,救人時,總是怕摻進別人的因果中去。”
    元思淡然道:“幹涉他人的因果,自當承受相應因果。此乃天地常理,亙古不變。”
    “雖說道理確是這般,但究竟能否釋懷,卻又是另一番境況了。可能於他而言,放下過往執念,才是解脫吧。”
    梅花正說著,思緒忽然飄回到那日醫司送行之時。細細回想起來,醫司當時的言語舉止的確透著幾分古怪。
    她這才意識到,或許在那個時候,醫司便已然在心中暗自做好了決定。
    原來那看似尋常的送行,不僅是送別,還是訣別。
    念頭一轉,梅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醫司當時給她算的那兩卦。
    一掛用以測吉凶,另一掛則是測姻緣。
    醫司彼時告知她,此行前去尋找太虛鏡雖有波折,但總體是好的。
    卦象準嗎?
    說實話,梅花不知道。
    這句話很含糊,可大致情形卻也勉強對得上。
    自滅世預言出現之後,九重天上便無人能夠精準推算,因為大家都身在這劫數之中,所以才算不明白。
    但是,如果置身局外呢?
    如果有一個仙人,能夠真正的做到放下一切,斬斷六界牽掛,超脫世俗之外,並且死在了滅世預言之前,不受災厄所影響。
    那這樣的仙友,有可能算得準嗎?
    梅花越琢磨,越覺得有可能。
    於是,她快步湊到元思近前,急切地問道:“你這些年還卜卦嗎?”
    元思聽見梅花這沒頭沒腦的問題,撩起眼皮子,輕瞥了她一眼。
    “不算。算不準。”
    梅花若有所思,沉默良久,終究是按捺不住,將前任醫司為她測算姻緣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元思。
    元思雙眉輕輕一挑,麵帶笑意地凝視著梅花,開口問道:“你信他?”
    “壞的不靈,好的靈。”梅花輕嘖了一聲,接著說道:這是好事兒啊,為什麽不信。”
    擔心元思沒有領悟到她的意思,她刻意壓低聲音,指出其中的重點。“他說我正緣將近,屆時,能和心上人情投意合呢。”
    “噗哈哈哈。”元思聞言,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其反應竟和梅花當初聽聞卦象時的反應,如出一轍。
    梅花被這突如其來的笑聲震得眉心一跳。
    “怎麽?”她的臉上流露出不悅之色,語氣涼涼道:“很好笑嗎?”
    “咳咳。”元思忙不迭地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了兩聲。“不好笑。”
    旋即,他又補充了一句,“挺好的,喜事啊。恭喜恭喜。”
    梅花對北帝的那點活絡的心思,可謂是昭然若揭。
    她若是能和心上人情投意合,那不就是暗指她和北帝情投意合嘛。
    隻是一想到北帝那張淡然出塵的麵容,元思實在難以在腦海中勾勒出二人情投意合會是怎樣一番情景。
    畢竟梅花看似開了情竅,但因為極度缺乏常識,在情愛方麵其實還是根實心木頭。
    “我說真的,沒跟你開玩笑。”梅花有眼色地瞄了元思一眼,繼而做作地捋了捋鬢角,同時把嗓音放得更低了。
    “你看啊,北帝確實對我挺好的。他帶我來到九重天,傳授過我功法,為我尋過靈器,還多次救過我的性命。平日裏,他更是對我照顧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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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過去我沒有什麽逾矩的想法,但是經醫司這麽一說,我覺得吧,北帝喜歡我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吧。”
    說罷,梅花還不好意思地靦腆一笑。
    “嗯嗯,說的不錯。”元思煞有其事地眯著眼睛,摩挲著下巴,不住地點頭,像是聽進去了一般。
    “嘶,若是依照你般說法……”忽然間,他像是靈光乍現,捕捉到了什麽關鍵之處,在梅花滿含期望的眼神中,嘴角一咧,得出結論。
    “若是依照你這般說法,那北帝應該也挺喜歡我的。”
    “你……”
    梅花被噎了一下,一時語塞。她本就沒什麽信心,元思還在一旁給她泄氣。
    她瞪著元思,忽然話鋒一轉,問道:“之前我拜托你幫我去瞧瞧北帝,你去了嗎?”
    元思原本正樂嗬呢,可一聽到梅花冷不丁地提及此事,瞬間收斂了笑容。
    梅花一看瞧見他這般模樣,心裏便已明了。
    她說呢,依照元思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個性,怎麽會閉口不提此事。
    原來是沒見到北帝。
    “沒見到?”梅花問。
    “我……”元思剛要開口,一迎上梅花那帶著戲謔意味的眼神,頓時將一肚子想要解釋的話語生生又咽回了去。
    無奈之下,他隻得承認道:“對,沒見到。”
    “為什麽沒見到?被白澤攔住了?”話剛說問出口,梅花自己便即刻否定了這個猜測。
    她搖了搖頭。“不對啊。你壓根不聽他的,更何況他想攔,你也攔不住啊。”
    梅花盯著元思,又問:“那你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元思直截了當道:“我確實是去了,甚至都進到屋內了,卻被北帝的結界給攔下了。”
    難得見元思吃癟的樣子,梅花的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
    元思雖然是九重天武力之最,但除此之外的各個方麵,卻都被北帝強壓一頭。
    這也是他最為鬱悶的地方。
    梅花假模假樣地安慰道:“唉,沒事兒。畢竟是北帝的結界,能理解,完全能理解。”
    她這番話恰好精準地刺激到了元思,隻見他滿臉不服氣地說道:“你等著,等我潛心研究個三五年,必定能夠把他的結界給破了。”
    梅花聞言,不禁失笑道:“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三五年?不用等那麽長時間,北帝自己就閉關結束出來了吧。你連吹牛都不敢吹得大一些。”
    “嗬。”元思哼了一聲,話趕著話,陰陽怪氣道:“那可未必,你家那位北帝指不定正在裏頭偷閑躲懶呢,說不定還得裏麵待上個千八百年的。”
    “呸呸呸。烏鴉嘴。”
    “我就說。我就說。”
    梅花和元思正激烈地互相拌嘴,忽而一道清冷的聲音直直地插入他們的對話。
    “你們在做什麽?”
    兩人聞聲,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百裏言卿,旋即默契地閉上了嘴巴,一個望天,一個看地。
    百裏言卿看兩人閉口不言的樣子,溫潤的臉上隱隱泛起了些許陰雲密布之色。
    梅花為什麽會和這個男人的關係那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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