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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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份挪威的氣溫並不算高,並且有了幾分下降趨勢,時骨一行人乘坐航班抵達特羅姆瑟,下飛機時被凍了個激靈,連忙把衣服給裹緊了。
    “好冷。”金呈新站在時骨身後,在機場外的大風中淩亂,“怎麽這麽冷,感覺比巴黎溫度低多了。”
    張雅文正在拿手機和明晚追極光的極光獵人聯係,劉桐桐站在她身邊幫忙,時骨則是正在叫車,三個人裏沒有一個人理會金呈新,隻留金呈新自己一人尬在原地,“怎麽沒人理我?”
    時骨頭也不抬,聲音有些涼:“因為大家都在忙,沒有你那麽閑。”
    特羅姆瑟機場外的行人們神色匆匆,時骨雙手插在兜裏,望著蕭條的景色發呆,有一段時間沒有開口,直到他叫的出租車開到幾人麵前,時骨這才回過神來,幫忙把張雅文和劉桐桐的行李放上了後備箱。
    張雅文看他一張白淨的臉上掛著一雙淡淡的黑眼圈,知道他又是沒睡好,於是關切地問了一句:“時哥,你還好吧?”
    “還好。”時骨不想讓他們過於擔心,於是反過來安慰她:“一想到要出去旅遊,昨晚太激動了,沒怎麽睡好,不用擔心。”
    張雅文心說鬼才信你說的話。
    他們和時骨好歹也做了一年多的同學,也知道時骨是什麽性子,是斷然不會因為一場旅遊就開心激動到睡不著覺或者休息不好的,像現在這樣走神看上去又不太開心的情況,隻可能是遭遇了些別的什麽事情,讓時骨覺得不開心了,他才會這副模樣。
    盡管時骨沒有表現出來,卻還是很好地被其他三個人給察覺出來了。
    當然了,當事人對此是毫無察覺的,時骨上車以後就把外套裹緊了,還順便裹緊了圍在脖頸上的圍巾,他看著窗外微暗的天色,半閉起眼,雙手抱在胸前休息。
    金呈新和張雅文等人坐在後排嘰嘰喳喳地討論著旅遊攻略,時骨就在前排閉目養神,還順便給珍妮弗發了個消息。
    時:【我已經到挪威了,粥粥還好麽?】
    珍妮弗:【圖片消息】
    時骨點進去看,那是一張粥粥正在吃飯的照片,它翹著小尾巴,圓滾滾的眼睛盯著鏡頭,紅潤的小舌頭吐在外麵,正在舔自己的嘴巴。
    時骨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好久,輕笑一聲,把手機放到了口袋裏。
    他在出發去挪威的前兩天把粥粥送到了珍妮弗家裏,珍妮弗果然是個很喜歡小動物的小姑娘,看到粥粥以後就親昵地把小貓摟在了懷裏,還提前給粥粥準備了貓罐頭和貓糧,甚至還給它買了嶄新的貓玩具,就為了能讓粥粥在自己家的這幾天待的舒服一點。
    臨出發前時骨請珍妮弗吃了一頓飯,是正宗的法餐,為了表達自己對珍妮弗的感謝之情,還從珍妮弗口中得知了聞寒洲的諸聖節行程。
    “聞醫生諸聖節那幾天要去外麵開會,我也能得到幾天假期,我也沒有男朋友,正好可以在家裏多陪陪你的小貓。”
    時骨想到聞寒洲和自己說的話,心想他倒還真沒騙自己,沒想到他是真的有會議要開,他還以為聞寒洲是單純不想讓自己把粥粥放在他那裏寄養。
    也對,對於聞寒洲那樣的人來說,那天晚上能叫他和他的貓上了自己的邁巴赫已經是格外開恩了,他大概是真的有潔癖,也是真的不喜歡時骨懷裏的那小東西。
    聞寒洲……
    想到這個名字和這個人,時骨睜開眼,心裏升騰起一陣無端的躁動。
    車窗外飄起了小雪,整座城市被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中,時骨的頭靠在車窗上,被冷的清醒了一些,他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發覺已經是下午四點鍾了。
    因為處於北極圈的緣故,特魯姆瑟的天黑時間比巴黎要早的多,到達酒店時整座城市已經完全處於黑暗當中,他們訂了位於市中心的一家酒店,規模並不大,但是環境還不錯,時骨拖著行李箱去辦了入住,取到了門卡,遞給了站在自己身後的張雅文和劉桐桐。
    “我們先去換個衣服,等下去吃點東西吧。”張雅文建議道:“可是這邊物價有點高,我們省點錢,去吃麥當勞怎麽樣?”
    “我都行。”劉桐桐推了推眼鏡,專心致誌地看著手機屏幕。
    金呈新湊了過去,想要嚇她一下,“看什麽呢,這麽認真?”
