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錦衣衛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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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府寒夜的星火
崇禎三年,宣府的冬夜格外寒冷。呼嘯的北風裹挾著雪粒,像無數細小的鋼針般紮在臉上。軍器局的圍牆外,積雪已堆得齊膝深,巡邏的士兵裹著厚重的棉袍,跺著腳驅散寒意。然而圍牆內,爐火卻燒得正旺,赤紅的焰舌舔舐著天際,將漫天的飛雪都染成了鐵水般的顏色。
徐承業手持火鉗,佝僂著背,小心翼翼地翻動坩堝中的鐵水。老人布滿皺紋的臉上沁著細密的汗珠,在火光的映照下閃閃發亮。他的眼神專注而深邃,仿佛要將這滾燙的鐵水看穿。身旁的兩個學徒——趙莽和陸鋒,正全神貫注地記錄著數據,羊皮紙上的字跡被爐火烤得微微卷曲。
"記住,"徐承業突然開口,聲音帶著常年咳嗽留下的沙啞,"雙層鑄炮的關鍵,在於內外層冷卻的時機。早一刻則脆,晚一刻則軟,稍有差池,炮管就會炸裂。"他頓了頓,火鉗指向坩堝中翻湧的鐵水,"就像這鐵水,既要經得住烈火的淬煉,又要把握好成型的契機。"
趙莽認真地點頭,手中的炭筆在羊皮紙上沙沙作響。他今年剛滿十八歲,卻已在軍器局待了五年。從最開始的打雜學徒,到如今能協助徐承業進行火器改良,每一步都浸透著汗水與堅持。他記得第一次見到雙層鑄炮圖紙時的震撼,那複雜的結構和精妙的設計,仿佛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陸鋒則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他不時抬頭望向窗外,眼神中閃過一絲焦慮。作為晉商之子,他本可以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卻偏偏對火器製造產生了興趣。但最近,他收到了家中的來信,字裏行間透露出的不安,讓他難以集中精力。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不一會兒,一名傳令兵渾身是雪地衝進軍器局:"徐大人!加急軍報!倭寇的戰船出現在渤海灣,他們的火器威力驚人,發射的炮彈不僅射程更遠,而且爆炸時會釋放毒煙,我們的火炮根本無法抗衡!"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徐承業的手微微顫抖,火鉗在坩堝邊緣磕出清脆的聲響。趙莽握緊了手中的炭筆,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隻有陸鋒,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知道了。"徐承業深吸一口氣,"你先回去複命,就說我們會盡快找出應對之法。"待傳令兵離開後,老人轉過身,目光在兩個學徒身上來回掃視,"看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雙層鑄炮術必須盡快完善,否則......"他沒有說下去,但每個人都明白其中的嚴重性。
夜色漸深,軍器局的爐火依舊不熄。趙莽和陸鋒主動留了下來,繼續研究圖紙。趙莽專注地盯著麵前的草圖,試圖找出改良火藥配方的方法。而陸鋒則借口去取工具,獨自離開了工坊。
子時剛過,一陣劇烈的爆炸聲突然響起。火光衝天而起,照亮了半邊夜空。趙莽被氣浪掀翻在地,耳邊是震耳欲聾的轟鳴和人們的慘叫聲。他掙紮著爬起來,隻見軍器局的工坊已經陷入一片火海,熊熊烈火中,他看見徐承業的身影在橫梁下若隱若現。
"師父!"趙莽大喊著衝了過去。徐承業渾身是血,卻仍緊緊護著懷中的一卷圖紙。見到趙莽,老人用盡最後的力氣將圖紙塞進他手中:"帶著它...活下去...陸鋒...不對勁..."話音未落,一根燃燒著的橫梁便重重地砸了下來。
