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6 章 紙包不住火
    齊曉東在病床上躺著，一看加代他們進來了，掙紮著想坐起來，加代趕忙說：“兄弟，躺著躺著，你剛做完手術，就躺著吧，我就跟你說幾句話就行。”
    齊曉東感激地點點頭，說：“代哥，有啥話你就問我，我肯定如實回答。”
    加代看著他，問道：“咱倆之前認識嗎？”
    齊曉東回答：“代哥，咱倆今天是第一次見麵。”
    加代又問：“那咱倆不認識，你罵我幹啥呀？你不用害怕，要是有啥隱情，兄弟，你直接說就行，馮誌強是馮誌強，我加代是我加代，有的事兒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就想了解了解你跟他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放心，我加代肯定不會為難你，就你那幾萬塊錢，別說幾萬了，幾十萬我不要都沒事兒，知道不，我跟馮誌強可不一樣。”
    齊曉東想了好一會兒，才帶著愧疚的語氣說：“代哥，我跟你說聲對不起，今天罵那句話，實在是我當時被逼得沒招了，我其實早就知道您代哥的威名，也聽好多朋友說過，都說加代是仁義大哥，對朋友、對兄弟那是特別講義氣。可當時我就想，這加代怎麽跟傳說中的不一樣呢，為了幾萬塊錢就把我逼到這個地步了，所以我一氣之下，沒管住自己這嘴，哥，您可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啊。”
    加代點點頭，說：“我知道了，你接著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齊曉東接著講道：“哥，前一段時間我家裏著火了，我爸我媽燒得可嚴重了，最後都沒了。我當時沒錢，就想著借點錢，在馮誌強那兒借了3萬塊錢，想著給爸媽看病，可最後我爸我媽還是沒搶救過來，錢也都花光了。我還有個姐姐，她癱瘓在家。我以前就犯過事兒，剛出來一年多，也沒掙著多少錢，本來就窮，又出了這麽個事兒，這3萬塊錢花出去，好歹也算給我爸我媽盡孝了，也把他們後事都安排妥當了。可這錢我暫時確實還不上了，我也跟親戚朋友都借了，想著盡量把錢還給馮誌強，可他一天都不給我時間，非得管我要錢，還說我要是不給的話，就讓我自己紮7下子，一刀1萬，說紮完7下要是我還活著，這事兒就拉倒，要是我死了，他也不管了。”
    加代聽著，眯縫著眼睛，心裏那是氣得夠嗆，暗暗罵道：“你媽的馮誌強，你真不是個東西啊。”
    齊曉東又接著說：“代哥，我不是怕死，我是心疼我那癱瘓的姐姐，您說我要是沒了，我姐可咋活呀，她肯定也活不了了啊。”說著，齊曉東的眼淚“唰唰”地就下來了。
    加代在旁邊聽著，心裏別提多不是滋味兒了，旁邊那幫兄弟也都眼眶泛紅，眼淚在眼圈裏打轉，心裏想著齊曉東這命也太慘了。
    這幫平日裏凶神惡煞、打架砍人都不在話下的兄弟們，聽了齊曉東這遭遇，心裏也都挺有感觸的，還在旁邊忍不住嘟囔著：“馮誌強，你媽的，你這貨，太不是玩意兒了，你沒人性，你什麽東西呀。”
    加代這時回頭問：“你們誰知道馮誌強往外放款放多長時間了？”
    這幫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頭說不知道，有個兄弟說：“哥，我們哪知道，平時跟他也就是喝點酒啥的，誰知道他往外放款這事兒呀。”
    齊曉東在一旁聽了，趕忙說：“大哥，這個事兒我知道，從夜總會開業的時候起，馮誌強就一直往外放高利貸，這都是我一個哥們兒跟我說的，我那哥們兒就在他那兒上班。還有，佟亮他們抓我的時候，我家有個鄰居，叫徐二，徐二哥跟我關係可好了，也是通州那邊混社會的，當時二哥還替我出頭了呢，佟亮他們就打著您的名義，把我徐二哥給罵了，直接衝我徐二哥說：‘你們他媽知不知道，管什麽閑事兒，你知道我們是誰兄弟嗎？我們是北京加代的兄弟，你要敢管我們的事兒，我大哥來了保準幹你，不能放過你。’”
