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太在荃灣，開的那家美容院，三個月前和鄰鋪發生過一次糾紛，對方報警了，但最後沒有立案！”
    “還有，你母親——九十歲，住在九龍的一家養老院，病曆我看過，心髒不好！”
    “我現在問你最後一次！”
    “是誰讓你配合黑龍幫的人，對我們倉庫動手的？”
    “說了，你可以走！”
    “不說——”
    “你自己想！”
    黃耀民整個人都軟了。
    “是陳滿……”
    “是他叫我配合的……”
    “我……我隻拿了他一筆錢……一萬五……”
    “他說，隻要把攝像頭角度調掉就行了…他說火鯊堂的人要搞事……但不會出大問題……”
    白幽靈站了起來，關了筆記本。
    “很好！”
    “下車吧！”
    黃耀民一臉懵。
    “就……就這樣？”
    白幽靈看他一眼。
    “你今晚回家，把你家的那幾個攝像頭位置改回來~！”
    “別再和你女兒說什麽晚上補習班，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她根本沒報？”
    “還有，以後不要在外麵亂喝酒，你去年那次和那個叫阿玲的女人上酒店，錄像我也有！”
    黃耀民雙腿發軟。
    “我再也不敢了……”
    “你們放我回去吧，我一定管住嘴……”
    “我不說，我真的不說……”
    白幽靈沒回應，轉身下車。
    副駕駛的男人拽了他一把，丟回原路。
    車門砰一聲關上，車頭一拐，消失在巷口。
    不到半小時，師爺蘇接到了反饋。
    “人已經招了！”
    “陳滿的公司，實質就是黑龍幫在港島的一個外圍據點！”
    “專做髒活，三個月前才注冊，老板根本不露麵，運營由他負責！”
    “接下來怎麽處理？”
    辦公室裏，任天恒坐在沙發上，手裏翻著一份港島日報。
    “陳滿現在人在哪？”
    “據說人在太國，十天後才回來！”
    “公司那邊，臨時負責人是個本地人，叫杜啟明！”
    “這人以前跟火鯊堂也有過往來！”
    “那就從他下手！”
    “丁修，帶人去見他！”
    “別談條件！”
    “直接收！”
    “讓他明白，他要是把人和關係交出來，他還能在港島活！”
    “要是敢藏一手—”
    “我讓他連骨灰都找不著！”
    丁修沒說廢話，點頭走了。
    第二天下午，陳滿那家保安公司在港島注冊的營運許可被暫停，原因是“安全資質認證過期，資料審核不通過”。
    三聯幫的人直接上門接管，全程無打鬥、無抗議、無媒體曝光。
    隻有幾個老員工悄悄打電話通知了其他合作方，說：“公司換老板了，以後接洽改走三聯這邊！”
    而另一頭，鄭火也收到了消息。
    他摔碎了第四個茶杯，轉頭就打電話給阿鬼。
    “你不是說，任天恒不會盯這麽快？”
    “你不是說，他手裏忙不過來？”
    “那現在是怎麽回事？”
    “我派人剛動他一根線，他轉頭就把我們的人從港島連根拔了！”
    電話那頭，阿鬼語氣不耐煩。
    …………
    “你是不是忘了，我隻是答應支援你，不是替你打仗！”
    “你自己沒本事管好你的人，現在怪誰？”
    “黑龍幫不欠你什麽！”
    “你要玩，就得扛得住！”
    “真頂不住，你現在還可以退出！”
    “我看任天恒還沒真動你！”
    “要不你趁現在認個慫？”
    鄭火臉漲紅，話都快說不出來。
    .………….