趙莽拚命地想要搬開橫梁,但火勢越來越大,熱浪幾乎要將他吞噬。恍惚間,他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閃過——是陸鋒!他正抱著一個木箱,神色慌張地朝著軍器局後門跑去。但還沒等趙莽喊出聲,又一次爆炸襲來,他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當趙莽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三天之後。他躺在醫館的病床上,渾身纏滿了繃帶。大夫告訴他,軍器局幾乎全毀,徐承業不幸遇難,隻有少數人僥幸逃生。趙莽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想起徐承業臨終前的話,想起陸鋒慌張的神情,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與悲傷。
窗外,宣府的雪依舊在下。但趙莽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黑暗中醞釀。而他,將帶著徐承業的遺誌,帶著那卷沾滿鮮血的圖紙,踏上追尋真相的道路。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他也要將背叛者繩之以法,為死去的師父和同僚們討回公道。因為他明白,有些東西,值得用生命去守護。
寒夜驚變鑄火魂
"雙層鑄炮的關鍵,在於內外層冷卻的時機。"徐承業劇烈咳嗽著,骨節嶙峋的手緊緊攥著火鉗,渾濁的眼珠死死盯著坩堝中翻湧的鐵水,"稍有差池,炮管就會炸裂。"他肩頭的棉袍補丁摞著補丁,在熾熱的爐火烘烤下蒸騰著細密的白氣。
趙莽握著炭筆的手微微發顫,羊皮紙上的字跡隨著呼吸起伏:戌時三刻,外層鐵水降溫至......突然,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積雪在皮靴下發出咯吱的碎裂聲。陸鋒手中的銅尺"當啷"掉在青磚上,在寂靜的工坊裏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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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人!"傳令兵撞開厚重的棉簾,身上的雪花瞬間化作水珠,"加急軍報!倭人戰船突襲登州衛,他們的火炮能射出帶毒的火彈,城頭守軍死傷慘重!"他腰間的牛皮囊還在往下滴水,顯然是冒雪疾馳而來。
坩堝中的鐵水突然劇烈沸騰,濺起的火星落在徐承業布滿老繭的手背上,燙出焦黑的痕跡。老人卻渾然不覺,渾濁的眼珠裏泛起血絲:"射程多遠?爆炸後的毒霧......"
"回稟大人,目測射程超過我軍虎蹲炮兩裏!"傳令兵抹了把臉上的雪水,"中毒的士兵七竅流血,軍醫們束手無策。"
工坊內陷入死寂,唯有爐火燃燒的劈啪聲。趙莽感覺後頸發涼,三個月前他在海邊撿到的半截倭寇炮彈殘片突然在腦海中浮現——那炮彈外殼上螺旋狀的紋路,與徐承業日夜鑽研的雙層鑄炮術竟有幾分相似。
"陸鋒,把最新的冷卻曲線圖拿來。"徐承業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生鐵。趙莽這才發現師兄的臉色慘白如紙,握著圖紙的手指關節泛青,袖口還沾著可疑的墨漬。
就在陸鋒轉身的瞬間,工坊頂棚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趙莽本能地撲倒在地,三支淬毒的弩箭擦著頭皮釘入梁柱,箭尾的黑羽還在微微顫動。徐承業反應不及,左肩被射中一箭,暗紅的血順著棉袍迅速暈染開來。
"保護師父!"趙莽抄起案頭的鑄鐵錘,鐵鏈嘩啦作響。陸鋒卻突然衝向存放圖紙的檀木櫃,趙莽心頭警鈴大作——平日裏溫文爾雅的師兄,此刻眼神中竟閃過一絲陰鷙。
工坊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至少有十餘人。趙莽將徐承業護在身後,瞥見老人悄悄塞來的油紙包,裏麵是半張殘缺的圖紙,邊緣還帶著凝固的血痂。"從密道走,去找......"徐承業的話被劇烈的咳嗽打斷,鮮血濺在趙莽胸前的硫紋玉佩上。
"原來你們早有防備。"陸鋒的聲音突然變得陌生,他扯開衣領,露出胸口猙獰的櫻花刺青,"可惜太晚了。"話音未落,工坊大門被撞開,十餘名黑衣武士蜂擁而入,刀刃上泛著幽藍的光。
趙莽揮舞鑄鐵錘迎敵,鐵鏈纏住一名武士的脖頸猛地一拽。混戰中,他看見陸鋒正在用匕首撬開檀木櫃,裏麵整齊碼放著的雙層鑄炮圖紙正在被迅速塞進油布包。記憶突然翻湧——三日前的深夜,他曾撞見師兄在油燈下臨摹倭寇火器的結構圖。
"為什麽?"趙莽的吼聲中帶著血絲,錘麵砸斷一把倭刀。陸鋒冷笑一聲,翡翠扳指在火光中折射出冷芒:"徐承業太過迂腐,死守著雙層鑄炮術不肯賣給倭人。但在我看來,這些技術值多少黃金,就能救多少饑民!"
