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時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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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場麵聞景似乎不少見,聽到時骨這樣說,也不奇怪,笑著舉起酒杯,“是這樣啊,我知道了。”
時骨也同樣拿起酒杯,同他碰了碰杯。
酒吧裏人影搖曳,燈光閃爍,時骨放鬆地靠在卡座裏,抿了抿嘴唇上沾染的酒液,目光落在來往的人群上,似乎是在尋找什麽人的身影。
聞景敏銳地捕捉到他心不在焉的眼神,揚著嘴角:“之前我聽林楠提起過,你好像總來river這邊?”
“是。”時骨回答道:“林楠的酒調的不錯,又是華裔,會說中文,溝通起來也更方便,這邊的氛圍也不錯,但我也不是來的特別頻繁,隻是偶爾會來小酌一杯。”
如果他要是從一開始就知道聞景是river的老板,還有一個有身份有地位,長得還帥的親哥,那他來river的頻率大概會比現在更頻繁,不為別的,就單純為了聞寒洲這個人。
“隻是偶爾?”聞景戳破了他這不太走心的謊言,“我之前見過你很多次哦,隻是那時候我沒和我哥聯係的那麽密切,所以不知道那麽多有關於你的事,平時來我酒吧裏的亞洲人不多,像你這麽漂亮的更是少之又少。”
這是聞景今晚第二次誇他漂亮,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在國外,時骨接受到的這樣的誇讚都不少,說他漂亮,生了一副好皮囊,還說他那張臉是上天送給他的禮物,這些話他都聽膩了,從幼兒園時期到現在,他收到的情書都數不勝數,不至於因為聞景的幾句誇讚就紅了耳朵,隻是咬著吸管,“真的沒有經常來,就壓力大的時候過來坐坐。”
如果現在誇他的人不是聞景就好了。時骨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跟隨音樂鼓點搖曳晃動的身影,出神地想。
按照偶像故事情節發展,現在誇讚他的人應該是聞寒洲才對,聞寒洲向來整潔的襯衫應該被他揉弄的微亂,扣子解開幾顆,露出一片小麥顏色,肌肉緊致的胸膛,手中蕩漾著威士忌的酒杯冰涼,不經意間抬起那雙泛著綠意的眼,目光遊走在時骨身上,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大方地誇讚時骨漂亮。
如果是那樣的話,時骨可能真的會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就為之心動,願意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他。
雖然現在的自己也很願意為聞寒洲奉上很多東西。
可這又不像是聞寒洲會做出的事,他連自己主動的示好都能拒絕,就更不會主動說出時骨長得漂亮這種話了。
聞景的眼睛裏也泛著一點綠,不過沒有聞寒洲那麽明顯,更容易讓人聯想到生機盎然的早春的顏色,時骨和他的目光對上,有那麽一瞬間的愣神,居然幻視成了聞寒洲的眼睛。
隻可惜聞寒洲從來不會用這種似笑非笑的,可以說是充滿溫情和友好的望著他。
身旁由遠及近地傳來幾聲叫喊,把時骨幾乎已經遠在千裏之外的靈魂給召喚了回來,他定了定神,望向聞景,卻在聞景身邊看到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裏,剛剛還存在於自己腦海中的人。
好聞的木質沉香調和酒吧裏的氣氛不太相符,聞寒洲依然穿著做工甚好的襯衫西褲,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苟,唯一與平時不同的是他今天沒戴眼鏡,平日隱在鏡片後的眼神忽明忽暗,在燈光昏暗的酒吧裏,讓他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到底落在哪裏。
聞景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聞寒洲,再轉過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時骨,耐人尋味地挑了挑眉。
“我操……!聞教授?!”
剛結束一局酒桌遊戲的金呈新聽到動靜,不經意地朝這邊瞟了一眼,瞟到聞寒洲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於是揉了揉眼睛,確認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聞寒洲確確實實站在這裏的時候,脫口而出一句c語言。
聽到動靜的張雅文和劉桐桐也同樣轉過頭來,看到聞寒洲站在這裏時,就像是高中時在ktv裏被教導主任抓包的學生一樣,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張開口想要解釋些什麽,劉桐桐這樣的乖乖女更是直接漲紅了臉,嚇的連撲克牌都扔在了桌麵上,欲言又止。
但他們已經是大學生了,不僅是大學生,還是留學生,聞寒洲隻是他們的教授,隻是負責授課教學,管不到他們日常起居和衣食住行,所以哪怕是在酒吧遇到了也無所謂。
想到這裏,張雅文想要把撲克牌放下的動作又停止了,她和聞寒洲揮了揮手,得到對方一個微微頷首的回應以後,她轉過頭,“繼續玩,我剛才輸掉的那杯酒等下再喝。”
“現在就喝!”聽她這麽一說,金呈新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於是不滿地嚷嚷道:“你不許耍賴!”