    劉桐桐沒被他幼稚的行為嚇到,小聲回答道:“精神病學基礎的課程知識,回去以後不是還有考試,我就想著沒什麽事情,好好複習一下。”
    “現在不是在旅行?旅行的時候也要複習麽?”張雅文湊過來,摟住劉桐桐的肩膀,“不愧是學霸桐桐,這種時候還想著好好學習——不過聞教授也是,長的一表人材,相貌堂堂的,怎麽要求這麽嚴,我記得上次時哥上課遲到一次,就被他給罵了一通,從那以後他的課都沒人遲到過,真是太嚇人了。”
    時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忍心告訴張雅文他和聞寒洲之間的那些糾葛。
    其實那次在課堂上的事,不說是聞寒洲故意針對他,時骨絕對不信,哪怕現在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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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一定要好好質問一下聞寒洲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雖然聞寒洲也不一定會承認罷了。
    因為酒店處於市中心的緣故,特羅姆瑟市中心又沒有多大,所以他們隻用步行就能到達麥當勞,不過今天路況好像不太好,向來交通順暢的市中心居然堵了車,雖然和來往的行人沒什麽關係,但一向愛看熱鬧的中國人還是停了下來,想要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前麵好像出車禍了。”張雅文風風火火地趕到前麵看了一眼,朝著他們招了招手,“你們快過來看!”
    時骨走在最後,慢悠悠地走到前麵,果真目睹了一場堪稱慘烈的車禍現場。
    一輛摩托車被撞的七零八落,地上躺著一名身體弧度扭曲的十分詭異的白人男子,一串破碎的血跡和地上的積雪混合在一起,被路燈映照的一片慘烈,大貨車閃爍著紅色的刺眼光芒,幾個警察在天寒地凍的風雪中正與另外一位看上去手足無措的中年男人交談著,可能就是那輛大貨車的司機。
    或許是想到了什麽,時骨在原地頓住了腳步,久久未動。
    他的眼眸中映著漫天風雪,本來呈放鬆狀態放在口袋裏的手也驟然收緊,寒風凜冽,卷起時骨的發絲,擋住他的視線,又被他撥弄開來。
    直到同伴都走出一段距離,回頭看他,時骨這才抬起腳步,重新走了過去。
    金呈新察覺到他唇色蒼白,臉色也有點不對,小心翼翼地湊到他耳邊,問道:“你還是不舒服?”
    “沒事。”時骨揚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可能是太冷了,一時半會還沒適應過來。”
    整頓晚飯時骨都沒怎麽動,甚至連一份薯條也沒能吃完,回酒店的路上他們再次經過那場堪稱慘烈的車禍現場,時骨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低下頭,快步離開了那片閃爍著紅光的區域。
    他的身體微微打著顫,直到回了酒店也沒能緩解,甚至變本加厲,本來蒼白的臉色由白轉紅,兩團如同火燒雲般的緋紅色爬上他的臉,時骨靠在床頭閉目養神,把整個人都裹進被子裏。
    金呈新坐在床邊看了他一會兒,這才發覺不對勁,硬是把時骨裹的嚴實的被子扒開,摸了摸他的額頭,感受著掌心的一片滾燙,“你發燒了?”
    “沒有吧。”時骨覺得自己昏昏沉沉的,頭腦也不太清醒,“就是有點難受,但應該沒有發燒。”
    “怎麽沒有?”金呈新在屋裏轉了幾圈,想要找點藥給時骨吃,“你的臉這麽燙,百分之百是發燒了,是不是因為昨晚沒休息好,特魯姆瑟又太冷,才會這樣的?這次來旅行還忘記帶藥了——你先躺著吧,等下我去找個藥店逛逛,看看有沒有退燒藥,給你買一點回來。”
    “不用。”
    時骨撐著身體坐起來,他掀開被子,麵色通紅,似乎是沒什麽力氣了,可盡管如此,他還是穿上衣服,“不麻煩你們,我自己去。”
    金呈新哪能讓病人自己去買藥吃,當即就拒絕了,要陪著時骨一起去。
    “我自己去就行。”時骨把他攔在了門口,他認真地看著金呈新,“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我還生病了,不能拖累你們,剛好我在屋裏有點難受,出去走走透透氣,也許能好一點。”
    說完以後,他拍了拍金呈新的肩膀,把圍巾裹好,轉身出了門。
    十月份特魯姆瑟的夜晚溫度很低,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昏黃的路燈映在時骨眼底,他打開穀歌地圖,搜出了離酒店最近的一家藥店,順著導航,自己慢慢地摸索了過去。
    他覺得自己的雙腿發飄,仿佛走在棉花上,輕飄飄的一團,整個人都沒什麽力氣,仿佛下一刻就要摔倒在地上,可腳下的積雪和道路堅硬無比,凜冽的寒風吹入時骨的衣領,凍的時骨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自己怎麽會生病?時骨覺得自己的思維都變慢了,他慢悠悠地想。
    他已經好久沒有發燒了,在巴黎的時候好像也沒有接觸過什麽感冒的傳染源,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他昨晚徹夜未眠,今天又起床來趕飛機,再加上到達挪威後氣溫驟降,他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感冒了。
    不應該這樣的。時骨有些懊惱。
    不該這樣掃了大家的興致,也不應該在這個節骨眼上生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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