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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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愣神間的功夫,時骨突然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把他的思緒從十萬八千裏之外拉了回來,又回到了這人聲鼎沸的酒吧裏。
    金呈新在旁邊拍了一下時骨的肩膀,時骨有些茫然地轉過去,看著金呈新正望著某個地方目不轉睛,而時骨循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發現他看的正是兩個讓他無比熟悉的身影。
    趙宜軒和李宜澤正坐在離他們不遠處的某個卡座裏,旁邊還有幾個亞洲麵孔的女生,看樣子也是中國留學生,李宜澤指尖夾著一支香煙,正在吞雲吐霧,不知聽到旁邊的趙宜軒說了什麽,她露出一抹輕蔑的微笑,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
    這副模樣著實給金呈新惡心的不輕,他皺著眉,剛想罵一句髒話,李宜澤和趙宜軒的視線就朝這邊看了過來,與他四目相對。
    兩個卡座之間本來隔的就不遠,自然能把這邊的人看的一清二楚,看到時骨等人的時候,李宜澤和趙宜軒明顯愣住了,片刻後才恢複如常,二人的頭湊在一塊,似乎正在商量著什麽。
    時骨隻掃了一眼,就移開了自己的目光,繼續喝著手裏的那杯特調,一眼也不願意多看那邊的兩個女生。
    沒別的原因,單純嫌棄她們晦氣。
    可正所謂越不想見到什麽越來什麽,還沒等他一口酒咽下肚,李宜澤和趙宜軒就來到了自己麵前,她們兩個停在時骨麵前,李宜澤一副扭捏的模樣,聲音裏透著幾分不知真假的驚喜,“時骨,你們也在這裏,好巧。”
    張雅文和劉桐桐瞟了李宜澤一眼,張雅文冷哼一聲,沒什麽表情,繼續低下頭去做自己的論文框架,連理都沒理她。
    不過李宜澤似乎並不在乎張雅文,她的眼裏隻有時骨,“我們都好久沒見了,要不要一起喝一杯?我請客。”
    燈光下時骨的那張臉被鍍上了一層奇異的光芒,顯得異常漂亮,如同蠱惑人心的貓妖,他緩緩撩起眼皮,終於開了口:“我想我和你也不是很熟,你一直對我死纏爛打,有意思?”
    這話說的毫不客氣,當著這麽多人的拂了李宜澤的麵子,李宜澤麵色上浮現出幾分尷尬,她咬了咬嘴唇,“時骨,我沒有別的意思,正好趙姐也在,你們不是同學麽?要不要去我那邊坐坐?”
    聽聞她的話,時骨忍不住笑出聲來,笑出一口白牙,他活了二十年,是真沒見過像李宜澤這樣臉皮這麽厚的人,自己已經和她說過數次了,卻依然對著自己死纏爛打,不得不說,這樣的精神也是夠難能可貴的。
    一直在旁邊沒出聲的趙宜軒此刻開了口,她的目光怯怯的,“時骨,你能不能和我來一下?我有事情想和你說。”
    時骨看著李宜澤和趙宜軒,一個容貌姣好的女生和另外一位相貌平平的女生站在一塊,把趙宜軒本來就平庸的外貌襯托的更加平庸,甚至顯得有點醜陋,那雙腫眼泡加上厚嘴唇,在趙宜軒的臉上格外不協調,她也沒有化妝,與旁邊化著精致全妝的李宜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但時骨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他對趙宜軒的印象不深刻,全來自於梁晰言,如今趙宜軒想和自己說的事情是什麽,時骨想都不用想,就能很輕易地猜到趙宜軒今夜的主題肯定是與梁晰言有關。
    於是他答應下來:“好啊,我們去哪裏聊?”
    在場的另外幾個人都沒想到時骨居然真的會答應,特別是李宜澤,她滿臉懵逼,片刻後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時骨,你為什麽這麽輕易的就答應她了?”
    時骨被李宜澤嚷嚷的有些不耐煩,他沒理李宜澤,隻是站起身,看向趙宜軒,“走吧。”
    趙宜軒深吸一口氣,跟在時骨的身後,二人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了卡座,留下一臉懵逼的李宜澤在他們身後不服氣地嘟囔著什麽,隨後悻悻地離開了那裏。
    時骨的步子不緊不慢,他穿過一片人聲鼎沸,人影搖曳的舞池,輕車熟路地繞過相對複雜的地形,來到river的後門處,把那扇緊閉的門推開,出了酒吧。
    今夜晴朗無雲,幾顆星星高高地掛在漆黑的天幕之上,清新的冷空氣鑽進了時骨的大腦和鼻腔,讓他清醒了不少,他回過身,看著在離自己不遠處站定的趙宜軒,開門見山:“你想和我說有關於梁晰言的事,對麽?”
