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倩在周阿姨的關門聲中冷靜。
    她開始懷疑起自己是不是撞了什麽邪，並將這一切都歸咎到了孫女身上，後悔當初沒有拆散兒子兒媳。
    隻是簡單的一個翻身。
    沈倩覺得自己簡直是用盡了氣力。
    剛剛想攔住鄰居檢查身體的勁頭消失，一陣陣不停息的疼痛再次席卷，沈倩又開始疼得哼哼。
    上門照顧沈倩的小乙一臉不讚同。
    “沈女士，其實您這樣真沒必要，人活一場短短幾十年，裝病要求親人服軟要不得...”
    “春節一個人生活的滋味可不好受，一家人有什麽話不能坐下來好好說的。”
    “您兒子兒媳特意花大價錢找護工，卻換來您這樣的態度，誰不心寒哪。”
    “您不想說我也知道...”
    護工小乙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
    可惜了。
    沈倩的身體有自己的想法，她情願吃幾顆止痛藥了睡覺，都不願意在家聽外人嘰嘰歪歪。
    喝膿事件結束之後。
    季風給客廳裝了監控，打開手機能看也能聽。
    他自動過濾了沈倩扒拉衣服攀扯女同誌的事兒。
    沒話找話誇起了兒媳婦鄭仟。
    “這護工有耐心、做事麻利不說，還挺會講道理，小鄭還是善良啊，也比季敘能擔事。”
    邊上一起吹風的鄭仟爸媽幹笑。
    姑娘特意加錢托他們找的會表演，還會精神攻擊的護理人才，可不是會講道理嗎。
    不想老朋友再提起護工的事。
    鄭仟爸爸把手裏剛拿到的冰碗遞了過去。
    “來，老季，吃碗芒果冰，這可是我在網紅店排的。”
    鄭仟媽媽也在一邊附和。
    “就是。咱們年紀大了，可不能虧了嘴，待會晚飯去吃xxx家。”
    大概是心虛。
    鄭仟爸媽對季風這個不糟的老頭好得不行。
    卻讓季風誤會上了。
    以為小鄭爸媽因為是親家，才圍著自己噓寒問暖，好得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都。
    “...季敘倒是挺會找媳婦呢。”
    有兒子的嶽父嶽母當對照組，季風想起結婚時被沈倩爸媽弟弟刁難，自己當初真是鬼迷了心竅吧。
    竟然能忍沈倩父母兄弟十年之久。
    搖搖頭甩走塵封的往事，季風豪爽表示，晚上這一頓他請客。
    旅途總是短暫。
    等季風和鄭仟爸媽結伴歸來。
    季敘很是殷勤送人回家，聽到了門外季風的說話聲，沈倩如蒙大赦，麵部表情都柔和了不少，她實在不想繼續被護工折磨了。
    天知道。
    她每天睡不著、吃不下，結果人卻紅光滿麵，想投訴都投訴無門，說自己遭了老罪也沒人相信。
    繼續這麽下去。
    沈倩覺得自己可能得去醫院做電擊了。
    ...
    一轉眼。
    季平安走過了春夏秋冬，來到了人嫌狗憎好年紀，在小區戰績可查，不管是超雄還是熊孩子，都扛不住她的狂踹屁股。
    有寶貝如此。
    鄭仟與季敘隻能主動學會了熊孩子家長那一套。
    “她一個小孩子家家，哪裏懂這些。”
    “你們是有素質，有素質跟她小孩子較什麽勁呀...”
    “她隻是個三、四、五、六、七、八歲的小孩呀...”
    小區裏的熊孩子這幾年間直接銷聲匿跡了。
    要不然搬家要不然被家長關家裏。
    敢於在公共場合“挑釁”鄭仟大寶貝的同齡、大齡人，都遭遇過大寶貝的無情痛擊...
    你去驗傷吧？
    醫生隻會笑眯眯告訴你，你家寶貝真沒有大問題，還不如季平安掉牙嚴重。
    季風拉著季平安在牙科診所逗留。
    “小張，我和你爸可是老相識了，我家小平安牙齒是被他們撞到的，是不是？”
    張牙醫點頭。
    他憋住沒說的是，季平安的牙每次都恰好是被撞掉的...完全不需要自己昧著良心騙人。
    張牙醫第一次其實是如實說的。
    結果卻得到了季風孺子可教的眼神，不管他怎麽解釋，對方都是一臉我懂我懂的表情。
    之後張牙醫直接擺爛。
    您是長輩，您愛怎麽想怎麽想吧，反正去哪個醫院檢查都是這樣。
    “張叔叔，你笑起來好像電視裏的變態牙醫呀。”
    季平安感知到張牙醫奇怪的情緒波動。
    醞釀了好半天才開口。
    她說完這話拿起自己的電話手表，調出棒子國變態帥牙醫的照片，表示自己說的保真。
    張牙醫：…
    “小平安是想誇叔叔帥吧？嗬嗬嗬”
    “唉，你們大人，你說是就是吧。”
    季平安歎氣。
    …
    管阿姨做好晚飯拎到診所。
    誓要將季平安“負傷”這事做實。
    季風與管阿姨做好交接心情沉重回家。
    家有“病”妻的日子實在不好過，他懷疑這是老天對自己的懲罰，當初不狠狠心掰一掰沈倩性子，最後的苦果全是他自己嚐。
    是的。
    他依然沒覺得沈倩真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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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幾何時，裝個頭疼腦熱可是沈倩的拿手好戲，最荒唐的時候，這人還裝過有孕和流產。
    季風提著自家那份晚飯開車回家。
    心情比周末加班還要沉重。
    上樓的時候他還在數呢，數自己還有多久退休，最好是能延遲幾年，等他和沈倩把婚離了再說。
    想到存款被孫女給摳了個七七八八。
    季風突然就不那麽心痛了。
    離婚的話，沈倩估計隻能分一半房子，錢是一分多的都沒有。
    嗯。
    看來自己要繼續當個大方好爺爺 。
    季平安被好大爺惦記。
    噴嚏一個接一個。
    鄭仟不為所動，將她打過噴嚏的飯，繼續往她嘴裏塞。
    “乖乖，張嘴，這可是你最近愛吃的蟹黃豆腐，媽給你在酒樓打包的。”
    管阿姨在邊上張張嘴。
    最後還是啥都沒說。
    小鄭可是說了，很滿意自己話不多，不然才不給自己發紅包咧。
    “媽媽，我吃那一邊，這邊有噴嚏...口水...讓我自己吃。”
    “乖乖，你今天揍了新認識的小朋友，手不疼嗎？真的不疼嗎？”
    “手...可能，有點疼吧？”
    鄭仟滿意微笑，從包裏拿出藥水給她手裏塗，塗完又包上一個小繃帶。
    張醫生眉毛縮在一起。
    他感覺，如果情況允許，小鄭高低得給孩子打給石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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