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半城人不敢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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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等。
    不是等生意,而是等人犯錯。
    這些人敢在港島做局,敢在他的地盤上動珠寶線,說明後麵肯定還有安排。
    果然,第二天晚上,阿國打來電話。
    “有人在西貢花鳥市場鬧事!”
    “說我們的攤販收保護費,打了兩個攤主!”
    “市麵上已經傳開,說我們三聯幫要吃獨食,不準別的攤販進貨!”
    “那幾個被打的,背後是‘天同社’的人!”
    任天恒皺了下眉。
    “天同社不是在猴國那邊搞運輸的?”
    阿國聲音有點壓著。
    “是!”
    “但最近他們在港島設了一個叫天協商會的東西!”
    “掛牌搞市場聯營,號稱想統一批發價格,說是為了打通貨源,降低中間成本!”
    “其實就是在拉攤販結盟!”
    “他們手上現在控製了大概三十個攤點,背後有幾家搞運輸的公司撐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香川升的人!”
    任天恒沒直接下令,而是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
    “阿雷!”
    ………
    “大雷!”
    “你不是在港島外那邊盯一個人麽?”
    “換人,立刻回來!”
    “我要你查‘天協商會背後,誰在動!”
    電話那頭的聲音不帶感情。
    “明白!”
    掛斷電話後,任天恒抬頭看了師爺蘇一眼。
    “他們這盤棋,是連著下的!”
    …
    “不是珠寶,不是沙石,不是服裝,也不是物流!”
    “是從最基礎的攤販市場開始,一步一步要我們舊根!”
    “他們想的是,掏空我們過去二十年打下來的東西!”
    師爺蘇緩緩點頭。
    “那我們就得從最下麵的人動!”
    “所有攤販,把名字列出來,誰突然改了供貨商,誰突然漲價,誰背後有外人注資!”
    “一個個查!”
    “從底開始,拔掉這些釘子!”
    任天恒沒再說話。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盯著外麵來來往往的車流。
    香川升的人不是一時半會就撤得回去的,他們現在不求快,隻求穩。
    但三聯幫的根基,不是靠一兩個市集撐起來的。
    是靠一條條線,一家家廠,一個個兄弟,一口口血,打出來的。
    現在有人想從底下掏空他。
    那他就一個個地把他們埋進去。
    這天清晨,西貢花鳥市場的東口巷子裏,一輛貨車慢慢倒進老鋪子的卸貨區。
    司機戴著鴨舌帽,車門一開,立刻下來了兩個小夥子,一邊搬籠子,一邊喊人幫忙。
    鳥籠、草墊“五五零”、盆栽、奇石,還有幾筐專門給鬥鳥行家準備的活食,全都是從內地進的特供品。
    這批貨是阿國前晚點名要保的,說是從內地直送的,帶著三聯幫新安排下去的商號標簽,要讓整個市場記住一誰才是港島地頭真正的主。。
    阿國站在鋪前看了一會兒,眼神冷。
    市場內外已經不一樣了,三年前的時候,這地方隻有幾個小販敢擺攤,大多還是靠三聯幫撐著才穩得住腳。
    現在好,天協商會來了,說是聯合自營,實際上就是變相收攤。
    凡是鋪子裏沒掛牌的,不準進貨、不準宣傳,甚至有的攤主被威脅要求撤場。
    連那幾個跟三聯幫打了多年交道的老花匠,前幾天也開始遲疑,嘴裏含糊其辭,說什麽“要考慮考慮”。
    阿國不蠢,這些人不是變心了,是怕了。
    他們知道三聯幫強,但也知道東升會狠。
    港島的攤販,從來都是牆頭草,風吹哪邊倒哪邊。
    這時候,一個年輕小販跑過來,低聲在阿國耳邊說了句。
    “東頭來了幾個穿西裝的,和‘天協商會的人站在一起,剛才還問咱這車是不是私貨!”
    阿國點頭,沒說話,轉身回到店裏,吩咐人拉上鐵門。
    他知道,對麵這幾個人不是路人,是來摸底的。
    不出所料,半小時後,那幾個人拐進巷子,走進鋪子門口。
    他們穿得人模狗樣,說話也客氣,但一聽口氣就知道不是本地人,應該是猴國口音,言辭裏帶著點嘲諷。
    “這家攤子生意不錯嘛!”
    “聽說最近新進了批貨,是自己進的?還是商會供的?”
    “我們天協是負責市場聯營的,對這種私自進貨的行為,會先提醒一再處理!”
    阿國盯著說話那人,嘴角掛著笑……
    “你是商會的?”
    那人點頭。
    “我們是‘天協’指派的市場協調員!”
    “這塊區域,已經歸屬我們管理了!”
    “麻煩配合一下,把你這批貨清個單,我們核一核,確認是不是符合流程!”
    阿國笑了。
    “我不配合呢?”
    那人麵色一僵,身後那兩個立即站前一步,眼神也冷了幾分。
    “兄弟,大家都在做事,何必搞得不愉快?”
    “你們三聯幫的人,難不成也想為了一堆鳥籠草墊,翻臉動手?”