    趙宜軒被他戳中了心思,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她看著時骨,“梁晰言的父母聯係我了,就在前幾天。”
    時骨並不覺得意外,隻是問:“所以呢?和我有什麽關係?”
    “梁晰言的父母就是你的父母,他的父親說,他們正在想辦法到法國來,但是具體的事情還是要和你聯係才能確定下來,可是你現在不肯聯係他們,所以他們找到了我。”
    趙宜軒深吸了一口氣:“時骨,你們的父母知道被梁晰言燒毀了的房子的房東要對梁晰言提起訴訟的事了,你能不能讓你的房東打消這個想法?如果他不對梁晰言提起訴訟,他的事情就還有挽回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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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趙宜軒的話,時骨有些意外,想著連自己房東要對梁晰言提起訴訟的事情都能叫時殊婷和梁輝知道,不過想想也不奇怪,這件事情金呈新也知情,肯定是他架不住時殊婷的軟磨硬泡,才將這一情況告訴時殊婷的。
    “想要起訴他是房東的事,和我無關,我也管不著。”時骨攤開手,看著趙宜軒那雙腫脹的眼睛,突然想到了什麽,“說起來,這件事情和你應該也脫不了關係,對吧?”
    其實時骨早就料到了,趙宜軒來找他聊的內容和自己想象中的大差不差,但再怎麽說,趙宜軒和梁晰言也隻是普通的男女朋友關係,要說為了梁晰言做到這個地步,也是大可不必如此。
    但是時骨忘了最關鍵的一點,梁晰言在接受審訊的時候把趙宜軒給供出來了,雖然他的證詞很亂,一會說趙宜軒是主謀,一會又說她隻是知情,但能夠肯定的是,這件事和趙宜軒脫不了關係,這也就是為什麽她今夜要來找時骨聊這些的主要原因。
    她自己都被警察給傳喚過一次了,現在和梁晰言等同於一條繩上的螞蚱,隻有梁晰言沒事,她才能平安無恙。
    想到這裏,時骨挑了挑眉,清冷的月光下他的臉龐白淨,秀氣的眉毛高高地挑起,藍黑色的頭發鍍上了一層薄薄的碎銀,他的眼眸中含著一汪清澈的水,除了聞寒洲以外,無論望著誰,那雙眼睛都是柔和卻沒有溫度的,現在看著趙宜軒也是如此。
    眼看著趙宜軒的臉色越來越差,時骨再次開口:“我聽說梁晰言把你給供出來了,所以替他求情,也是為了保全你自己,不過我真的有點好奇,你到底有沒有教唆梁晰言,讓他去燒掉我的房子?”
    街道上沒什麽人,趙宜軒的臉色鐵青,她的嘴唇顫抖了片刻,“我……我隻是隨口一說,沒有想到他居然真的敢付諸於行動,這也不能賴我,明明就是他做的,關我什麽事?!”
    “隨口一說?”時骨的聲音很輕,語調淡薄:“我聽雅文說,你和我住在同一個小區,對那片區域很了解,但是梁晰言可不住在那裏,所以你能告訴我,他是怎麽做到在短短一個晚上內就能把小區裏的監控係統了解的大差不差,並且準確地避開監控,繞路行走的麽?”
    趙宜軒的麵色在瞬間變得鐵青,她那如同香腸般的厚嘴唇抖了抖,“時骨,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想要什麽樣的道歉和賠償,隻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的,我都可以給你,但是你能不能和你的房東說,讓他撤銷訴訟,剩下的事情,我們可以慢慢談。”
    時骨有好半天沒說話,不知道是該說趙宜軒蠢,還是該誇她誠實。
    居然真的就這樣承認了自己做過的事,如果換成自己,肯定不會慫到一秒就認下來,起碼要掙紮一會再說。
    不過和蠢人還有什麽繼續聊下去的意義呢?就像她說的,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再說什麽也無力回天,與其在這裏和她浪費口舌,倒不如回去找金呈新他們。
    “趙宜軒,既然都知道自己幹了些什麽,那就別再來找我了,你別像李宜澤那樣對著我死纏爛打,對我而言,這樣隻會讓我更加厭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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