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破而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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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家。
    青竹苑。
    楚錚將珍貴的入院信物和靈丹置於一邊。
    迫不及待拆封取出書信,一陣清新淡雅如蘭幽香彌漫。
    楚錚仿佛看到一張絕美容顏浮現眼前,亦嗔亦喜。
    耳邊也似傳來如山澗溪流般清悅聲音。
    “楚錚哥,見信如唔,展信舒顏,許久不見,我日夜思念,知你遇襲受創修為盡失……”
    剛柔並濟的小字躍入眼簾,承載著慕容卿深深思念。
    此外,還有她得知楚錚遇襲受創修為盡失的傷心與憤怒,還有對趙家的恨意等等,也提及入院信物和培元壯體丹,希望能助楚錚恢複。
    信件內也有提及,慕容卿原本要親自前來。
    但被其師尊阻擋,無可奈何下,隻能委托慕容海。
    “……你若恢複,我在天元靈道院等你,若難恢複,待我出關便去尋你……”
    落款是慕容卿三個字。
    “小卿……”
    楚錚眼眸明亮如星,麵上笑意璀璨,內心更萌生一股衝動,恨不得插上雙翅飛到天元靈道院,將佳人擁入懷中。
    想著想著,楚錚發出不明意味的笑聲。
    “錚哥,你笑得好蕩漾啊……”
    一道揶揄聲響起,驚醒楚錚。
    “咳咳……”
    楚錚一看,原來是楚雲,輕咳兩聲,連忙將信件小心折疊好,塞入懷中。
    “那什麽……你不好好修煉,來此作甚?”
    “我擔心錚哥你,便過來看看。”楚雲正色回應,旋即再度露出揶揄笑容:“沒想到竟然看到錚哥你……”
    “看完了,還不滾回去修煉。”楚錚笑罵道,佯裝踢腳,看楚錚的確無事的樣子,加上自己聽到的消息,楚雲眉毛一挑嘿嘿一笑,閃身走人。
    待到楚雲離開,楚錚再度拿出信件展開。
    仔仔細細再看一遍。
    “小卿,我一定能恢複,等我。”
    言罷,楚錚將信件貼身收藏,目光凝視向桌麵上的令牌和白玉瓷瓶,深吸一口氣。
    原本以為是來退婚,竟然出乎意料。
    “希望這一粒一階上品靈丹能讓我恢複。”楚錚自言自語說道。
    旋即,眼底閃過一抹刻骨銘心的怒意。
    一個月前護送藥材返家途中,與趙家人相遇,趙石武突然怒喝“楚家小兒,安敢辱我”,言罷,直接揮刀殺至。
    趙石武乃是趙家鐵刀衛統領,通力一層修為,比內壯三層強太多,又出手突兀不留情。
    一個照麵楚錚就受創。
    幸好自己劍法高超拚死反擊才沒有被當場劈殺,也得到增援,但增援稍微慢了些,以至傷勢過重昏厥。
    醒來後,一身修為蕩然無存,虛弱不堪。
    隻能每日以一副壯體散溫養,直到近幾日才可下床走動。
    如此負擔很大。
    要知道,楚家子弟平時是每十天供應一副壯體散。
    再者,王家與何家趁機發難搶奪藥材,雪上加霜。
    培元壯體丹雖然是一階上品靈丹,卻屬於溫補性質的丹藥,最適合楚錚這種情況服用。
    楚錚也不得感慨慕容卿有心了。
    倒出丹藥,通體淡紅,清香撲鼻,楚錚直接吞服。
    融化!
