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喪接下來會怎麽做？”
    “不是跑路就是叫人撐！”
    “他能撐得住？”
    “看香川升願不願意救！”
    “如果不救呢？”
    “我們就趁機收！”
    收什麽？。
    收整條灣仔和北區之間的物流命脈。
    隻要把這條線拿下來，三聯幫在港島的貨運網絡，就徹底成形了。
    那時候，誰想做生意，先得問問任天恒願不願意放貨。
    阿喪撐了不到三天。
    西灣那邊的貨沒了，灣仔幾家工地供應鋪也陸續傳出合同違約，原因都一樣一供應鏈斷了，貨主不敢再續單。
    更要命的是，黑龍幫在港島外圍經營的一家建917築材料公司被曝出偷稅，賬麵資金被凍結，連帶著阿喪手下幾個馬仔的賬戶也被風控了。
    這時候，香川升那邊的態度也開始轉變。
    龜田沒有出麵，換了個中間人打電話給阿喪，隻留下一句話。
    “你自己解決！”
    阿喪聽完，臉色鐵青，摔了電話，叫人帶他去找任天恒。
    但他連九龍塘會所的大門都沒進。
    門口站著的是丁修，雙手抱胸，一身便裝。
    “你來做什麽？”
    “我來談！”
    “你有什麽資格談？”
    “我在港島混了十年！”
    “你手上有幾條線？”
    “灣仔和北區！”
    “都沒了！”
    “你們動得太狠了！”
    “還不夠狠！”
    阿喪咬著牙。
    “你們不怕把我逼急了？”
    丁修沒有回話，隻側過身，手指向門口的那塊牌匾。
    “這是什麽地方？”
    “九龍塘會所！”
    “你覺得你能在這兒喊話多久？”
    阿喪咽了口唾沫，後頭站著的幾名馬仔臉色都變了，沒人敢動。
    “你想我怎麽做？”
    “你不用做什麽！”
    “那你叫我來是……”
    “讓你知道，你已經沒了！”
    丁修說完轉身離開，幾名三聯幫兄弟堵在門口，不說話，隻盯著人。
    阿喪再沒多話，掉頭走了。
    當天下午，他(bddc)的人開始陸續撤出灣仔，有的回了北區，有的幹脆換了手機銷了號。
    沒人再敢提他的名字，原先聽令的那幾個物流商也全轉了單，跟三聯幫正式簽了新合作。
    這事在港島社團圈裏傳得飛快，沒人敢明說，但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一
    阿喪敗了。
    而任天恒沒有出手。
    整件事從頭到尾，他沒露一次麵，連電話都沒打，隻是讓蘇安排了幾份合同、幾個賬號、幾條線，然後人就沒了。
    沒人知道他在哪，也沒人敢問。
    第二天清早，蘇走進會所書房，把整份灣仔市場物流接管計劃擺到任天恒麵前。
    “已完成！”
    任天恒掃了一眼。
    “還有人不服？”
    “暫時沒有！”
    “那就讓他們服久一點！”
    “明白！”
    蘇站在那沒走。
    “香川升那邊，有動作！”
    “龜田？”
    “不是他，是香川升直接出麵，安排東升會的人開了個會，目的隻有一個一整合他們在港島剩下的資源！”
    “這叫急了！”
    “他們下一步可能是東港碼頭！”
    “我們動手？”
    “不動！”
    “你是想讓他們以為我們不會出手？”
    “我們出不出手，看他們走哪一步！”
    “懂了！”
    任天恒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麵那條繞著九龍塘一路蜿蜒延展出去的車道。
    “我這一局下得不快！”
    “但收得穩！”
    蘇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你安排一下，叫大雷回來！”
    “他不是還在猴國盯那邊的線？”
    “讓他回來，下一場不是那邊，是這裏！”
    “好！”。
    任天恒目光平靜。
    “這次，要把該掃的邊角，全收幹淨！”
    “掃完了，我們就準備出海！”
    就這樣，時間匆匆。
    灣島海景路，一家新開的大型建材市場門口，幾輛商務車並排停下。
    從車裏下來幾個穿西裝的大漢，一水的板寸，眼神橫，袖口下露著紋身，一看就不是正經做買賣的。
    中間那個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嘴角冷，手裏把玩著一串沉甸甸的黑曜珠子。
    “這位置不錯！”他掃了一眼周圍。
    “任天恒那邊不是才剛收了這裏的鋪？嗬，他的速度，快得有點過頭了！”
    旁邊那光頭漢子笑了下，沒什麽笑意。
    “要不直接搞一搞？”
    那眼鏡男哼了聲。
    “不急。
    他不是愛裝？咱就看看他裝得住多久！”
    “回頭讓人過去談一談，看看他開不開心讓出一半市場！”
    光頭漢子舔了舔牙。
    “他不讓呢？”
    “那就讓他知道，地盤不隻是用錢買的！”
    幾天後，三聯幫總部，任天恒剛結束一場和地產財團的會麵，準備搞下南灣的一塊新地皮，建個大商圈和酒店群。
    師爺蘇推門進來。
    “出事了！”
    任天恒抬眼，動作沒停，還在翻文件。
    “講！”
    “那個叫李海的，背後是灣灣那邊‘金石盟’的人，來了港島後投了東升會。
    他這次過來，是專門衝你來的！”
    丁修湊過來。
    “我聽說這家夥以前在灣灣橫著走，手下那群人也都是從街頭打上來的。
    狠！”
    任天恒放下文件，臉上沒表情，語氣很平。
    “他什麽意思？”
    “擺明了要搶建材市場！”師爺蘇語氣也冷。
    “他說讓你讓出一半，要不然，他們就自己來拿！”
    丁修怒了。
    “他誰啊？他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三聯幫的名號都不認？”
    “你以為人人都想認？”
    任天恒坐著，眼睛慢慢眯起來。
    “現在港島誰都知道我們賺錢多！”
    …………
    “東升會，香川升，阿喪這些人動不了我，就開始把外麵那些不怕死的往裏拉！”
    “這李海，是想給我上眼藥！”
    師爺蘇輕聲說：
    “要處理嗎？”
    任天恒笑了。
    “急什麽？讓他蹦噠！”
    “不是說要談判麽？”
    “明天我親自過去！”
    ..……
    “我倒要看看，這李海是條什麽玩意兒！”
    ..
