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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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聞寒洲,梁煌的身體下意識地打顫,他看著高大的男人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在床上劇烈地掙紮著,連帶著手銬一起叮當作響,他驚恐地瞪大雙眼:“你,你……你他媽別過來!”
聞寒洲沒理會他,一步一步地朝他走了過去,皮鞋踩在地麵上的聲音打在梁煌的心上,梁煌心中莫名升騰起一股無端的恐懼,他瘋狂地扭動著自己的身軀:“他媽的……你他媽怎麽來了?有人嗎?!快他媽把他弄出去!你給我滾出去……!”
奈何屋外的幾個看守警員,包括eon在內,都聽不懂中文,所以也隻是趴在門邊聽了一會兒,確認屋內什麽事情都沒有,還以為是梁煌的情緒激動,聞寒洲正在進行安撫,就沒選擇進屋打擾聞醫生的工作。
唯一知道真實情況的eon也不可能闖進去,他清了清嗓子,開了個玩笑:“看樣子聞醫生的工作不太順利啊,希望犯人能配合一點吧。”
此刻的梁煌嘴唇發白,他瞪著自己的眼睛,眼裏滿是因為熬夜和疼痛而熬出來的紅血絲,整個人狼狽不堪,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
昨日他將黑黢黢的槍口對準自己,毫不猶豫地發射出子彈的一幕還映在梁煌的腦袋裏,久久不能消散,他沒有想到聞寒洲居然有槍,也沒想到他居然能為時骨做到這個地步,他本以為聞寒洲對時骨會不聞不問,隻是和他玩玩而已。
就算他們之間真的有感情,聞寒洲也不敢對他做什麽,甚至於在被子彈射中的那個瞬間,他還在想拿到那二百萬歐元以後該怎麽辦,是應該從聞寒洲手裏得到更多的錢,還是拿著二百萬歐元跑回國內,快點遠離這片是非之地。
但他萬萬沒料到,迎接他的是聞寒洲的槍口,還有一顆射進他肩膀內的子彈。
可是現在的聞寒洲並沒有說一個字,他甚至都沒有看梁煌,隻是扯過一把椅子,隨意地坐了上去。
聞寒洲和梁煌之間保持著一段距離,他的姿勢優雅,兩條長腿疊交在一起,雙手也疊放在身前,聞寒洲垂下頭,那雙綠色的眼眸看著自己牛津鞋上灰色的痕跡,就如同真的在坐診,即將要準備為梁煌心理評估的心理醫生一樣。
唯一遮掩不住的是,他那周身上下散發出的,冰冷的寒氣,讓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梁煌感到一陣窒息,整個人都縮進了醫院的被子裏,在聞寒洲看不到的地方發著抖。
良久,聞寒洲開了口,他的眼神依然沒分給病床上的人,看著自己手上那塊黑金色的百達斐麗,“我曾經托人查過時骨的家庭背景,也聽他講過一些有關於自己的事,知道他有個姓梁的繼兄,和同樣姓梁的繼父。”
“我從來不相信世界上會有巧合那一類的東西存在,所以,你是時骨繼父的兄弟?”