徐承業突然掙紮著起身,從懷中掏出一個陶瓶砸向陸鋒。褐色的藥粉在空中散開,那些武士吸入後頓時劇烈咳嗽。"快走!"老人用盡最後的力氣將趙莽推向密道口,自己卻被三名武士的刀刃貫穿。
趙莽紅著眼眶鑽進密道,身後傳來陸鋒的怒吼:"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密道裏潮濕陰冷,他抱緊懷中的油紙包,硫紋玉佩硌得胸口生疼。當他終於從城外的枯井爬出時,宣府的夜空已經被軍器局的大火映得通紅,而徐承業最後塞給他的圖紙上,用鮮血畫著一個模糊的"晉"字。
風雪愈發猛烈,趙莽握緊了鑄鐵錘。他知道,這場由火器引發的陰謀才剛剛開始,而他背負著師父的遺願,還有無數將士的性命,必須在黑暗中找到那一絲光明。遠處傳來倭寇戰船的炮聲,震得地麵微微顫抖,卻震不散少年眼中燃燒的怒火。
鐵火驚瀾
軍器局內熱浪蒸騰,坩堝中的鐵水翻湧如赤色怒濤。徐承業手持火鉗,正小心翼翼地調整雙層鑄炮模具的位置,白發在爐火映照下泛著金紅。趙莽和陸鋒屏息圍在案前,羊皮紙上密密麻麻記錄著最新的冷卻數據。
"徐大人!倭寇的戰船出現在渤海灣,他們的火器威力驚人,我們的火炮根本無法抗衡!"傳令兵撞開厚重的棉簾,風雪裹挾著寒氣灌入,瞬間在滾燙的磚地上蒸騰出白霧。他甲胄上的積雪簌簌掉落,青銅護腕還凝結著冰棱。
徐承業手中的火鉗當啷墜地,在寂靜的工坊裏激起回響。趙莽感覺心跳漏了一拍,三日前他在海邊撿到的半截倭寇炮彈殘片突然在腦海中浮現——那炮彈外殼上螺旋狀的紋路,與徐承業日夜鑽研的雙層鑄炮術竟有幾分相似。
"詳細說來!"老人沙啞的聲音帶著壓抑的震顫,布滿老繭的手按住案幾才勉強穩住身形。他咳出的血沫落在未完成的圖紙上,暈開暗紅的痕跡。
"稟大人,倭艦的火炮能射出帶毒的火彈,射程至少超出我軍虎蹲炮兩裏!"傳令兵解下腰間的竹筒,倒出幾塊焦黑的殘片,"這是登州衛城牆被炸後的殘骸,彈體材質堅韌異常,守軍的箭矢根本無法穿透。"
陸鋒突然上前抓起殘片,指腹在螺旋紋路處反複摩挲。趙莽瞥見師兄眼底閃過的異樣光芒,那神情與昨夜在油燈下臨摹倭寇火器圖紙時如出一轍。工坊內的氣氛瞬間凝固,唯有爐火燃燒的劈啪聲愈發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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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所有雙層鑄炮的試驗品集中起來!"徐承業突然扯開衣領,露出嶙峋的鎖骨,"趙莽,去庫房取三斤火山硫;陸鋒,重新計算硝石配比!今夜必須......"
話音未落,工坊頂棚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趙莽本能地撲倒在地,三支淬毒的弩箭擦著頭皮釘入梁柱,箭尾的黑羽還在微微顫動。陸鋒反應不及,右臂被射中一箭,悶哼著跌坐在地。
"保護師父!"趙莽抄起鑄鐵錘,鐵鏈嘩啦作響。徐承業卻比他更快,抓起案頭的墨鬥甩出墨線,在地上畫出簡易的八卦陣圖。墨線觸及地麵的瞬間,竟騰起淡藍色的火焰。
工坊大門轟然洞開,十二名黑衣武士魚貫而入。他們的刀刃泛著詭異的幽藍,刀柄上纏繞的櫻花狀鐵鏈在火光中吞吐寒光。為首之人搖著鎏金折扇,翡翠扳指折射的冷光讓趙莽瞳孔驟縮——那張臉,分明是半月前在茶館說書的盲眼先生!
"徐承業,交出雙層鑄炮術,饒你弟子不死。"折扇唰地展開,扇麵上赫然繪著大明海防圖,沿岸據點被紅筆圈得密密麻麻。武士們結成陣形緩緩逼近,地麵的八卦陣圖火焰漸弱。
陸鋒突然掙紮著起身,從懷中掏出一卷圖紙:"大人,我願獻上......"話音未落,趙莽的鑄鐵錘已閃電般砸向他手腕。圖紙飛散的刹那,趙莽看清了上麵的字跡——正是昨夜陸鋒在油燈下臨摹的倭寇火器改良圖。
"原來你早就投靠了倭人!"趙莽的吼聲中帶著血絲。記憶如潮水湧來:半月前陸鋒莫名消失的那個雨夜,他在軍器局後巷撿到的半截櫻花紋布條;三日前倉庫失竊的三十斤精鐵,原來都成了敵人的嫁衣。
徐承業劇烈咳嗽著,從懷中掏出個刻滿符文的銅匣。當他按下機關的瞬間,工坊四壁突然升起青銅護甲,將眾人困在中央。"帶著這個走!"老人將銅匣塞進趙莽手中,掌心的溫度透過匣身傳來,"雙層鑄炮的真正秘密,在......"