    阿國往後退了一步,轉身抽出椅子坐下,翹起腿,慢條斯理拿出一包煙。
    “你問問我後麵那幾個裝貨的兄弟,是不是三聯幫的!”
    “你問問這鋪子門口掛的是什麽名字!”
    “你要是找錯了人,出了事,‘天協’的人,兜不兜得住?”
    那幾個穿西裝的家夥對視一眼,明顯有些猶豫。
    阿國拿起煙打火機。
    “噠”地一聲點著,然後抬頭。
    “別他媽站這礙眼!”
    “我這攤子,沒空接待狗!”
    其中一個年輕點的家夥怒了,剛要衝過去,結果一隻手從旁邊伸出來直接拎住他脖子,動作快得嚇人。
    “有本事,你再往前一步!”
    那人被死死掐住脖子,呼吸都卡住了,後頸一麻,腿都開始打顫。
    白幽靈站在旁邊,一身黑衣,臉沒表情,兩把短刀沒出鞘,人卻像個影子般貼著那幾人。
    “我盯你們三天了!”
    “今天就當給你們提個醒!”。
    “下次再來,就不是掐脖子這麽簡單!”
    剩下幾人嚇得不敢吭聲,手都不敢插口袋,連退幾步。
    白幽靈24鬆手,那人一屁股坐地上,臉色煞白。
    阿國站起來,拍拍褲子。
    “滾!”
    “你們是第一次來,不動你們!”
    “但下次再敢站我攤子門口,我就把你們送去猴國碼頭當肥料!”
    那幾人灰溜溜地離開,走路都不敢太快,生怕身後那兩個黑衣人再追上來補一刀。
    市場外圍,丁修正靠在車裏抽煙,見人出來,冷哼一聲。
    “真是一幫沒腦子的東西!”
    “這攤子是我們吃飯的根!”
    “動這裏,就是在挖我們的鍋!”
    他撥通任天恒的電話。
    “搞清楚了,是天協商會那邊在背後慫恿攤主反水!”
    “他們這招是慢刀子割肉,不急著搶,就是一點點啃!”
    “我建議,安排人提前進幾家大攤位,擠他們空間!”
    “再從貨源下手,把他們壓死!”
    任天恒那頭很快答複。
    “可以!”
    “你盯著幹!”
    “阿國那邊給我守死了!”
    “告訴師爺蘇,我要三天內拿到天協’的賬本!”
    “誰投了錢,誰撐腰,我全都要!”
    掛掉電話後,丁修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眼神冷得像刀。
    這幫人不是蠢,是太精。
    他們知道三聯幫不敢隨便動大刀,不敢把市場弄得血流成河。
    可他們卻偏要踩著底線來試,一點點挖,一點點撬,試探三聯幫到底還管不管用。
    但他們忘了,三聯幫從來不靠嘴吃飯。
    靠的是一動手前的準備,和動手後的狠。
    這時候,師爺蘇那邊也傳來消息。
    “我們查到天協商會’的注資方,有一筆是從太國‘森達實業’打過來的!”
    “這家公司是東升會在太國的殼公司!”
    “也就是說,香川升這邊,已經繞過正麵對抗,開始從外圍包抄!”
    任天恒聽完,冷笑了一聲。
    “他們動得也太慢了!”
    “這條線,我早就盯著了!”
    “就等他們把手伸得夠長,我才一刀砍斷!”
    “告訴白幽靈,準備動森達’在港島的辦公室!”
    “別直接砸,先滲透!”
    “我想看他們急!”
    三聯幫的反擊,開始從花鳥市場,慢慢推往珠寶線,再到太國的外貿口岸。
    太國南岸,一家掛著“森達實業”牌子的辦公樓頂層,落地窗後頭,坐著一位年約四十的光頭男人,穿著白襯衫,袖口卷到手肘,臉上一道淡疤,從左眉角拉到顴骨。
    他叫陳棠,外號“森蛇”,原是黑龍幫的人物,後來受命於香川升,外派太國負責外圍投資和中轉物流,如今掛名“森達”的副總裁,實際上是東升會在太國的地下協調點。
    他手裏拿著一份傳真資料,皺著眉,煙在指尖燒了一半還沒抽。
    傳真上,是昨晚港島西貢市場突發事件的簡報,白幽靈出手那一段,被幾個探子拍到了模糊影像,正是這一段,讓陳棠臉色變了。
    站在他對麵的是一名猴國籍助手,小聲匯報。
    “老板,白幽靈的人動手後就消失了,我們埋在市場裏的幾個人,不敢再露麵!”
    “天協商會’在港島那邊的市場擴展,已經全部停擺!”
    陳棠沒說話,緩慢地把傳真揉成一團,仍在煙灰缸裏。
    “這批人是狗咬不動骨的!”
    “你要吃他們的生意,不是靠吠!”
    “得動刀!”。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俯視著樓下車流。
    整條街道全是旅遊區的飯店和假貨鋪,但樓頂藏著倉儲平台和幾條小型貨運通道,都是他們控製的線。
    香川升要的不是快錢,是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