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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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寒洲回到家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了,在打開家門的時候,他稍微有些忐忑,竟不知自己是害怕時骨再出現什麽事,還是因為什麽別的。
愛讓人如履薄冰,連向來淡漠的天之驕子也是如此。
門被他極輕地關上,空氣中漂浮著他家中獨有的草木味香薰氣息,仿佛讓人置身於廣闊的森林之中,聞寒洲手中拎著蛋糕袋子,連大衣都沒脫,輕手輕腳地來到臥室門口,推開了臥室虛掩著的房門。
那張柔軟的大床上不見時骨纖薄高挑的身影,隻有被子堆出了一個小小的隆起,聞寒洲的心一沉,轉過身,快步朝著客臥走去。
經過書房之時,聞寒洲的餘光無意間飄到了書房的房門,卻在那個瞬間頓在了原地,沒有再往客臥的方向走。
他記得,在他離開之前,書房的房門是緊閉著的,但是現在,那扇實木門虛掩著一條縫隙,從裏麵透出淡淡的微光,在地麵上拖出一道長長的光影。
粥粥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可能是在貓窩裏睡覺,家中寂靜一片,聞寒洲一步一步地來到書房前,不知為何,心中的忐忑比剛剛他進入家門的時候更加強烈。
他承認他怕了,怕推開門以後不見時骨的蹤影,更怕時骨從他的家中無影無蹤地消失,或是做出自我傷害的行為,就像是用煙頭將自己的手腕燙的滿是疤痕那樣。
木門發出的吱呀聲在靜謐的空間裏顯得格外刺耳,熟悉的木質調沉香進入聞寒洲的鼻腔,他停在門口,望著坐在自己那張寬大的真皮座椅裏的纖瘦的人影,久久未能向前邁出一步。
時骨的身上蓋著一件他的西裝外套,正趴在他的桌上,陽光透過明淨的窗灑在時骨身上,把他那裸露在外的肌膚映照的潔白似雪,時骨的發絲遮住了他的整張臉,聞寒洲看到他如同天鵝般纖細的,修長的脖頸,宛如藝術家精心打造的,珍貴卻易碎的藝術品。
似乎是聽到了推門的聲音,時骨埋在臂彎裏的頭抬起來,他的眼神懵懂而迷茫,泛著一層薄薄的水汽,與站在門口,靜靜凝望著他的聞寒洲四目相對。
在時骨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撞上來的那一刻,聞寒洲的心髒漏掉了一拍。
他的愛人隱在燦爛的陽光裏,如同小鹿般濕漉漉的眼眸望向自己,帶著一絲悲涼,更多的卻是聞寒洲也讀不懂的情緒。
被男人俯身吻住嘴唇的時候,時骨還是懵的,他帶著初醒時的朦朧,主動張開柔軟的唇瓣,溫柔地勾住男人的舌尖,邀請他進入自己。
可是聞寒洲並沒有做的很過火,這個吻甚至不帶有任何情色的,欲望的意味,反而是極具有安撫性,可時骨的眼眸還是不可避免地濕潤了,男人英俊的臉近在咫尺,時骨卻不敢與他對視,幹脆閉上了眼睛。
這個吻的持續時間並不久,帶著幾分陽光的味道,唇瓣分離之時,時骨摟上聞寒洲的腰,把臉埋進他的懷裏。
“怎麽在這裏睡?”聞寒洲任由他抱著自己,摸上他的耳垂,手指撫過時骨耳朵上的那兩枚耳釘,聲音溫和而低沉。
“這裏……有你的味道。”
時骨的聲音有點啞:“喜歡你,所以想在這裏睡。”
如果時骨現在能看到聞寒洲的表情,他就能意識到,自己這兩句話對於聞寒洲而言有多大的殺傷力,以至於聞寒洲的嗓子緊了又緊,幾乎是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忍耐力,才克製住再次吻上去的衝動。
經過了一個晚上的休息和緩解,時骨的情緒好一些了,情況沒有聞寒洲想象的那麽嚴重,不過時骨還是不太有精神,他貼著聞寒洲沒有一絲褶皺的西裝外套,仰起臉,悶悶不樂:“聞寒洲,我把送給你的聖誕節禮物弄丟了。”
聞寒洲其實並不想和他談論這種問題,他不想再讓時骨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事,可時骨看上去好像真的很在意這件事,於是聞寒洲哄著他,“嗯,給我買了什麽禮物?”