    加代一聽，馮誌強居然打著自己的名義出去要賬，頓時火冒三丈，罵道：“你媽的馮誌強，在背後這麽埋汰我加代，我好不容易積攢的這點人緣，都他媽讓你給我敗壞了，你等著，這事兒沒完。三兒，趕快給馮誌強打電話，讓他馬上過來，立刻到醫院來見我。”
    馬三一聽，趕忙應道：“行，哥，我馬上給他打電話。”
    說著就撥通了馮誌強的號碼。
    電話一接通，馬三沒好氣地說：“馮誌強，哎，三哥，三哥，咋的了咋的了？
    代哥讓你馬上到東城醫院來，趕緊過來。”
    馮誌強一聽，心裏“咯噔”一下，感覺不太妙，趕忙問：“三哥，這……這怎麽的，我聽你這語氣不對勁兒呢。”
    馬三不耐煩了：“別他媽墨跡了，我說話不好使啊，你打算讓我說幾遍，記住了，東城醫院703，你他媽不過來試試。”說完就把電話撂了。
    馮誌強這邊徹底懵了，心裏直犯嘀咕，想著馬三這說話的語氣明顯不對勁兒，難道是齊曉東那小子在醫院裏胡說八道了？這加代生氣了，我要是去了，不得揍我一頓，這要是挨削了，可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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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兒，馮誌強覺得不行，得找個人陪著，於是一個電話就打給了秦輝，他知道秦輝跟加代關係好。
    電話一通，馮誌強帶著哭腔說：“輝哥，輝哥？
    這怎麽的了？
    哥呀，剛才代哥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去一趟醫院，我聽那口氣好像要收拾我，我有點不敢去呀，我尋思，你看看不行，你陪我去一趟醫院行不行？”
    秦輝一聽，挺納悶地問：“加代無緣無故收拾你幹啥呀，你惹他了還是怎麽的了？”
    馮誌強趕忙解釋：“哥，這不有個小子叫齊曉東嗎，在我這兒借了點錢，然後我把這小子抓到夜總會了，結果這小子讓代哥給看著了，現在這小子和代哥都在醫院呢，這小子還受了傷，自己紮自己的，我怕這小子在代哥麵前說我壞話，你看代哥讓我去，我心裏實在沒底兒呀。”
    秦輝一聽，眉頭一皺，問道：“那怎麽的？誌強，你他媽往外放款了啊？”
    馮誌強狡辯道：“這也不算放款，那別人有難處，我不想幫他一把嘛。”
    接著又趕忙說：“別說別的了，輝哥，咱們先過去看看行不行，你陪我去一趟唄，我真不敢自己去呀。”
    秦輝一看，沒招了，畢竟和馮誌強關係還不錯，就說：“那行，你開車，到天上人間來接我吧，我跟你一起去。”
    “行行行，哥，我馬上就過去。”
    “好嘞好嘞。”
    撂下電話後，馮誌強趕緊開車到了天上人間，接上秦輝，隨後哥倆就往東城醫院趕去了。
    到了東城醫院，往樓上走的時候，秦輝扭頭看著馮誌強，語重心長地說：“誌強，你到那兒可得會來點事兒，會說點話，聽沒聽著，我覺得你辦事兒，這事兒辦得有點不太對勁兒了，知道嗎？”
    馮誌強趕忙點頭：“輝哥，你放心吧，以後我不能這麽幹了，你看我還帶了一張銀行卡呢，這裏邊兒有100萬，我專門給代哥準備的，我過去賠罪不就完事了嘛。”
    秦輝瞅了他一眼，說：“行，一會兒見到代哥好好說，他媽千萬別頂撞，聽沒聽著，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整沒用的，可容易挨收拾。”
    馮誌強忙說：“我知道，我能那樣嗎？”
    就這麽著，秦輝和馮誌強商量好了，來到了703病房門口，兩人深吸一口氣，直接推門就往病房裏邊進了。
    這屋裏頭當時都有誰呢？那可挺全乎的，像孟軍、丁建、郭帥、馬三、聶磊、李岩、任浩、蔣元這些兄弟都在屋裏呢，正圍著齊曉東，聽他在那兒“叭叭叭”地講著這事兒的來龍去脈呢，正說著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呢。
    馮誌強和秦輝一推門進去，馮誌強抬眼一瞅，就見加代在病床邊上坐著呢，臉色那叫一個陰沉。
    你看當時馮誌強一進來，趕忙給加代來了個90°大鞠躬，滿臉堆笑地說：“代哥，我過來了。”
