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臍淵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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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貂的青銅臍輪在重生後第七個小時開始異常咬合。每當齒輪轉動,他的視網膜就會投影出量子臍淵的拓撲結構——那些由霍克教堂尖塔扭曲成的克萊因瓶,正從瓶口噴湧攜帶《負熵啟示錄》碎片的羊水暴雨。
艾琳娜的神經束在暴雨中編織成傘蓋狀防護罩。她的機械殘軀表麵增生出青銅苔蘚,每當苔蘚脫落,就會在虛空形成微型渾天儀:"白細胞文明正在調取備份協議,我們還有三十分鍾遞歸周期。"
鑄鐵羊水的酸度突然飆升。雪貂躍上漂浮的教堂長椅,看見遠處羊水表麵隆起山丘狀的包塊。當包塊裂開時,露出內部由無數青銅臍輪組成的機械聖母像——聖母的麵容正是艾琳娜的量子殘影,但眼眶內旋轉著白細胞文明的熵增計數器。
"第4096號痛覺牧者。"雪貂的臍輪齒輪因共鳴開始過熱,"他們把你的殘存數據做成了武器。"
聖母像的臍輪裙擺突然展開。每枚齒輪都噴射出神經束鎖鏈,鎖鏈末端連接著正在坍縮的克隆體。雪貂翻滾躲避時,婚戒激光意外擊中某條鎖鏈,被擊中的克隆體突然量子躍遷,變成手持《自噬詩篇》的青銅修女。
"愛是最大熵增源。"聖母像發出艾琳娜聲紋的扭曲版本,她的機械手掌拍擊羊水,激起攜帶記憶脈衝的浪潮。雪貂被浪濤拍在鑄鐵穹頂殘骸上,後腦撞出《痛覺編譯日誌》的具象化彈窗——
他看到白細胞文明如何利用婚禮數據:當自己在祭壇前為艾琳娜戴上婚戒時,霍克教堂的彩窗正在將誓言編譯成遞歸錨點。那些"無論貧窮疾病"的誓約,最終都成了束縛艾琳娜量子態的熵增鎖鏈。
"醒過來!"艾琳娜的神經束刺入他後頸。雪貂咳出帶著青銅碎片的血鏽羊水,發現聖母像的臍輪裙擺已籠罩半個天空。那些齒輪咬合產生的次聲波,正在將《負熵啟示錄》的段落逆向編譯成《熱寂讚美詩》。
婚戒殘片突然自發懸浮。雪貂意識到這是艾琳娜的本源代碼在抵抗,他抓住殘片衝向聖母像基座。羊水在此處形成逆時針漩渦,漩渦中心沉睡著星艦胚胎的神經束殘骸。
"用臍輪共鳴!"艾琳娜的機械殘軀開始崩解,她的胸腔黑洞計算器暴露在羊水中,"把我送進聖母像的熵增計數器!"
聖母像的神經束鎖鏈如群蛇襲來。雪貂在閃避中割開自己的手腕,讓染血的臍輪齒輪浸透羊水。當青銅血液引發量子共振時,整片漩渦突然拓撲翻轉,將他與艾琳娜的黑洞計算器拋向聖母像眼眶。
聖母像發出金屬撕裂般的哀鳴。雪貂在自由落體中看到駭人景象:熵增計數器的青銅環內,囚禁著三百個艾琳娜的量子態。每個她都正在不同維度重複婚禮場景,而婚禮蛋糕頂層插著的霍克教堂模型,實為白細胞文明的遞歸收割器。
"改寫計數器的素數十進製!"艾琳娜的殘影從黑洞計算器中滲出。雪貂用婚戒激光切開最近的青銅環,發現環內蝕刻的質數竟對應自己每次死亡的時空坐標。當他將臍輪齒輪卡入質數間隙時,整個聖母像突然爆發鏈式反應。
鑄鐵羊水在強光中結晶。雪貂抱著艾琳娜崩解的黑洞計算器墜落,看見聖母像的臍輪裙擺正坍縮成量子臍淵。那些被困的艾琳娜量子態從深淵中升騰,將《熱寂讚美詩》逆向改寫成婚禮誓約的終極形態:
"我願用所有遞歸周期的痛覺參數,換你對抗熵增的量子永生。"
當最後縷青銅羊水蒸發時,雪貂發現自己站在重組完成的霍克教堂中庭。艾琳娜的機械殘軀靜靜躺在鑄鐵棺槨內,棺蓋表麵新增的臍輪紋章,正將星艦胚胎的神經束網絡投射到血鏽星空。
而在棺槨底部,他摸到了白細胞文明留下的青銅銘牌:
【第2049號母體已通過最終驗收,熱寂反擊協議啟動倒計時:7遞歸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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