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服年輕人呆呆將特異局收容箱舉過頭頂。
    “老於，你看那那那...大姐。”
    即將脫口而出的“大媽”兩個字被他咽下，替換成了“大姐”，看來沒少因為喊錯人遭白眼。
    提前退休的民警老於叮囑了他幾句。
    快步追上前方一腳踩斷大蚯蚓的熟悉身影。
    “真是你？王寶瓶，你還記得我嗎？”
    當了半輩子民警，老於演技不錯，一張老臉上都是老熟人相認的喜悅。
    王寶瓶不得不接起話茬。
    努力不讓老同學的搭訕掉地上。
    交談中她的腳步不停，老於稍一低頭就看到，老同學“無意”踩斷了一大片，該路段的異常大蚯蚓，鞋底附著大量不明黏液，一抬腳就能拉絲，。
    不知道為啥。
    老於一瞬間想到了攪攪糖。
    “是我啊，你家也搬了？我記得你們不住南區吧？”
    “...”
    有王寶瓶的悉心配合。
    老於很快套完話，之後主動將人送回小區。
    二人道別前，老於開玩笑，想說老同學以後常聯係，這話還沒講完，他就感覺如芒在背。
    側頭才發現，是老同學她爸王慶國在死亡凝視。
    王寶瓶還沒來得及插話。
    年過五十不服輸的老於，與年過八十的白發王慶國，隔空較起了勁來。
    小區門口兩個老頭子的較量實在沒什麽看頭，王寶瓶往中間一站，丟下一句再見，強行把親爹背到背上快步回家。
    就為這個。
    王寶瓶洗碗時，被家裏老頭老太太耳提麵命，不許跟這個姓於的老小子結婚。
    “你們都這個年紀，想在一起談談戀愛得了，千萬別領證知道嗎？”
    “你就說你，死丫頭又沒什麽戀愛經驗，萬一對方是圖你個子大身體好，騙你給他帶孫子怎麽辦？”
    “就是，如果他沒孫子來入贅咋辦，小寶瓶呀，我們養你一個就夠夠的了，可不想再養一個老頭子。”
    “你說說，當初二十三十四十叫你結婚你不結...”
    “你要是實在想找，看能不能找個年輕一點的...說不定還能給你送終。”
    黃毛小雞崽捂嘴偷笑。
    “嘰嘰嘰”咱爸咱媽想得可真遠。）
    “閉上你的小雞嘴兒~”
    包園和老頭子說著說著，很快就扯不清楚，再次內訌了起來，一個認為要盯緊了閨女，一個認為不當回事閨女才會忘記。
    王寶瓶深深懷疑。
    兩位老人是不是拿自己當青春期小姑娘呢？
    有榕小樹相助。
    王寶瓶很快洗好了碗，她夾出空氣炸鍋裏的炸雞，捧著盤子走出廚房。
    “爸媽，要不你們歇會兒再說。”
    貼心老閨女走近倆人，拉過老父親老母親，三人坐沙發上吃起了炸雞。
    有碎屑掉落在茶幾上。
    小雞崽張開小翅膀，興奮的衝過去撿著吃，王慶國想攔都攔不住。
    “小寶瓶，好吃，看來你隻適合做洋人餐。以後多做，我和你爸愛吃著呢。”
    包園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畢竟她也怕自己和老頭子走得早，到時候老閨女一把年紀天天吃泡麵，想想都可憐死了。
    老於還不知道自己被“棒打鴛鴦”了一次。
    他匆匆回到警車停靠點，一骨碌坐上警車後座，拿出內部電話報告【璋城大蚯蚓】事件。
    王寶瓶一腳一個蚯蚓這件事也被他如實上報。
    便衣年輕人手中的收容箱換成了收容袋。
    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瞪著車內，試圖讓老於看明白這眼神，主動出來和自己換班。
    久等不到人。
    便服年輕人竟還哼起了歌。
    “路邊的大蚯蚓爬呀~爬呀~爬~”
    “路過的老大姐踩呀~踩呀~踩~”
    “車裏的老魚頭說呀~說呀~說~”
    “車外的實習生舉呀~舉呀~舉~”
    嘶。
    自己隻是個靈性不錯的大學牲，真的沒有老於頭這麽好的體力啊！
    人一累。
    前輩也不尊敬了。
    老於變成老魚頭，不過這道菜聽著就不大好吃。
    特異局璋城辦事處人不少。
    得了老於的消息，街道辦都去了一個臨時工，和包園套了好幾天近乎，又借免費測血壓，給王寶瓶狠狠測了幾回靈性。
    “老於，你這次猜錯了，對方靈性值為0。”
    辦事處老大姐過來，交代老於持續關注王寶瓶，有情況要立即上報。
    這也是特異局的猜測。
    會不會是因為王寶瓶不知道、不害怕，才能這麽輕易對異常大蚯蚓造成傷害。
    “還有，你下次注意一下影響，我看王寶瓶的爸媽就誤會你了，認為你是個心懷不軌的老小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還有長期"關懷"王寶瓶這任務，暫時交給辦事處其他女同事來。”
    便服小年輕等人說完，鬼頭鬼腦湊近老大姐。
    “姐，我能不能申請換一個地方執勤。”
    “怎麽好好的要換地方？是不是老於又偷懶了？有下次你拍照發群裏，扣他的全勤...”
    便衣小年輕的申請被無情駁回。
    隻能繼續跟上老於頭的步伐，在璋城南區的街道徘徊。
    ...
    日升月落間。
    全世界高靈性普通人數量與日俱增，居民撞見異常的幾率也越來越大。
    樺國官方不得不將揭開真相這件事提上日程。
    精神科醫生深以為然，總有人覺得自己是精神分裂非得往醫院跑，特異局過來都拉不走。
    璋城。
    周老六的飯店出了第二個編製廚師，這下好，他可算是被特異辦事處給關注上了。
    周老六飯店被迫遷了地方，搬到了原本飯店對麵，而原本飯店這一條街，被官方改成了璋城靈性提升中心之一。
    璋城辦事處工作人員倒是沒有怨言。
    對比其他城市，需要種田、打魚、下礦、幹工地、工廠流水線，才能提升靈性，他們隻用在廚房裏炒炒菜做做飯。
    吹不到風淋不到雨。
    當然。
    如果不用嚐到同事做飯，糊辣土豆絲、焦炭五花肉、黑焦小魚幹...那就更好了。
    老於夾起一塊老抽泡雞翅發呆。
    手邊的白瓷碗裏是一碗清水。
    很明顯。
    水涮菜用的。
    老於涮完雞翅直接開吃，隻不過在入口的瞬間，他五官不自覺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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