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話。黑衣首領的折扇射出九枚透骨釘,徐承業猛地轉身,用瘦弱的身軀擋住趙莽。血花在空中綻開的刹那,趙莽看見師父眼中燃燒的火——那是比軍器局爐火更熾熱的光。
"走!"陸鋒突然揮刀砍向同伴,為趙莽劈開一條生路。他胸前的櫻花刺青泛著詭異的紅光,嘴角卻掛著解脫的笑:"告訴世人,晉商陸家......"話音被刀刃貫穿的悶響淹沒。
趙莽抱著銅匣衝進風雪,身後傳來軍器局爆炸的轟鳴。懷中的銅匣硌得胸口生疼,他知道,自己握住的不僅是大明火器的未來,更是無數英魂用鮮血寫下的遺願。渤海灣的炮聲隱隱傳來,震得地麵微微顫抖,卻震不散少年眼中燃燒的怒火。
火淬殘卷
子夜的宣府飄著細雪,軍器局的爐火卻燒得比白日更旺。趙莽蹲在坩堝旁,看著徐承業用鐵鉗翻動紅熱的鐵塊,火星濺在老人補丁摞補丁的棉袍上,轉瞬便成焦痕。三日前萊州衛的戰報像塊巨石壓在心頭,此刻他望著新鑄的虎蹲炮模型,圖紙上雙層鑄炮的紋路在燭火下泛著冷光。
"把冷卻時間再縮短半刻。"徐承業突然開口,劇烈的咳嗽震得肩頭起伏,掌心的帕子又添了幾點新血。趙莽正要回話,卻見陸鋒抱著木箱匆匆而入,箱角滲出的墨漬在青磚上洇開詭異的形狀。
更鼓聲傳來時,趙莽終於完成了新一批火藥配比。他揉著酸澀的眼睛起身,卻發現陸鋒的工位空無一人,案頭散落著幾張畫滿倭寇戰船的草圖。正當他彎腰去撿,工坊頂棚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
"趴下!"徐承業的怒吼與破空聲同時響起。趙莽本能地滾向一旁,三支淬毒弩箭擦著耳畔釘入梁柱,黑色羽毛還在微微震顫。老人左肩已插著一箭,卻仍踉蹌著衝向存放核心圖紙的檀木櫃。
工坊大門轟然洞開,十二名黑衣武士呈扇形包抄而來。他們刀刃泛著幽藍,刀柄上纏繞的櫻花鐵鏈在火光中吞吐寒光。為首之人搖著鎏金折扇,翡翠扳指折射的冷光讓趙莽瞳孔驟縮——那是前日在茶館說書的盲眼先生!
"徐承業,交出雙層鑄炮術。"折扇展開,扇麵赫然是標注著明軍布防的海防圖,"你以為藏著圖紙,就能擋住倭人的鐵騎?"
趙莽揮舞鑄鐵錘衝上前,鐵鏈纏住一名武士的脖頸。混戰中,他瞥見陸鋒正用匕首撬開檀木櫃,將圖紙迅速塞進懷中。記憶如潮水湧來:半月前陸鋒深夜外出歸來時,衣襟上沾著的海鹽氣息;昨日他與陌生商人密談時,對方袖口若隱若現的櫻花刺青。
"叛徒!"趙莽的吼聲被爆炸聲吞沒。西北角的火藥庫突然炸開,氣浪掀翻屋頂,燃燒的橫梁如雨落下。徐承業在火海中踉蹌著撲來,將一卷用油布裹著的圖紙塞進他懷中:"帶著它...活下去...陸鋒他......"