梁煌張開嘴,底氣明顯不足:“我他媽是誰關你屁事?你——”
“我問你的問題,你隻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聞寒洲的眼神這才從自己那隻名貴的腕表上移開,他像看一隻流浪狗的眼神看著梁煌,語氣冰冷,極有威嚴:“至於其他的廢話,一句也別讓我從你嘴裏聽到。”
聞寒洲這樣的人,有很多不同的,割裂的模樣,在心理研究所的辦公室裏麵對患者時,溫文爾雅,把那些心底的暴躁因子全部用白大褂遮掩起來,以最溫和,最能走進人心的一麵迎接自己的患者。
同樣的,在大學教室裏,當他麵對著來自世界各地,不同國家的同學,他要做好自己教授的工作,把專業知識傳授給自己的學生們,斯文而善解人意,卻又極有分寸感與邊界感,隻給自己的學生們應有的幫助和鼓勵。
至於在他那英俊的外表下,不為人知的另外一麵,或滿心溫柔,或縱容與無止境地放寬自己的下線,亦或是在床上惡劣的,故意使壞的模樣,隻有時骨一個人見過,也隻有時骨能看到他那麵。
但是現在麵對梁煌時,他終於又可以把那暴力的,壓抑已久的因子釋放出來,將自己不能在時骨麵前發泄的怒火全部傾瀉而出。
明明男人的語氣就是冷淡的,叫人讀不出任何情緒,可梁煌還是被他唬住了,於是他顫顫巍巍道:“我是……我是時骨繼父的,弟弟。”
“你連法語都不會說,隻身來巴黎,雇人綁架時骨,是時骨繼父出的主意,還是你自己的主意?”
“是……是是他繼父出的主意!”梁煌驚恐地坐起來,情緒極其激動,仿佛終於能找到一個甩鍋的理由,因為他的動作幅度過大,牽扯到了肩膀上的傷口,他疼的齜牙咧嘴,卻還是急於甩鍋,“聞,聞教授,你那小情人的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也是被他利用的!僅此而已!”
聞寒洲像是想到了什麽讓他覺得好笑的事,他輕輕地揚起嘴角,“你們家的人,都這麽喜歡推脫責任麽?”
梁煌愣住了,“除,除了我以外,還有誰?你說的是誰?”
聞寒洲當然不會告訴他,他的侄子在巴黎的關押所裏,也是這樣著急地把自己的女朋友供出來,想把自己從時骨家房子被燒的事情中撇清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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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梁家人,還真是骨子裏一脈相傳著惡劣的因子,精致又極端的利己主義者,出了事以後永遠想要保全自己,哪怕對方是自己的親兄弟,也可以毫無保留的把他供出來。
“你還沒有資格問我問題。”聞寒洲換了個姿勢,他的左腿搭在右腿上,身板挺拔,伸出一隻手,平靜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這件事,除了你哥指使你以外,還有其他人參與進來麽?”
梁煌的眼珠轉了轉,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片刻後,他猛地瞪大了眼睛,渾濁的眼珠望向聞寒洲,“有……有!是言言的女朋友,姓趙,叫什麽軒——趙宜軒!”
聞寒洲不知道言言是誰,除了時骨以外,他也懶得記別人的名字,但是對於自己的學生趙宜軒,她曾經拿著自己和時骨的親密照片來威脅過他,再加上時骨提起過,他是自己繼兄的女朋友,所以聞寒洲對她的印象要比其他人更加深刻一些。
“言言他爸說,她提供給過他時骨的行程,還說可以協助我哥,幫著他完成他想做的事,所以——所以她一定是找人跟蹤過時骨,這事兒和她脫不了關係!”
聞寒洲泛著綠意的眼睛在他身上轉了一圈,“你確定?”
“我他媽當然確定了!不然我是怎麽精準摸清他的行程的?我都他媽的找人跟了他好幾天了,他心也真是夠大的,連這都沒發現過,姓聞的,你要賴就賴你的小情人兒自己不夠警惕,要麽就他媽賴到趙宜軒和梁晰言他爸的頭上!你他媽別在這裏威脅我!”
聽聞他的話,聞寒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人生的高大,寬肩窄腰,在梁煌的床上籠罩下一片陰影,嚇得年過四十的中年男人像隻鵪鶉一樣瑟縮起來。
聞寒洲那張俊美的臉靠近了梁煌,他麵無表情,渾身上下的壓迫感讓人無法忽視,四周氣壓極低,聞寒洲的聲音低沉而凜冽,他整個人就像是一塊萬年不化的寒冰,凍的人渾身發冷,連靠近這座冰山都困難。
“嘴巴放幹淨點。”
聞寒洲一字一頓:“再讓我從你口中聽到小情人這三個字,我就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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