    “我認你媽個頭！”
    “我現在要幹到底！”
    “你不肯出人，那我自己找人！”
    “我就不信，他任天恒能擋住所有路！”
    阿鬼冷哼一聲。
    “那你就自己想辦法吧！”
    “我們不會再派人！”
    “香川升那邊也知道你最近太吵了！”
    “老實說，你最好低調點！”
    “再吵，他連看你都不會看一眼！”
    電話掛了。
    鄭火把手機摔地上，胸口起伏得厲害。
    過了一會兒，他慢慢坐下，低聲罵了一句。
    “媽的……都他媽是牆頭草！”
    “你們等著！”
    “我要是真死不了，看我怎麽收你們……”
    辦公室外，門輕輕被推開。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進來，穿著黑襯衫，頭發梳得油亮。
    “鄭哥！”
    “我聽說你最近有點麻煩！”
    “要不要……我給你牽個線？”
    鄭火盯著他，沒說話。
    男人笑了笑。
    “港島不是隻有三聯幫！”
    “你知道的，西邊那邊，也有人看你不爽很久了！”
    “他們願意出麵，隻要你點頭！”
    “他們的人，已經在港島了！”
    鄭火眼神一閃，沉聲問。
    “你說的，是東蛇會？”
    男人點了下頭，坐在沙發上沒動。
    “東蛇會那邊的老大，姓宋，外號‘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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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聽過的，以前在濠江混過，手底下那票人，現在在海線那邊做水貨，早就盯著港島南區的地盤！”
    “隻不過之前一直沒人敢放他們進來，現在你給他們個理由，他們正合適！”
    鄭火盯著他看了一眼。
    “他們要什麽？”
    “你要我給他們什麽？”
    男人輕笑一下。
    “很簡單！”
    “他們要一個落腳點！”
    “隻要你讓出南區一條街，幫他們打通外圍通道，再分一點夜場利潤……人他們出，火力他們備，關係他們頂！”
    “你這邊隻要負責出個麵，把局架起來！”
    “把三聯幫的資源線打亂，他們自然就能把腳伸進來了！”
    鄭火沒說話，半晌後點了根煙。
    “我讓！”
    “他們敢動，我就讓！”
    “你告訴宋三，我給他一條完整的供貨鏈，一家酒吧，三家外圍娛樂場，還有兩個夜場的後門！”
    “但前提是——他得立刻動手！”
    “從今晚開始！”
    男人笑著起身。
    “那我就替你傳話！”
    “你等消息！”
    話音落，他轉身走了。
    鄭火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沉，手指不停敲著扶手。
    這時候，他電話響了，是自己另一個心腹手下。
    “鄭哥，出事了！”
    “說！”
    “我們放在港島北那邊的三個倉庫，剛剛同時被市政查封了！”
    “理由是……安全不達標，還有環境汙染！”
    “我過去看了，全是三聯幫的人站在外麵，不讓進！”
    鄭火一拳砸在桌子上，低吼出聲。
    “又是他！”
    “任天恒你他媽到底想怎樣！”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低聲說…
    “還有一件事，阿宏……出事了！”
    鄭火呼吸重了一下。
    “什麽事？”
    “他老婆早上送小孩上學，路上被人攔了！”
    “沒人動手，車也沒碰，純說話！”
    “就說了一句——你老公欠人帳，最好叫他明天別出門！”
    “那女的嚇得報警了，但警察沒來！”
    “因為根本沒人動手！”
    “阿宏現在不敢出門了！”
    鄭火牙咬得咯咯響。
    “任天恒玩這一套？”
    “嚇家屬？威脅家人？”
    “行——那我也不客氣了！”
    “去給我找人，把三聯幫在灣仔那邊的產業全給我查出來！”
    “物流、外賣、裝修、ktv，隻要能摸的都摸！”
    “你找幾個不認識我的人過去，先鬧兩場，試試他們底線！”
    “搞不成？那就燒！”
    “燒完跑路，我幫他們兜著！”
    “現在不動手，永遠抬不起頭！”
    那邊應了，掛了。
    當晚十點，灣仔一家三聯幫掛名的裝修公司，突發起火。
    起火點在倉庫，燒了一半，雖未造成人員傷亡，但整棟樓停業檢查，損失不小。
    三聯幫那邊很快反應。
    丁修當場帶人去現場，掃了五圈，找不到放火的人，隻在樓後邊角落裏，發現一堆燒過的衣服和手套。
    師爺蘇一邊查監控一邊對丁修開口。
    “這不是街頭混混做的！”
    “有人掩護！”
    “這批人進得來，幹得了，出得快，說明他們已經熟了路線！”
    “不是火鯊堂那幫笨蛋！”
    “是外來人！”
    丁修臉沉。
    “你說是東蛇會的人？”
    “八成！”
    “這幫人之前就在濠江搞事，火也點過人也埋過！”
    “他們不打正麵，全玩陰的！”
    “我們要是不立刻反擊，他們下一步就要進市場了！”
    師爺蘇點頭。
    “得動！”
    “但不能我們動！”
    “你去通知阿國，讓西貢那邊的幾個外圍小幫派動起來！”
    “就說有人搶生意，不給說法就全斷他們貨！”
    “讓西貢亂起來！”
    “我們不出麵，讓他們打！”
    “東蛇會要進，就得先掀鍋！”
    “我們看他們怎麽收！”
    另一邊，鄭火接到東蛇會那邊的消息。
    “我們已經動了！”
    “接下來三天，會繼續燒點你說的幾個點！”
    “如果三聯不反應，你就安排我們入場！”
    “我們自己搞場子，自己管理！”
    “你隻管分錢！”
    鄭火咬著牙，嘴角掛笑。
    “沒問題！”
    “你們放心搞！”
    “我鄭火——現在已經豁出去了！”
    “宋三”這個名字，在港島的江湖圈子裏已經沉了些年。
    但凡是真混過一輪的人，都聽說過這個人。
    這個人出身太國邊線，早年間在濠江混黑，手段殘，不說廢話，喜歡玩冷刀子，最出名的一次，是在一場碼頭火並裏，用削尖的雨傘把一個人從下巴捅到腦門，沒流多少血，人當場倒地抽搐，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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