坍塌的梁柱阻斷了老人的話語。趙莽奮力去拉,卻隻抓住半片染血的衣角。濃煙中,他看見陸鋒抱著裝滿圖紙的木箱,正與黑衣人一同退向密道。當對方轉身時,火把照亮了他胸前猙獰的櫻花刺青——與阿鶴鎖骨處的印記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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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聲巨響,整座工坊開始傾斜。趙莽被氣浪掀翻在地,意識模糊前,他死死將圖紙護在胸口。再次醒來時,風雪已掩埋了大半廢墟。他在焦土中摸索,指尖觸到徐承業遺留的火鉗,鉗頭還凝著未冷卻的鐵珠。
遠處傳來明軍的呼喝聲,趙莽抹去臉上的血汙,展開浸透硝煙的圖紙。泛黃的宣紙上,除了雙層鑄炮的詳細圖解,還畫著個陌生的標記——半朵櫻花包裹著北鬥七星。他握緊圖紙,突然想起阿鶴被帶走前,曾用帶血的指甲在磚牆上劃過同樣的圖案。
風雪中,趙莽背起昏迷的同伴,鑄鐵錘的鐵鏈在身後拖出長長的痕跡。軍器局的殘火仍在燃燒,映照著他胸前的硫紋玉佩——那是千羽用最後力氣塞給他的,此刻正與懷中的圖紙微微發燙。他知道,這場用鮮血換來的火種,終將在黑暗中燃起燎原之勢。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趙莽站在宣府城頭,望著渤海灣方向翻湧的烏雲。手中的圖紙被風吹得嘩嘩作響,半朵櫻花標記在朝陽下漸漸浮現暗紅的血痕。他握緊鑄鐵錘,錘頭的凹痕裏還嵌著昨夜戰鬥的鐵屑,而那些用生命守護的秘密,終將化作刺破陰謀的利刃。
殘玉銘烽
三年後的寧遠城頭,凜冽的海風裹挾著鹹澀的濕氣,將城樓上的戰旗吹得獵獵作響。趙莽立在垛口旁,鐵製護腕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掌心反複摩挲著胸前的硫紋玉佩殘片——那溫潤的觸感,總讓他想起千羽臨終前染血的笑容。
烽火台上的狼煙衝天而起,了望手的銅鑼聲驟然響起:"報!東南海域發現倭船蹤跡!"趙莽猛地抬頭,瞳孔在陰影中收縮。三年了,軍器局那場大火的餘燼早已冷卻,但每當海風掠過耳畔,徐承業臨終前的咳嗽聲、千羽被箭矢穿透的悶哼,總會在記憶深處翻湧。
"傳令下去,按乙字陣型布防!"趙莽扯開披風,露出內襯暗袋裏用油布層層包裹的圖紙——那是千羽用生命守護的雙層鑄炮術殘卷。三年間,他帶著殘卷輾轉九邊,在無數個油燈昏黃的深夜裏,與老匠人們反複推演改良。此刻,虎蹲炮陣列在城頭一字排開,新鑄的炮管上"以血淬火"四個大字被海風侵蝕得斑駁,卻依然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硝煙漸濃時,趙莽終於看清倭船船頭的黑龍旗。旗艦甲板上,一道熟悉的身影搖著鎏金折扇——裴雲琅,曾經的師兄陸鋒,如今已徹底化作大明海防的毒瘤。對方翡翠扳指折射的冷光,與記憶中軍器局大火那晚如出一轍。
"放!"隨著令旗揮下,虎蹲炮發出震天轟鳴。改良後的火藥噴射出青白色火焰,炮彈拖著長尾劃破海麵。但倭船的回擊同樣迅猛,帶著詭異藍光的火彈砸在城牆上,濺起的毒霧讓前排士兵痛苦倒地。趙莽扯下衣襟捂住口鼻,目光死死盯著裴雲琅身旁緩緩推出的青銅巨炮——炮身纏繞的櫻花鎖鏈上,嵌著密密麻麻的人骨。
"是血櫻天罰..."身旁的老兵聲音發顫,"傳說要用三百童男童女的血來祭煉..."話音未落,趙莽已衝向彈藥庫。他扯開牆角第三塊青磚,取出暗藏的檀木盒——裏麵裝著用阿鶴留下的火山硫調配的特製火藥,粉末中還混著千羽最後畫圖紙時折斷的炭筆碎屑。