    說完，他又扭頭看著病床上的齊曉東，臉上露出一副愧疚的樣子，說道：“兄弟，我這也是剛知道你家裏的情況，確實挺困難的，後來我知道把佟亮派去管你要錢這事兒了，我當時不知道你這情況，這不，我把他一頓臭罵，你放心吧，兄弟，這錢哥不要了，行不行，你就在這兒好好養傷，到時候你在醫院花的費用啥的，哥全給你出了，老弟，哥之前做得有點不對了，你可別跟我一般見識呀。”那態度別提多好了，看著是相當誠懇呢。
    可這個時候，代哥眼睛裏已經隱隱露出凶光了，在一旁的秦輝一看，心裏明白，加代這是動真格生氣了，那加代一生氣，這事兒可就嚴重了。
    秦輝趕忙上前說道：“代哥，你說我這弟弟誌強，他不懂事兒，剛才我也狠狠說了他一頓了，誌強也說了，以後再也不幹這樣的事兒了，代哥，你就給他一次機會行不行？”
    說著，秦輝還衝馮誌強使了個眼色，馮誌強立馬會意，趕緊往前湊了兩步，“叭叭”幾下從兜裏把那張卡掏了出來，畢恭畢敬地往床頭櫃上一放，陪著笑臉說：“哥，這裏邊兒是100萬，你也別跟老弟一般見識，老弟肯定是說錯話、做錯事兒了，行不行，老弟給你賠不是了，你放心，代哥，以後不管我幹啥，我肯定先跟你報告，你要是不同意，我啥都不帶幹的。”
    加代瞅了一眼那張卡，又冷冷地看了一眼馮誌強，大聲喝道：“來，給我跪下！給我跪下。”
    馮誌強一聽，有點猶豫了，瞅著加代說：“代哥，這麽……這麽多人呢，這……”
    加代一瞪眼珠子，吼道：“立馬給我跪下，聽沒聽著？”
    說實話，加代平時看著總是笑嗬嗬的，可這眼睛一瞪，那氣勢可嚇人了。
    馮誌強嚇得“撲通”一聲，直挺挺地就跪在那兒了。
    旁邊秦輝一看，著急地說：“代哥，你看給我個麵子，再怎麽說，這也是我兄弟，跟我關係挺不錯。”
    加代扭頭瞪了秦輝一眼，嗬斥道：“秦輝，你給我閉嘴，閉嘴，聽沒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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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輝一看加代那臉拉得老長了，比那郭帥耷拉著臉的時候還難看，這時候也不敢再吱聲了。
    加代又瞪著馮誌強，大聲問：“我問你，你背著我，用我的名號在外麵都幹啥事兒了？你他媽給我一五一十地說清楚了，今天你要是不給我說明白了，你看我收不收拾你就完事兒了，來，你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馮誌強一聽，心裏“咯噔”一下，可還是硬著頭皮狡辯道：“代哥，你看老弟沒幹啥呀，我這不就開個夜總會嘛，你說過來玩的人挺亂的，我也怕他們欺負我，你說我這不報你的名號，不提你能行嘛，我是個外地來的。還有這齊曉東的錢，我也是看他可憐才借給他的，因為他沒錢給他爸媽看病辦後事，你看這錢他不也用上了嘛，哥，現在我也不要了，哥，你別跟我一般見識。”馮誌強在那兒“叭叭叭”地一頓狡辯。
    加代這時候算是徹底看清馮誌強是啥樣的人了，心裏想著，這小子怎麽教都教不透。
    加代這人吧，平時看著挺和氣的，可真要是翻臉了，那也是說翻臉就翻臉。
    但加代是個講理的人，你要是有理，他肯定不欺負你，可馮誌強不一樣，他就是那種說變臉就變臉，根本不和你講理的主兒，你要是沒他有能耐，他能把你欺負死，典型的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就是個小人，在加代麵前，他能裝孫子、裝狗，可轉過身去對著別人，那立馬就作威作福了，就是這麽個德行的人。
    加代一擺手，語氣冰冷地說：“行，你也別跟我說那些沒用的了，明白嗎？你辦的事兒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說著，加代瞅了瞅馬三，喊了一聲：“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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