“是……戒指。”時骨猶豫一下,卻還是選擇如實相告。
聞寒洲似乎是沒想到他會送給自己這個,臉上閃過一絲意外,但又在極短的時間內恢複如常,他輕輕地戳了一下時骨的臉,動作溫柔,“時骨,送人戒指的意義有很多,好朋友之間可以送戒指,戀人之間也可以送戒指,你想送我戒指,是因為什麽?”
他在他的麵前單膝跪地,仰著頭看向時骨,姿勢有點像求婚,時骨放在膝蓋上的手被聞寒洲寬大溫暖的手掌包裹住,他垂下頭,“我……”
如果放在平常,時骨會很輕鬆地說出那些悅耳的,動聽的情話,可是現在,除了一個我字以外,他的大腦就像是被刷新了一樣,也可能是因為興致不高,所以他什麽也說不出來。
“你想和我結婚麽?”聞寒洲望著時骨漂亮的臉和那雙微微泛紅的眼睛,嗓音低沉沙啞。
法國不同於中國,同性之間的婚姻是合法的,被允許和承認的,聞寒洲是法籍華裔,所以無論是同性還是異性婚姻,對他而言,都代表著他會成為某個人法定的丈夫,和他的另一半組建起一個家庭,度過接下來的,漫長的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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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時骨聽到結婚兩個字從聞寒洲口中說出來時,他有一瞬間的恍惚,下一刻,時鬱的臉再次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他聽到他的弟弟幽幽地問他,憑什麽他能在這裏得到屬於自己的真愛,而自己卻隻能喪命在那個潮濕陰冷的房間內,這樣做,對時鬱是不是太不公平了點。
但這樣的幻想沒能持續太久,因為聞寒洲及時把他從失控的邊緣拉了回來,他聽到聞寒洲再次開口:“時骨,我想和你結婚。”
時骨的眼眸微動,心中那片幹裂開來的土地上仿佛被人灑下了一汪清澈的水,滋潤著他破碎的心。
結婚嗎。時骨想,那他是不是要和聞寒洲在一起一輩子,永遠都隻有他一個男人,被困在名為聞寒洲的牢籠裏,再也無法脫身。
其實他現在已經越陷越深,無法自拔,可他仍舊願意放任自己觸及到深淵的最底部,被聞寒洲給困住,以愛之名,捆綁束縛住他的一切。
最好,永遠也不要放開他的手。
於是時骨盡力抹去那些藏在他記憶中的,讓他感到不適的場景,幅度極輕地點了點頭。
“那在這之前,我先幫你治好你的ptsd,好麽?”聞寒洲抓著他的手,牽到嘴邊,輕輕地親吻著,“我們用一段時間的藥,我會給你做心理疏導,我會讓你的心魔離你遠去,再也不會被那些痛苦的記憶所圍繞,成為一個健康的,快樂的人。”
窗外的陽光暖意融融地灑下,在這寸獨屬於二人的空間中鍍上一層金箔,這是法國冬日裏晴朗的好天氣,可麵前人的眼裏卻是生機盎然,象征著春日的綠色,此刻聞寒洲就那樣溫柔地注視著時骨,綠汪汪的春水波濤蕩漾,泛起一層柔軟的漣漪。
“等到冬天過去,巴黎的春天到了,我們就結婚。”
聞寒洲綠色的眼眸裏泛著倦怠的溫柔,他吻著時骨的指節,“所以,寶寶,就當是為了我,快點好起來,然後,和我在一起一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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