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頭看到大魚有點發愣。
    這魚吃下去，回家還能摳得出來嗎？有點難度啊。
    邋遢猴在等尖嘴小精怪就位，倒也沒催小老頭立時開腔。
    它下巴枕著一個草編大枕頭。
    腦袋上金色的長毛梳了個油亮的中分別在耳後。
    嘿嘿嘿。
    乍一看，這猴子智商好像更低了。
    值守的那幾個不想惹麻煩，對殺神作怪的樣子視若無睹，告狀是不可能告狀的。
    要真惹了它。
    到時候被它小心眼記仇報複還得了。
    說一千道一萬道這猴子沒跑出五行山。
    他們看住了猴，誰來都不能找出什麽差錯。
    如果有仙非要找茬。
    唯一的差錯就隻能是在五行山山洞中肆意滑行的小穿山甲了。
    沒錯。
    小穿山甲給自己做了個木滑板。
    可以站在滑板上，手握木質把手用腳蹬，也能拆掉把手，像是人類一樣在石路上歪來歪去。
    統子看得老上頭了。
    它私心覺得它的平好像就不怎麽適合當人。
    每次不當人的時候，平平都能把日子過得相當精彩，這也是一種天賦吧。
    非人類表演天賦者薑平聽到了猴的怪叫。
    趕緊催促它的榕寶加速。
    “走，咱們去看猴哥表演舌頭刮魚鱗！”
    話語裏一絲對猴哥的敬仰也無。
    沒法。
    這就是與幼年偶像近距離接觸帶來的惡果。
    偶像？不存在的。
    小穿山甲找野果技術高超，邋遢猴已經將它引為知己，最後給了穿山甲一個小弟的名分。
    還問過這尖嘴小精怪要不要同它一個姓…
    看得出來。
    曾經的猴哥在天上沒白打工，該學的人情世故都學會了，不該學的應該也學得很好。
    真是猴在官場身不由己啊。
    往事不提也罷。
    邋遢猴這幾年早不是當初頹喪的猴樣子。
    有榕小樹悄悄教他捯飭自己。
    邋遢猴敢拍胸脯保證，自己現在的毛發，比在天上時候要油亮多了。
    且毛量也更多。
    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清水衙門小禿猴～
    統子聽平平吐槽猴哥隻能獨自在心中悶笑。
    為了自己和平平的人緣，這種話它可是萬萬不敢往論壇裏傳閱。
    誰啊？誰的童年偶像可能禿過頂？
    不敢想不敢想。
    …
    隻伸了個腦袋出來的猴哥卻很敢想。
    凡人與精怪的交流結束，小老頭和他的魚尾被直接送到了村口。
    小穿山甲興致缺缺但還是照例給猴哥用木杵壓果汁。
    混合的酸甜果香氣味飄來。
    猴哥覺得自己這個小弟可真沒白收。
    “尖嘴，你今日返程用的時辰是不是更久了。”
    眼看小精怪的石頭洞越掏越遠。
    猴哥也開始期待起來。
    期待這隻小精怪死前能挖到山的另一頭。
    師父保佑。
    徒兒求您給小精怪續點命吧。
    不然徒兒以後的日子可要怎麽過才好？
    接收背山徒兒絮絮叨叨的心意，老祖不勝其煩，不過他還是抬手掐了掐。
    喲。
    這竟是個變數。
    好極了。
    老祖心滿意足，並未自作主張給小精怪加血，而是徹底閉關，打算著等過個幾百年再現身。
    也不知道到時候天上會輪到誰做主。
    那同樣在道場自閉的素知無心造反，隻一味收攏女子，有個大能後台就是不一樣。
    隻要是未禍害過凡間的女仙與女精怪。
    素知都樂意提攜相助一二。
    也不知道天上地下閻君殿裏，都還有哪些女仙，在不著痕跡給這位素知放水。
    老祖無意窺探他人謀劃。
    給猴兒托了個閉關後會有期的夢之後，就再沒有誰找到過他。
    可這猴兒在夢中哭得一點大聖大哥的樣子都沒有。
    鼻涕眼淚不知道吃下去多少。
    老祖掩麵作嘔不忍再看，選擇了速速遁走。
    希望下一次。
    他的猴能改掉吃鼻涕的壞習慣。
    唉，猴的日子不好過啊，竟是被天上神佛逼到了這番境地。
    也不知道這一次結了多少梁子。
    老祖在心中為自己默哀。
    當初的自己不過是心軟看到小猴子想摸一摸…怎麽嘴快就收了這冤孽當徒兒！
    真是當一天師父操一天的心。
    老祖想到傷心處。
    身上的穩重老神仙皮子也掉了。
    突兀地恢複成他原本的憨厚樵夫形象。
    …
    師父棄它而去。
    猴哥捂住耳朵“我不聽我不聽”的從夢裏哭到夢外。
    鬧得小穿山甲心煩意亂無心鑽山。
    小精怪和榕小樹商量過後，由榕小樹的根係卷著書信出麵，請了一位有過做人經驗的土地來給猴哥培訓。
    教猴哥一點口蜜腹劍的本事。
    哦不是。
    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本事吧也許。
    反正就是消耗消耗猴哥的精力，別一天到晚哭唧唧，毛發上都是口水鼻涕。
    總結來講——呂婆婆的課程可以用《人心不可測》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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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外快上門。
    阿呂化身呂婆婆樂顛顛就去了。
    她的做人經驗比各位姐妹豐富，小精怪也舍得掏好東西，猴哥被小弟幾句話一激。
    倒也耐下性子來跟這土地學了好幾日。
    眾人不指望大聖出獄…
    出山以後能動腦子做人，阿呂教的也不過是避免被甩鍋，拒絕被白嫖。
    動手時候有理有據，實在沒證據的時候偷偷動手。
    遇到仇敵裝成弱勢一方，切記不可當出頭鳥，隻可偷偷動手。
    他人送的貼身之物可以晚上幾日再使用，使用前試探一二是否其中有詐。
    再好的關係長久不聯係，對方如果突然找上你，說不定沒什麽好事。
    遇上非常厭煩的同僚，可以裝傻充愣當聾子瞎子啞巴。
    隻要沒有性命之憂，對一心撞南牆的人不要阻攔，對方遭了難再去伸手也不遲…
    教學內容以對話洗腦不自證為主。
    想來大聖學完這些。
    以後應該可以避開不少牢獄之災。
    小精怪和統子聽得有點臉疼。
    這個這個。
    它的山挖空猴哥還能背得上嗎？
    幾百年後的禿驢還能四肢俱全到達目的地嗎？
    它小精怪敢拍著石頭保證，這位呂姓土地婆一定是故意的。
    請呂婆婆培訓這事。
    不過是小精怪有人脈知道天上仙人開了宴。
    值守定然是不嚴密。
    呂婆婆這麽敢瞎教大聖，就代表著她的信息渠道也不可小覷，說不得還有什麽臥底之類的女仙在給值守的仙灌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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