當特製炮彈填入炮膛的刹那,趙莽胸前的玉佩殘片突然發燙。記憶如潮水湧來:千羽蜷縮在軍器局廢墟下,用染血的手指死死按住圖紙,嘴角卻掛著釋然的笑:"趙大哥,一定要讓徐師父的心血...開花結果..."此刻,他仿佛又看見少女在燭光下繪製圖紙的模樣,纖細的手指在羊皮紙上沙沙遊走,將畢生所學化作守護山河的力量。
"給我瞄準櫻花鎖鏈!"趙莽嘶吼著點燃引信。虎蹲炮劇烈震顫,炮彈如流星般直撲血櫻天罰。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他看見裴雲琅驚恐的臉,看見櫻花鎖鏈寸寸崩裂,更看見千羽的身影在火光中浮現,朝他輕輕點頭。
戰鬥持續到暮色四合。當最後一艘倭船沉入海底,趙莽踏著滿地殘骸走向城牆角落。那裏有座無名石碑,上麵刻著"匠魂"二字——是他用軍器局廢墟的殘磚所立。他取出玉佩殘片,放在碑前,海風掠過,掀起他披風下露出的櫻花刺青——那是用朱砂臨摹的阿鶴印記,每次劇烈運動都會滲出細密的血珠,如同永不幹涸的誓言。
"千羽,你看。"趙莽對著石碑喃喃道,"徐師父的雙層鑄炮術,終於成了倭人的噩夢。"遠處傳來百姓的歡呼聲,炊煙在廢墟中嫋嫋升起。他握緊腰間的鑄鐵錘,錘頭的凹痕裏還嵌著三年前大戰的鐵屑。那些用生命鑄就的火器革新,那些沒入青史的名字,此刻都化作城頭上獵獵作響的戰旗,在歲月裏永遠飄揚。
怒海烽煙
"報!倭人戰船來襲!"了望手的喊聲撕破寧遠城頭的寂靜,銅鍾般的聲響驚起城垛上棲息的寒鴉。趙莽握在城磚上的手掌驟然收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三年前軍器局那場大火的灼痛仿佛又從記憶深處翻湧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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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疾步登上了望台,海風裹挾著鹹腥的濕氣撲麵而來,將披風下擺吹得獵獵作響。極目遠眺,海天相接處,數十艘倭船正破浪而來,船頭高高揚起的黑龍旗在風中狂舞,宛如一群張開獠牙的惡狼。日光落在船舷鐵炮上,折射出冰冷的金屬光澤,讓他想起裴雲琅那枚翡翠扳指的幽芒。
"傳令下去,所有虎蹲炮裝填火藥!"趙莽扯開衣領,露出內襯暗袋裏用油布層層包裹的圖紙——那是千羽用生命守護的雙層鑄炮術殘卷。三年來,他帶著這份殘卷走遍九邊重鎮,與各地匠人日夜鑽研改良,終於將徐承業的心血化作守護疆土的利器。
城頭上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軍令聲,士兵們推著虎蹲炮各就各位,鑄鐵車輪在石板路上碾出刺耳的聲響。趙莽親自檢查著炮位,粗糙的手掌撫過炮管上"以血淬火"的刻痕,恍惚間又看見千羽在軍器局的燭光下,咬著嘴唇繪製圖紙的模樣。那時她總說:"每一條線條,都是守護家國的力量。"
倭船越來越近,船頭的火炮突然噴出火舌。帶著詭異藍光的炮彈劃破長空,在城牆下炸開毒煙。幾名士兵躲避不及,瞬間倒地抽搐,嘴裏湧出黑血。"用浸濕的麻布捂住口鼻!"趙莽大聲喊道,同時舉起望遠鏡——旗艦甲板上,裴雲琅正搖著鎏金折扇,翡翠扳指在陽光下閃爍,身旁那尊纏繞櫻花鎖鏈的巨炮,赫然是傳說中用活人獻祭的"血櫻天罰"。
"啟動改良後的虎蹲炮!"趙莽將裝有特製火藥的彈丸推入炮膛。這種火藥是用阿鶴留下的火山硫,混合徐承業生前記載的秘方調配而成,點燃時會噴射出青白色的火焰。隨著一聲令下,二十餘門虎蹲炮齊聲轟鳴,改良後的炮彈帶著尖銳的呼嘯聲劃破海麵。