    第二天下午，港島九龍貨運碼頭邊的臨時倉庫裏，李海坐在中間，前頭擺著茶水，旁邊站著六個黑西裝男，全是從灣灣帶過來的貼身打手。
    一眼看去，那股子凶氣就撲麵而來。
    丁修、師爺蘇先到，李海眼都不抬，抿了一口茶。
    “喲？怎麽，任老大自己不敢來？派兩個小弟？”
    “我們天恒哥一向忙，給你時間，是看得起你！”
    師爺蘇話說得不冷不熱。
    李海笑了。
    “看得起我？”
    “那我倒是要看看，你們三聯幫的這份看得起，到底值幾個錢！”
    他語氣一頓，忽然盯住丁修。
    “我聽說你是他的頭馬？”
    “你說我來港島搶生意，是不是有點不給你們麵子？”
    丁修盯著他，沒說話。
    李海繼續笑。
    “不過你們放心，建材市場這種東西，我們金石盟不是要吃獨食！”
    “我隻要一半。
    任天恒要是識相，大家還能做朋友！”
    師爺蘇淡淡道：。
    “你想搶我們三聯幫的地盤，還想讓我們說你講道理？”
    “你以為這裏是灣灣？”
    李海笑意不變，但眼神冷了。
    “我當然知道不是！”
    “可這地方，不是你們三聯幫說了算！”
    “你們不是一向很低調嘛？做買賣的嘛，和氣生財，對吧？”
    他把茶杯放下，手指輕敲。
    “可惜我李海這人一就不喜歡別人太橫！”
    “我就是看你們三聯幫現在吃得太多了，胃口太大，該分一分出來！”
    “你要不願意，那我們就來教你，怎麽低頭做人！”
    丁修眼神冰冷，抬手把桌上的茶杯掃落地上，哐當一聲。
    “我看你是活膩了！”
    李海站起來，手一揮，後麵六個黑衣男都往前一步。
    “你試試！”
    空氣瞬間拉緊。
    這時候，門外響起皮鞋踏地的聲音。
    “哎！”
    一個輕飄飄的聲音響起。
    “我說你們幾個...玩夠了沒？”
    門被推開，任天恒慢悠悠走進來，穿著一件深色風衣，手插兜，像是散步一樣。
    李海眼神動了動。
    “你就是任天恒？”
    任天恒沒搭理他，目光掃了一圈，落在那幾個黑衣男身上。
    “從灣灣來的？”
    “我聽說你們那邊的人，很喜歡裝，很喜歡喊狠話！”
    “現在到了我這兒，想照樣玩？”
    李海哼了一聲。
    “我跟你談的是生意，不是聽你廢話的！”
    任天恒笑了。
    “你還真不嫌臉大！”
    “我這建材市場，地是我買的，廠是我蓋的，渠道是我談的，連工人都我請的！”
    “你李海誰啊？站我地頭，說要一半？”
    “你講不講點規矩？”
    李海眯眼。
    “你不講和氣，那我就不客氣！”
    任天恒點頭。
    “好啊！”
    “你要試，就放馬過來！”
    “別在這耍嘴皮子！”
    他朝門口一揚下巴。
    “你們金石盟的貨，現在就在港口，打著走私木材的名義，背後摻了多少貓膩，我心裏有數！”
    “我不搞你，是我懶得動！”
    “你真想玩？”
    “行！”
    “我陪你到底！”
    李海臉色一變…
    “你……”
    “你什麽你？”
    任天恒眼神壓下來，聲音一下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