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心中有君,便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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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淩璋佯裝嗔怒,抬手敲了敲男人的腦門:“不然呢?”
“若不信,你仔細瞧瞧這嬰孩的眉眼麵龐,是否與你霍元湛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霍元湛被驚喜充斥著,傻乎乎笑道:“信信信!且不說這嬰孩的模樣,隻要是阿淩說的,我都信。”
見他依然這般耿直憨厚,即使自己當初悄無聲息離開,又悄無聲息出現,對方也從未怪過自己什麽?
玉淩璋心中滯悶又愧疚。
她問他:“霍元湛,你就不怪我嗎?”
不怪她悄然離開又悄然出現嗎?
男人隻是搖頭笑笑,無奈但終不忍責怪,亦不忍去要求她什麽,隻說:“隻要阿淩舒心便好。”
霍元湛深知,連皇室子弟、皇太女的身份都困不住她,自己又哪有那個能耐,能讓她徹底停步呢?
隻要她心中有君,他便知足了。
玉淩璋短暫做留,還是又離開了。
她隻叮囑霍元湛:“孩子在生產時不太順利 ,身子不大好,我經常遊走各地,怕照顧不好他,就交由你這個做父親的照顧他長大了。”
霍元湛動了動唇,想挽留,卻知挽留無果,最後隻說:“我會好好撫養他長大的,阿淩若得空,記得常回來看看。”
玉淩璋點點頭,最後又補了句:“不要大肆去宣揚孩子生母的身份,若是自己一人難以……”
“不會的。”似是猜到了她想說什麽,男人立馬保證道:“我聽阿淩的,不會去宣揚阿淩的身份。
但我霍元湛此生,隻有過阿淩一個女人,也隻會有阿淩一個女人。”
於霍元湛而言,此一生,有一心中人足矣。
他不知道,玉淩璋實則一直在被人追殺。將孩子送到他手上,也是怕自己難以護住孩子。
而追殺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好妹妹玉隱笙。
原來在玉隱笙被立為皇太女後,事情走向並不如她期待的那般。
隻因玉隱笙被人質疑了,質疑她能耐不夠,質疑她不及自己姐姐、恐難以勝任皇太女之位。
若說此前隻將玉淩璋當做了競爭對手的玉隱笙,經此一事,是徹底恨上了自己姐姐。前腳剛派了人手去追殺自己姐姐,後腳就開始散播姐姐的死訊。
她知道,隻要玉淩璋一死,她就是板上釘釘的未來女皇了。
雖說皇室中還有其他皇子,但就那時的情況來說,在南丹,皇子遠不如皇女有影響?
這也是因為,玉淩璋後來為何會將小女兒送離霍家的原因。
玉隱笙的皇太女身份本來就是她算計來的,不僅受人質疑,南丹朝中依然有大把臣子支持玉淩璋,始終讓她難以心安。
且母皇對她並不滿意。隻因她聽到了零碎風聲,說是自己姐姐誕下子嗣的消息最終還是傳到了母皇耳中,母皇因此還派了心腹去南丹,似是有意重新培養那嬰孩為下一任繼承人。
但最終那心腹並未將嬰孩帶回來,僅僅隻因那嬰孩非女兒身。
若非南丹長期由女子執政,母皇更為器重皇女,隻怕她早已敗給了一個繈褓嬰兒。
玉隱笙也因此意識到一個可笑的事實:在母皇看來,就算她殫精竭慮、奉上了一切,終究難抵玉淩璋在母皇心中的地位。
連帶著,玉淩璋的血脈都比她受母皇器重。
玉隱笙沒有除去那個嬰孩,一方麵女皇已經知曉嬰孩的存在,將人除去,怕引起女皇懷疑:另一方麵,又因為那是個男娃,不想多此一舉。
她意識到想殺玉淩璋並不容易,所以之後她們二人間有了一個約定。大概就是:玉隱笙聲明自己會治理好南丹,希望她玉淩璋過好自己逍遙自在的生活,不要再回南丹攪起動亂。
還道出了玉淩璋離開南丹、任性舍棄皇太女身份後,南丹京師曾爆發了動亂,是她玉隱笙全力平息了動亂。
是她替姐姐承受了任性的後果、亦在懺悔此前差點鑄成大錯的行為。而玉淩璋身為胞姐,理應大度,不該再與她過多計較。
許是玉淩璋對皇室有愧,再加上玉隱笙身為皇太女,其他的暫且不提,至少身在其位謀其政,她是做到了的。
所以玉淩璋應下了那個約定。
後來玉淩璋意識到自己應該重新提防起自己的好妹妹,是在母皇薨逝後。
女皇一經離世,玉隱笙成功即位後,她終於不再安分了。