但倭人的戰船似乎早有防備,船身靈活地轉向,炮彈大多落入海中。裴雲琅的笑聲通過擴音竹筒傳來:"趙莽,就這點本事?讓你見識下真正的力量!"話音未落,"血櫻天罰"緩緩抬起炮口,櫻花鎖鏈上鑲嵌的人骨在陽光下泛著森白。
趙莽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想起阿鶴密函中對這邪器的記載:需用三百童男童女的鮮血獻祭,炮彈出膛時會釋放出吞噬一切的黑霧。"快!瞄準炮身的櫻花鎖鏈!"他嘶吼著調整炮位,胸前的硫紋玉佩殘片突然發燙,仿佛在呼應他內心燃燒的怒火。
第一輪齊射過後,"血櫻天罰"的鎖鏈被打斷幾根,但倭人很快用鐵鏈修補。戰鬥陷入膠著,城牆上的明軍傷亡慘重,而倭船卻如潮水般不斷逼近。趙莽看著身邊倒下的士兵,想起千羽臨終前的眼神,想起徐承業被橫梁掩埋時最後的囑托,心中湧起一股決絕。
"把所有庫存的特製火藥都拿出來!"他扯開披風,露出胸口用朱砂繪製的櫻花陣圖——那是結合阿鶴的刺青與徐承業的鑄炮術改良而成的破解之法。當最後一枚特製炮彈填入炮膛時,他將硫紋玉佩殘片按在陣圖中央,刹那間,玉佩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開炮!"隨著驚天動地的轟鳴,虎蹲炮噴射出的火焰照亮了整個海麵。炮彈如流星般直撲"血櫻天罰",在接觸的瞬間,櫻花鎖鏈轟然崩裂,邪器發出不甘的嘶吼。裴雲琅驚恐的麵容在火光中扭曲,旗艦突然發生爆炸,衝天的火光將黑龍旗燒成灰燼。
戰鬥結束時,夜幕已經降臨。趙莽站在滿目瘡痍的城頭上,望著海麵上漂浮的倭船殘骸,聽著遠處傳來百姓劫後餘生的哭聲。他握緊手中的鑄鐵錘,錘頭的凹痕裏還嵌著三年前大戰的鐵屑。那些用生命守護的秘密,那些刻在心底的誓言,終將化作永不熄滅的烽火,照亮這片飽受戰火的土地。
毒霧烽煙
寧遠城頭的空氣驟然凝固,趙莽望著海麵上張牙舞爪的黑龍旗,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三年來日夜打磨的虎蹲炮整齊列陣,炮管上"以血淬火"的刻痕還泛著冷光,可當第一發炮彈墜入距倭船三丈遠的海麵時,他知道,真正的惡戰才剛開始。
"射程不夠!調整仰角三寸!"趙莽的吼聲混著海風,鑄鐵錘的鐵鏈在掌心勒出深痕。改良後的火藥噴射出青白色火焰,卻見倭船輕巧地轉向,船頭新鑄的青銅炮突然吐出幽藍火舌。城牆下炸開震耳欲聾的轟鳴,碎石裹挾著毒霧騰空而起,前排士兵發出淒厲的慘叫——他們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七竅滲出黑血。
"用浸濕的麻布掩住口鼻!"趙莽扯下披風下擺,卻嗅到布料上殘留的硫磺氣息。記憶如毒霧般漫上來:軍器局大火那晚,千羽蜷縮在梁柱下,染血的手指死死按住圖紙;徐承業咳著血將雙層鑄炮術塞進他懷中;還有阿鶴鎖骨處若隱若現的櫻花刺青,在火刑架上綻放成永不褪色的血色圖騰。
旗艦甲板上,裴雲琅搖著鎏金折扇,翡翠扳指折射的冷光刺得人睜不開眼。他身旁纏繞櫻花鎖鏈的巨炮緩緩抬起,鎖鏈縫隙裏嵌著的人骨泛著森白。"趙莽,嚐嚐琉球巫女的傑作!"擴音竹筒裏傳來的聲音裹著獰笑,隨著令旗揮下,數十個陶甕從倭船拋出,在空中炸裂成紫色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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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霧如活物般順著海風撲向城頭,趙莽感覺鼻腔泛起灼燒般的刺痛。他摸到內襯暗袋裏的硫紋玉佩殘片,冰涼的觸感讓神誌稍稍清明。三年來,他帶著徐承業的殘卷走訪九邊,與老匠人反複推演改良,此刻終於想起泉州那位琉球老藥師的叮囑:"毒霧屬陰,需以純陽之物破之。"
