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礦場之前，幾人先去了一趟原石交易市場。
    交易地點在邊境處，位置偏遠又危險。
    沈遇安帶上雇傭的武裝人員，配備槍械，一行人坐在越野車上，朝著目的地前進。
    道路顛簸，都是碎石和土坑。
    一路上道路兩邊荒涼，除了荒山就是零星村落。
    周圍還有擺攤賣原石的小攤販，皮膚黝黑，長相極富當地特色。
    見沈遇安他們的車經過，剛想要上前，卻被車上掛著的武裝人員嚇退。
    沈遇安給葉槐介紹，“他們是當地的村民，賣的都是采石場撿來的，在外圍騙一騙不懂貨的遊客。”
    “這邊也有遊客？”這麽偏？
    偏就算了，還很危險。
    “有一些，不多，很多都是背包客，還有被旅遊團帶過來的，這裏荒涼，再過去就是最大的翡翠交易市場，在市場旁邊，有民族特色的村寨，那邊還算安全，每年有不少人過來觀光。”
    很大一部分的人，是聽說這邊翡翠便宜，還有就是想要自己賭一賭石頭。
    “當然，大部分來這裏的都是世界各地的珠寶商人，很多商家都從這裏進原料。”
    葉槐點點頭，又問他沈氏不是有自己的礦山，怎麽還需要到這邊來買石頭。
    這就是沈氏的內部事情，一般不會告訴外界。
    不然容易造成股票價格大跌。
    不過葉槐是自己人，告訴她也沒關係。
    沈遇安臉色有些不好看，緩緩開口：“沈氏的原石礦，近一兩年產出的翡翠品質都不太好，多是豆種和糯種，冰種的少之又少，就算是豆種和糯種，產量也是越來越少，根本供應不上沈氏在全國的門店。”
    為了保證沈氏的牌子不倒，公司就需要對外拍賣或采購大量的原石和翡翠。
    靠采購，成本大大增加，而礦山還需要繼續維護，每年也是不小的開支。
    沈氏的現狀其實不容樂觀，沈遇安的壓力很大。
    錢氏就是因為猜測到沈家的經營出了狀況，才想著找另外的合作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沈氏作為老牌，又是龍頭珠寶企業，自然不會因為一點點的困難就倒下。
    但危機還是要解決，投資新的礦山，人員設備、資金、前期的調研等等都是需要考慮，不是那麽快就能夠完成。
    不過這些，沈遇安覺得沒必要跟葉槐說，讓她跟著一起擔心就不好了。
    “放心，我都能解決。”沈遇安笑著安慰她。
    至少養老婆的錢還是有的。
    “沒事，我幫你！”葉槐靠著他的手臂，看向車外的景色。
    沈遇安笑了笑，心裏感動葉槐有這個心，不覺得她能幫到他什麽，想著這次如果收獲不太好，就當帶葉槐出來旅遊，兩人自從在一起，還從來沒有出來玩過。
    這邊正好有特色溫泉，還有民族風情的活動，她應該會喜歡。
    隨著汽車靠近交易市場，兩邊擺攤的商人漸漸密集起來，從簡單的帳篷，麵前隻放著亂七八糟的小塊石頭，到後麵切開展現出裏麵上好翡翠的原石。
    不少人駐足挑選。
    沈遇安介紹，那種開出來的翡翠原石，都是吸引人過去的，買的石頭裏可能連原石都算不上，這些商人很多自己也是幹賭石的活，長期混跡在這裏，好的原石，對經驗豐富的師傅來說。
    有沒有翡翠，翡翠品質怎麽樣，一眼看過去，心裏就能有的大概。
    這些基本上都是挑剩下來，用來騙不懂行的，又想一切暴富的人。
    真正懂行的，是不會在這裏買的。
    “那這麽說，有沒有翡翠，他們都知道？”葉槐好奇。
    這樣的話，那錢氏和柳氏的“翡翠王”怎麽切垮了呢？
    “隻是知道個大概，裏頭翡翠多大，品質怎麽樣，都是要切出來才知道。”沈遇安笑著解釋，“賭石賭石，就在於摸不透裏麵翡翠的情況，有人一刀切漲，暴富，有人全部身家買的石頭切垮了，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更有經營原石生意的師傅，自覺經驗豐富，慧眼識珠，花大價錢買石頭，結果賠的傾家蕩產。
    “這和賭博很相似啊。”葉槐感歎。
    “所以才叫賭石。”林秘書適時開口。
    沈遇安點點頭，跟葉槐說，要是她好奇，待會讓她選幾個，切著玩一玩。
    很快到了地方，交易市場遠遠看去很普通，就像大很多的菜市場，門口是“騰祥珠寶產業園”七個紅字牌頭，穿過去，汽車停在門口，三人下車。
    葉槐第一次來原石市場，感覺比想象中的更接地氣。
    那麽貴的翡翠，就像賣菜一樣放在攤子上任由人挑選。
    整個交易市場在一座巨大的棚內，現在是傍晚，裏麵光線有些暗，入眼都是各種手電的光柱在晃動。
    那些都是在挑選毛料的客人。
    “毛料的交易市場都是不開燈的，小心點，我牽著你。”沈遇安牽著她進去逛，一邊逛一邊跟她解釋，怕她聽不懂，詳細地給她解釋所有的東西。
    葉槐有興趣，沈遇安當然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教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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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不開燈？”葉槐問。
    “因為要夜下觀色，隻有在黑暗的環境下，才能更好地用光線觀察到毛料內的玉石情況，我給你試驗一下。”沈遇安讓林秘書給他手電，光線對準麵前的一塊石頭，讓葉槐過來看。
    “看到裏麵的黃色沒有？”
    “看到了。”葉槐點點頭，靠近那塊石頭，的確有一絲絲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靈氣。
    看來品質不太好。
    “這裏麵應該是黃翡。”說完，林秘書便十分懂眼色地出手買了下來，讓老板切開。
    沒一會，一個手掌大小的黃色翡翠從裏麵掏出來，光澤黯淡，有些渾濁，不太透。
    品質不好。
    突然，不遠處一陣喧鬧聲，有人大喊著“漲了！漲了！”
    “看來有人切漲了，走，一起去看看。”沈遇安眉眼帶笑。
    一般有人切漲了，其他人也會去湊熱鬧，跟著沾沾喜氣。
    如果漲的多，還會放煙花。
    幾人靠近，才知道，切漲的是個外行人，那人是個年輕男人，戴著黑框眼鏡，頭發又長又油膩，垂在額前。
    身形略微肥胖，穿著白色體恤和黑色運動褲，皺巴巴的，不像是有實力買毛料的人。
    倒像個宅男。
    不過，對方神情倒是鎮定，一副高深的模樣，但眼中的得意和激動還是暴露出他並不像看上去那麽冷靜。
    “看樣子是憑借的運氣。”沈遇安瞥了一眼就知道對方不是圈內的人，感歎一聲，“運氣真好。”
    已經有珠寶商開價要買，沈遇安沒動。
    看出眼鏡男並沒有現在要賣的意思，還想要繼續往下切。
    “我們先看看，如果成色不錯的話，可以買下來。”
    沈遇安側頭跟葉槐解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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