畢竟自己好姐姐一日不死,她一日難以心安。所有玉隱笙後來暗中參與了靖朝啟元末年的那場動亂。
她很意外,在那場叛亂伴隨著儲君之爭的風波中,霍元湛竟會拚死相護謝氏一皇子——謝文俊,也就是後來的康寧帝。
但後來的靖朝到底是誰上位於她而言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她的好姐姐和霍元湛,已經相繼在那場風波中殞命了。
至於那名嬰孩好似喚霍清封,但她已經不在意了。畢竟有靖朝新帝相護,她也不願再橫生枝節。
隻是她並不知道,在她的姐姐故去前,又誕下了一女嬰,還被送離霍家,成為了靖朝皇室謝氏子女——也就是最得聖寵的昭陽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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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的霍清封已是垂髫之齡,對父母親依稀有記憶了。
他猶記得母親故去前叮囑自己的:‘不要去尋仇,父母親已不在,他鬥不過玉隱笙。還有妹妹,切記要護好。’
他明白,相比起被仇恨困住,父母親更希望他能放下仇恨,安然過好這一生。
霍清封想,自己挺沒骨氣的,但他也未曾去向玉隱笙尋過仇。隻是照部就班、平靜安然的過著自己的日子,唯有要保護好妹妹一事,是刻進了骨子裏的。
不知不覺,謝晏早已眼眶濕潤,似哭似笑:“原來,這便是父母親的過往。”
原來,父母親真的沒有不要她。
憶及父母親過往,霍清封同樣被觸動、亦濕潤了眼眶。
但他眨了眨眼,隻是狀作無意隨手揩去了眼角的濕意。
身為哥哥,他要做的是撫慰驟然得知真相的妹妹,而非在妹妹麵前展露脆弱。
謝晏沉浸在突如其來又複雜的哀傷中,並未察覺他的小動作。
她隻問:“我們母親她……到底因何故去?”
霍清封眸中再度湧過一抹哀傷和無能無力感:“母親的死,並非是一人所致,而是當時多事之秋、全盤混亂的事態下必然的結果……”
當時靖朝內政混亂、地方藩王作亂,又有愈演愈烈的儲君之爭。作為謝文俊的義兄,在形勢所逼下,自然是支持謝文俊的。
霍元湛危難之際、玉淩璋不會冷眼旁觀、勢必會與他共進退。卻恰巧她又再度身懷六甲,也偏偏在多番動亂之際生產了。
謝晏嗓音沙啞低沉,垂眸呢喃道:“這麽說,是因為我才……”
“沒有的事,妹妹莫要胡思亂想。”似是察覺到她要說什麽,霍清封連忙將人打斷。
“母親的死絕非妹妹的緣故,妹妹莫要毫無厘頭的自責。何況妹妹自小被迫與家人分離,又何嚐……不是受害者呢?
說話間霍清封突然咳嗽起來,
謝晏下意識要去扶:……沒事吧?”
想起謝霽跟自己說的、想起羅竹汐,又聯想到霍清封付出的種種,還有南宮紫寧說的關於中毒一事。
謝晏隻覺心口滯悶作痛,亦再度濕了眼眶,且愈演愈烈。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對……”她隻一個勁兒的道著歉:“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哥哥,對不起。”
若不是為了她,自己兄長不必遠赴異國和親、不必失去愛人,不必獨自承受苦痛……
霍清封卻忽的一頓,麵上一喜,連忙將抱頭自責啜泣個不停的人扶了起來。
滿目希冀卻又帶了幾分小心翼翼開口了:“妹妹說什麽?妹妹剛剛叫我什麽了?”
謝晏啜泣著,抬眸應他:“……哥……哥哥。”
“唉,哥哥在呢?”一聲哥哥,便讓他欣喜又萬分激動:“是哥哥,哥哥在的,哥哥在的。”
謝晏破涕為笑。
霍清封:“妹妹肯喚我一聲哥哥,是否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謝晏佯裝嗔怒:“哥哥這是說的什麽話?血脈至親的親人,豈有不相認的道理。”
“那你還怨父母親嗎?”
謝晏重重的搖了搖頭:“ 不怨了,父母親給我找了皇室公主的身份,讓我榮享公主的寵愛……”
霍清封:“那你能再喚一聲……”
“公主,三殿下來了,此時正在府外候著呢?”知夏突然來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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