現在見到聞寒洲,時骨就想起他無情拒絕收養自己的小貓的事,更何況聞寒洲的親弟弟還在旁邊,他也不能做什麽過分舉動,於是朝著聞景笑了笑,端著自己的那杯酒重新坐回了金呈新身邊:“你們兄弟兩個聊,我先和我朋友玩一會。”
聞景不攔他,禮貌地朝著時骨笑了笑,看著時骨坐到自己身邊的那個卡座去,聞寒洲也在此刻坐了過來,聞景被他吸引了注意力,給他倒了一杯威士忌,推到了聞寒洲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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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寒洲接過那杯威士忌,一飲而盡,他沒戴眼鏡,微微偏著頭,目光落在時骨的背上,像一條黏膩的水蛇,順著他的脊柱向上爬,直到纏上時骨的脖子,把他的骨頭勒斷。
“你最近往我這裏跑的頻率比以前高了不少。”聞景注意到他的眼神,評價道:“以前你可是從來都不來的。”
“最近工作的事情比較多,需要適當的放鬆和舒解。”
聞寒洲沒把自己的眼神挪回來,回答完以後一口接一口地喝著杯中冰涼的酒液,看似不經意間問:“你怎麽和他聊到一塊了。”
“和誰?”聞景故意問:“你說的是時骨?”
聞寒洲沒回答他,等於默認了。
兩個卡座之間的距離不算遠,但也並沒有很近,聞景的聲音不大,在嘈雜的環境中沒那麽容易讓人聽清楚,於是他回答道:“他和我手下的調酒師聊天,我看到了,想起你和我提過他,就過來和他打個招呼,聊了幾句。”
此刻的時骨不知道他們兄弟二人正在聊與自己有關的事,他已經加入了三個人的酒桌遊戲,左手拿著撲克牌,右手指尖夾著未散盡的香煙,絲縷白色的煙氣上升,縈繞在他的周圍。
時骨背對著二人,他的背影單薄卻有力,哪怕坐著也不失挺拔,隔著一層衣衫也能感受到肌肉線條的流暢和弧度的優美,他的長發披散在肩頭,藍色的挑染發絲因為洗過太多次的緣故,已經逐漸掉色成了藍綠色,垂在白皙的臉頰旁,遮住了他的整段脖頸,在燈光下泛著奇異的光澤。
“很漂亮,單看外貌就已經很有魅力了。”聞景撐著下巴,真心實意地誇讚,他看著聞寒洲,“對吧?”
聞寒洲一個字也沒說,隱起眼中明暗交織下的複雜情緒,不知是沉默的肯定還是有什麽其他的東西想要表達。
“隻是漂亮還不夠。”
再次開口時,聞寒洲的聲音還是一貫的冷淡,沒什麽溫度:“外表再好,自身能力不足,也不足以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
“我沒和你探討那麽高深的問題。”
聞景嫌棄地瞟他一眼,“我隻是覺得,時骨這樣漂亮的人不多見,他父母的基因肯定特別強大,男俊女美,才能生出像他這樣的孩子。如果當戀人帶出去的話,肯定特別有麵子。”
聽他提起時骨的父母,聞寒洲突然想到時骨那天和自己編故事一樣,很輕鬆就說出的,說他的父親已經去世了的事。
雖然不知是真是假,但應該不會有人拿自己的親生父親開這種玩笑,就算時骨再混蛋,應該也不會做出這種事。
“你喜歡時骨?”聞寒洲把眯起的眼睛隱在酒杯後,語氣是自己意想不到的意味深長。
聞景無辜地看著他:“我沒說我喜歡他,隻是單純感慨他長得好看,像他這樣的人,就算不做戀人,單純交個朋友,估計也會不錯。”
聞寒洲細細在心裏品了一番聞景的話,一直搖晃著酒杯的動作不自覺地停了停。
一直以來,他對時骨的所有印象都來源於他平日裏和自己的相處以及對自己堪稱騷擾的追求,覺得他輕浮又沒有禮貌,那天時骨救了一隻小貓的雨夜,讓他對時骨有了幾分新的認識,也略微改觀了一些。
但這樣的改觀並沒能持續多久,時骨就又在自己麵前使了壞,給自己的小貓起那樣的名字,還非要把它送到自己家裏來寄養。
聞寒洲拿他沒辦法, 他無法像以前那樣非常強硬,冰冷地拒絕和推開時骨,也無法委屈自己,改變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可他不得不承認,那天的自己差點就要被時骨給打動了,看著他濕漉漉的眼睛和堪稱撒嬌的語氣,居然難得地有了不理智的,想要答應他的時候。
但就在這個時候,時骨戛然而止,不再求他,而是轉身出門去,求了比他更好說話,也比他更喜歡小動物的珍妮弗。
在那扇辦公門後,在時骨不知道的地方,聞寒洲其實並沒有因為時骨沒有繼續懇求自己就鬆了一口氣,反而是多了幾分微妙的,難以言喻的感覺。
就像他在今晚的river看見時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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