    頓時,一陣陣熱意在體內滋生、彌漫,像是流水潺潺流淌向身體各處,楚錚渾身發熱皮膚發紅,騰騰熱氣彌漫,整個人就像是被放在蒸籠內。
    好像要燃燒起來。
    但同時,楚錚能感覺到虛弱感正在逐步消失,取而代之是久違的力量,泉水般汩汩冒出。
    美妙的感覺。
    腹中,培元壯體丹轉動,抽絲剝繭般噴射出一縷縷菁純藥力,迅速蔓延向楚錚四肢百骸,身軀各處全部都被蔓延顧及。
    “恢複有望……”楚錚萬分欣喜。
    從一個內壯三層巔峰的小鎮天才淪為手無縛雞之力的廢材,楚錚的壓力大得無法形容。
    又消耗楚家許多資源,內心十分不安。
    對襲殺自己的趙石武充滿恨意。
    十年前,平江鎮也是四大家族,趙家強勢進駐,直接以雷霆之勢滅掉其中一家,楚家、王家、何家見機不妙聯合起來,才堪堪擋住趙家進犯。
    又付出一些代價,才讓趙家退去。
    如楚家家傳寶劍被趙家奪走。
    隨後,藥園份額也被不斷侵占,從最初的兩成半到兩成,再到一成半,直至一成。
    這幾年,楚錚崛起,忘死拚殺,才奪回半成份額。
    期間,也有一些楚家人被趙家找各種理由弄殘殺死。
    比如二長老楚風然。
    曾是楚家第一天才,二十歲內壯三層巔峰,風雷劍法高超,也曾打遍平江鎮內壯無敵手。
    趙家感到威脅。
    找了個機會圍殺,斷其右臂。
    此後,楚風然的修為再也無法精進,終生無望通力,劍法盡廢。
    否則以其天資,早已經是通力境高手。
    雖然斷臂,但楚風然卻沒有自暴自棄,維持修為不退,便將其餘時間都用來修煉左手劍法,憑不俗天資和努力,將風雷劍法修煉到冠絕楚家的地步。
    楚錚的劍法便是楚風然所傳授。
    斬斷楚風然右臂者……也是趙石武。
    再比如此前途中相遇,趙石武莫名一句‘楚家小兒,安敢辱我’,純粹就是莫須有的理由。
    因為趙石武自己修為盡廢,因為趙石武導致自己占用其他人的壯體散,拖延他們的修煉進度,楚錚滿心愧疚。
    至於王家、何家,竟然背刺楚家,趁火打劫。
    楚錚惱怒至極。
    仇恨、怒意、愧疚加起來,如一重重浪潮洶湧撲麵而來,楚錚感覺窒息,若非還抱有希望與不甘,早已羞愧自絕。
    現在,終於能稍微鬆一口氣。
    隻要修為恢複,自己就能為楚家爭得更多資源,將來必能殺掉趙石武,甚至往後突破成靈修,將楚家提升為入流勢力,培養出更多強者。
    畢竟……自己有望進天元靈道院進修。
    大好前景正在等著自己。
    諸般想法萌生之間。
    異變陡生。
    一股莫名吸力從頭部內爆發,瞬間將充盈全身的力量吞噬一空,整個人像是被抽幹。
    腹中的培元壯體丹縮小大半,瞬間引爆,化為決堤洪流,以極其狂暴姿態衝向頭部。
    楚錚感覺自己被掏空。
    而後,一股恐怖熾烈的決堤洪流從頭部衝出。
    筋骨肌肉等等都被摧毀。
    “我艸……不是說培元壯體丹最適合虛弱之人服用麽……”
    楚錚腦中閃過疑惑和不甘,黑色火焰熾烈,身體由內而外燃燒起來。
    一瞬,衣物化為灰燼。
    依稀,楚錚似看到萬千星辰崩解墜落。
    一座浩瀚無邊的形似葫蘆的巨大鼎爐屹立蒼茫虛空,黑色火焰噴湧而出,瞬間將墜落的萬千星辰卷入熔爐內,緩緩轉動,古老而浩蕩的轟鳴聲響起。
    鼎身上噴薄出無盡斑斕黑色神華,是無窮盡的道與理交織。
    同時,一道無比古老無比浩蕩的聲音響起。
    “煉天者……煉天地萬物融宇宙萬象……鑄無上大道……”
    而後,一切歸於沉寂,楚錚也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