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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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場景劉桐桐到現在還記得,高大英俊的混血男人滿臉頹然,向來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頭發淩亂,隨意地散在額前,他瘦了很多,眼下掛著一對眼中的黑眼圈,甚至連身影都沒有那麽挺拔了,整個人顯得頹廢而壓抑,讓劉桐桐幾乎不敢認。
兩次,她在短短的時間內見過聞寒洲兩次,一次是她自己去問,一次是陪著張雅文去問,可是這兩次,聞寒洲的狀態都極為差勁,甚至麵對張雅文咄咄逼人的詢問,什麽也沒有反駁,隻是沉默。
那時的巴黎下著小雨,天氣很陰,卻不及聞寒洲的臉色陰,他開了口,聲音沙啞而低沉:“是我對不起他,也是我沒有保護好他。”
“我那個時候就在想,你們之間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但是,我的性格你也知道的。”劉桐桐低下頭,聲音輕輕的:“我不敢問的太詳細,而且聞教授那時候太不對勁了,我第一次去找他問你的下落時,甚至在他身上聞到了很濃重的酒氣。”
時骨那張漂亮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縫,他的表情僵住了,再次開口時,聲音裏有點止不住地顫抖:“還有呢?”
“還有什麽……我就不太清楚了。”劉桐桐再次推了一下眼鏡,“不過我聽別人說,當時校方並不允許聞教授辭職,可他執意要離開,和學校這邊鬧了好大的不愉快,而且他的主業是心理醫生,據說當時他甚至連自己的主業都不想做了,休息了好久也沒去上班,我們學校有的學生想去掛他的號看病,都被他的助理回絕了,說是他很久都不會再去心理研究所,讓他們找別的醫生看病。”
眼前的菜品冒著騰騰的熱氣,時骨今天中午隻吃了一個食堂的三明治,這會兒應該很餓,可不知為什麽,聽到劉桐桐和自己講的這些事,他居然什麽也吃不下了。
和聞寒洲和好以後的這幾天,他們都專注於眼下的生活,不再提起曾經的那些往事,盡管時骨有幾次旁敲側擊地問過,問聞寒洲,自己不在的這三年裏,他過得怎麽樣,可聞寒洲對此閉口不談,隻含糊地一帶而過,要麽就幹脆轉移話題,不會和時骨聊起這些。
如今在他的朋友口中聽到曾經的事,哪怕劉桐桐說的沒有那麽詳細,所知道的也不多,可從她的隻言片語中,時骨就完全能想象到,在過去的三年裏,聞寒洲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他對自己的愛不比自己對他的少,聞寒洲有多愛他,別人不知道,時骨作為當事人,再清楚不過,那麽愛他的一個人,硬是度過了一千多個沒有他在身邊的日日夜夜,期間到底經曆了多少,他有多麽痛苦,時骨根本就無法想象。
即便聞寒洲曾經那樣痛苦,也不會和他抱怨,也不會發泄,隻是自己默默承受,消化所有的負麵情緒,還要告訴他,專注於眼下的日子。
他從不會在時骨麵前流露出任何的負麵情緒,給予他的全是溫和與愛意,時骨不清楚聞寒洲是如何熬過的這三年,甚至沒有問過他,在這三年裏有沒有找過自己,但無論如何,他們錯過了三年都是事實,而在這三年裏,聞寒洲依然愛著他,他們之間心係彼此,同樣也是事實。
當晚他和劉桐桐聊了很多曾經在巴黎的事,從飯店出來時已經是九點多鍾了,時骨不放心她一個人回,便叫了輛車,先把她送回家,再獨自一人回到了聞寒洲的海景別墅裏。
聞寒洲和劉桐桐家是兩個方向,時骨折騰了一大圈,到家以後時間直逼十一點,他輸入密碼鎖,輕輕地進了家門,把門關好。
一樓沒有人,不過留了一盞燈,映亮了落地窗外漆黑一片的海洋,時骨輕手輕腳地上了樓,看到臥室裏沒有亮光,便轉了個身,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書房的門半敞著,暖黃色的燈光順著縫隙灑在走廊上,時骨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最終伸出手,慢慢地把書房門全部推開。
坐在皮椅裏的聞寒洲身上裹著一件黑色睡袍,他戴著眼鏡,正在給一份紙質報告做批注,感覺到門被人推開,他抬起眼,與站在門口的時骨遙遙對視。
聞大教授似乎不太高興,他淡淡地點了點自己的腕表,“十點五十八分,馬上要十一點鍾了。”
“時骨,我給你發了三條消息,打了四個電話,你都沒有回複,也沒有接聽。”
話語裏的不滿幾乎要溢出來了,一個情緒很少會外露的人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也是極為少見的情況,但時骨並不在意,反而是走過去,像往常那樣,坐在了聞寒洲的腿上。
他沒有說話,隻是低下頭,吻著聞寒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還有唇角,時骨摟住他的脖頸,“聞教授,我手機沒電了,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你別生氣。”
聞寒洲不是生氣,隻是著急,怕時骨回來的太晚,獨自一人在外麵不安全,同時他也害怕,怕時骨再次消失,獨留他自己一人,再次拋下他,不翼而飛。
“我沒喝酒。”時骨注意到聞寒洲嗅自己脖頸的動作,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臉頰,“今晚隻喝了一杯檸檬茶,也不是故意這麽晚回的,先把劉桐桐送回去了,她一個女孩子,這麽晚,自己一個人回家不太安全,我就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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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晚和我講了很多在這三年裏發生過的事。”時骨的聲音很輕:“我的另外一個朋友張雅文現在也在美國,這周周末,她要從紐約飛來洛杉磯找我。”
聞寒洲的眼眸微動,他記得張雅文,那個女孩兒在時骨失蹤後也很著急,氣衝衝地找到自己,問他是不是把時骨給藏起來了,如果放在平常,他大概不會理會,也不會把她放在眼裏,但那時候時骨離他而去,聞寒洲幾乎丟了魂,麵對愛人好朋友的質問,他無法說出任何話,因為是他弄丟了時骨,也是他對不起他。
時骨把自己垂下來的頭發別到耳後,露出一排銀綠色相間的耳釘,“你應該記得她,聽桐桐說,她曾經去找過你,懷疑是你把我藏起來了。”
聞寒洲就知道,他們兩個今晚吃飯聊的話題絕對和從前有關,但曾經那些事,他不想讓時骨知道,回憶起來太痛苦了,對他而言很殘忍,對於時骨而言也不好受,於是淡淡道:“是麽?我不記得了。”
“三年……很不好過吧。”
窗外翻湧著夜色,湧動著的蔚藍大海被吞沒進無盡的黑暗裏,書房裏的燈光暖意融融,聞寒洲推了一下時骨的腰,很不想和他談這個話題,“時骨,時間不早了,去洗漱睡覺。”
時骨當然不會這麽輕易就從他身上下去,他搖了搖頭,嘴角揚起一抹輕笑,捧著聞寒洲的臉,“聞教授,沒有我的這三年,你是怎麽過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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