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王氏被抄家了，除開生活在主宅的嫡係，其他的旁支馬展也不曾放過。
    畢竟有沒有問題，也不是他說了算，還得審過才知道。
    剛開始的時候，因為馬展大動幹戈，晉陽城內的百姓都為之驚懼。畢竟誰也不知道，這般動亂會不會波及他們。
    不過，這樣的混亂並未持續多久，當百姓發現馬展的目標隻是王家之後，也是放下心來。
    同時，馬展也沒有閑著，他直接公布王家的罪行，包括卻不限於與外族勾結，並且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既然馬展選擇動手，那他定要將王家查個底朝天，為太原除去這一毒瘤。
    正所謂斬草要除根，就算馬展不可能將王家之人斬盡殺絕，那些參與其中，作奸犯科之輩都將付出代價。
    包括王家多年積累的錢糧土地，也都是馬展囊中之物。從此之後，王家就算還能苟延殘喘，也不可能恢複往日強盛。
    審查的效率很快。
    雖然王家之中，確實有些硬骨頭，但絕大多數人，都隻是普通人。
    麵對一應刑罰，直接放棄抵抗，將自己知道的消息，一股腦交代出來。
    綜合各方信息，像王家這等大族，真正能夠置身事外的，當真是少之又少。而這些人，又都是王家的邊緣角色。
    哪怕這些人並未參與勾結高句麗之事，但他們強取豪奪，欺壓百姓卻是證據確鑿。
    到這裏，事情就好辦了，不管他們曾經是何身份，有什麽背景，多年積壓的罪行被同時判決。
    王家眾多族老，被判斬首的就有一大半，這也是他們罪有應得。
    倒是王家家主讓馬展有些意外，想不到這王家家主除了勾結高句麗外，竟然沒有其他罪行，平日裏對百姓也算寬厚。
    但這顯然改變不了他的命運。
    如今王家上下，仍舊被馬展羈押的，都是罪有應得之輩。
    從他們做出決定，選擇與朝廷為敵，就注定了他們最終的結局。
    馬展在晉陽停留了一個月。
    而在這一個月，他下令各地官府，又調動兵馬，幾乎將太原境內王家之人一網打盡，王家的嫡係和旁支便有上千人。
    除此之外，還有為虎作倀的家仆、佃戶等等，馬展都不曾放過。
    雖然馬展這樣做，仍舊有人僥幸逃脫，但這已經是他能夠做到的極限了。
    在當今這個時代，想要將所有與王家有關的人都拿下，顯然是不切實際的。
    但馬展相信，他已經將事情做到這份上，應當足以殺雞儆猴了。
    ——
    晉陽城門前。
    大量百姓聚集於此，他們的目光，都在牆上的布告上。
    這是經過馬展審判，最終判決的結果。
    如王家家主勾結外族，其罪當斬，其父母妻子判決流放三千裏。
    王家族老，貪圖某家財產，勾結官府誣陷，將之逼迫至死……
    如此種種，隻是王家這等大家族的冰山一角，他們傳承數百年，積累起如此驚人的家業，究竟用了多少手段，無人能夠知曉。
    若是往常，如此錯綜複雜，盤根錯節的勢力，哪怕朝廷也不敢輕舉妄動，一不小心就會惹來反噬。
    隻可惜，他們遇見了馬展。
    這些世家明知馬展的強大，卻仍舊心存僥幸，和找死也沒有任何區別。
    眾人視線掃過，其中一名身著青衫的寒門讀書人，忍不住振奮道：
    “真是太好了，鎮國王便是我大隋的青天，王家罪該萬死，往日也不知多少百姓，被王家逼入絕境之中，卻無人主持公道。
    幸好鎮國王來了，這些人的罪行終於是昭告天下，被王家迫害的百姓，也終於能夠昭雪瞑目了。”
    世家所謂的威望，正是源於他們的實力，當他們強勢之時，自然無人敢與他們為敵。
    可是現在，馬展直接將王家一網打盡，甚至將眾多首惡的罪行公布在此，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罪名，可以說一句罄竹難書。
    馬展以及朝廷的態度顯而易見，先前心中忌憚，不敢招惹世家的百姓和讀書人，也是有了表明態度的底氣。
    曾經的他們，是敢怒不敢言，可現在，他們無需顧忌，因為馬展會給他們撐腰。
    隨著這名讀書人開口，其他人也是議論紛紛，有百姓咬牙切齒道：
    “我記得這王琦，他是王家嫡係，當年我女兒就是被他強搶回家，可恨我女兒方才二八之年，因為不願從他被他逼死。
    如今鎮國王判他斬首，當真是大快人心啊，我女兒的仇，終於得報了！”
    說話間，此人已經是老淚縱橫。
    當初他為了給女兒一個公道，也曾跑去報官，可那太守與王家勾結，非但不替他主持公道，更是判他誣告，將之關押在大獄數年。
    這麽多年來，他從未忘記此仇，卻終究是在王家的威勢下，選擇了忍氣吞聲。
    直至如今，方才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而這樣的事情，在太原之地不在少數，那些報官無門的百姓，終於是能夠安心了，他們對馬展，對朝廷充滿感激。
    越來越多人說著王家的罪行，他們是在抒發著這麽多年積攢在心中的痛苦。
    人群聚集，紛紛擾擾。
    這個消息傳播得很快，從晉陽城向四周擴散，直至傳到整個太原之地。甚至是繼續向外擴散，傳到大隋四方。
    ——
    晉陽城，菜市口。
    被判處極刑的王家眾人，將在此處斬首，公之於眾，以儆效尤。
    馬展坐在監斬位上，他看著前方絕望的王家眾人，以及在台下的無數圍觀百姓，神色顯得很是平靜。
    更大的陣仗他也經曆過，自然不會因此心生波瀾。其實世家的惡行，在馬展動手之前，他就已經有所預料。
    但等最終審問的結果出來，仍舊是令他大吃一驚。世家這麽多年所犯之罪，可以說是沸反盈天，完全無法用言語形容。
    所謂的世家大族，究其根本隻是個魔窟，這麽多世家之人，真正身家清白的少之又少，人數還不到十分之一。
    剩下大半，縱然沒有殺人大罪，欺壓百姓，強取豪奪也是再正常不過。
    或許在世家之人眼裏，尋常百姓本就不值一提，世家身份尊貴，看得上這些東西，乃是他們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