"取牛尿!潑在棉被上!"趙莽的怒吼驚飛城垛上的寒鴉。士兵們手忙腳亂地將剛宰殺的耕牛血盆端來,刺鼻的腥臊混著毒霧彌漫開來。當浸透牛尿的棉被豎起,紫色煙霧接觸的瞬間發出滋滋聲響,化作縷縷白煙消散。
倭人的攻勢卻愈發猛烈。改良後的虎蹲炮再次轟鳴,一枚炮彈精準擊中倭船桅杆,可對方船體竟迅速分裂成兩截——船底暗藏的機關艙裏,裝滿曳火油的陶甕正在下沉。隨著尖銳的哨聲,整片海域燃起幽藍的毒火,熱浪裹挾著硫磺味撲麵而來。
"啟動雙層鑄炮!"趙莽扯開衣襟,露出胸口朱砂繪製的櫻花陣圖。這是結合阿鶴的刺青與徐承業的鑄炮術改良的破解之法,此刻在火光中泛著詭異的紅光。他將硫紋玉佩殘片按在陣圖中央,玉佩突然迸發金光,與毒火轟然相撞。
裴雲琅的臉色驟變,慌忙指揮武士推出"血櫻天罰"。巨炮上的櫻花鎖鏈開始吸食月光,炮口吞吐著黑霧。趙莽抓起浸過硫磺的火把,衝向最近的虎蹲炮:"裝填火山硫混合彈!"當特製炮彈帶著青白色尾焰射出,他仿佛看見千羽在油燈下繪製圖紙的模樣,阿鶴在地道裏咳血傳遞密函的身影,還有徐承業臨終前死死攥著的半卷《火銃譜》。
炮彈擊中"血櫻天罰"的瞬間,櫻花鎖鏈寸寸崩裂。裴雲琅在氣浪中墜落,翡翠扳指飛向空中。趙莽望著那抹綠光,突然想起七年前宣府熔爐旁,陸鋒——不,那時他還叫陸鋒——遞來的那杯米酒,酒液裏映著兩人年輕的臉龐。
黎明破曉時,海麵漂浮著倭船的殘骸。趙莽踩著焦黑的城牆磚,鑄鐵錘的鐵鏈拖在身後發出細碎聲響。他彎腰拾起裴雲琅的翡翠扳指,內側的"晉"字在朝陽下刺目。遠處傳來百姓劫後餘生的哭聲,而他知道,這場用血淚澆灌的勝利,不過是掀開了陰謀的一角。海風卷起他破碎的披風,帶著鹹澀的氣息撲麵而來,卻吹不散他眼底燃燒的執念——那些用生命守護的秘密,終將化作永不熄滅的烽火,照亮這片傷痕累累的海疆。
霧鎖烽煙
"是噬心霧!"趙莽盯著城牆下翻湧的紫霧,喉間泛起鐵鏽味。三年前那個血色之夜突然在眼前閃回:軍器局的大火中,徐承業咳著血將雙層鑄炮圖紙塞進他懷裏,最後的氣息噴在耳畔:"若遇藍紫毒霧...牛尿浸布..."
此刻,城牆下的明軍正在痛苦抽搐,他們抓撓著潰爛的皮膚,七竅湧出黑血。趙莽扯下披風下擺,嘶喊著下令:"取牛尿!所有麻布浸水!快!"他的鑄鐵錘重重砸在城垛上,濺起的碎石混著毒霧的腥甜。
海風卷著紫霧撲來,趙莽將浸透牛尿的麻布捂在口鼻,辛辣的臊味刺得眼淚直流。當毒霧接觸布料的瞬間,發出滋滋聲響,化作白煙消散。他抬頭望向海麵,倭人旗艦的甲板上,鎏金折扇開合間,裴雲琅翡翠扳指的冷光如毒蛇吐信。
"陸鋒!"趙莽的怒吼被炮聲撕碎。記憶如毒霧般漫上心頭:七年前宣府熔爐旁,那個總愛幫他磨炭筆的少年;三年前軍器局大火中,抱著圖紙消失在濃煙裏的背影;還有阿鶴臨終前用血在他掌心畫的櫻花,原來都隻是精心編織的騙局。
裴雲琅的聲音通過擴音竹筒傳來,裹著令人作嘔的笑意:"趙莽,沒想到吧?徐承業的雙層鑄炮術,阿鶴的琉球毒霧配方,都不過是我獻給倭人的投名狀!"旗艦上,纏繞櫻花鎖鏈的巨炮緩緩抬起,鎖鏈縫隙裏嵌著的人骨泛著森白。
城頭上,虎蹲炮噴射出青白色火焰。改良後的炮彈卻在距倭船三丈處墜入海中——對方的船體竟能靈巧轉向,船舷的青銅炮吐出幽藍火舌。趙莽看著城牆下炸開的毒霧,想起千羽在廢墟中死死按住圖紙的模樣,她染血的手指還保持著繪圖的姿勢。
"調整仰角!裝填火山硫混合彈!"趙莽扯開衣襟,露出胸口朱砂繪製的櫻花陣圖。這是結合阿鶴的刺青與徐承業的鑄炮術改良的破解之法,此刻在毒霧中泛著詭異的紅光。他將硫紋玉佩殘片按在陣圖中央,玉佩突然迸發金光,與紫霧轟然相撞。
裴雲琅臉色驟變,慌忙指揮武士推出"血櫻天罰"。巨炮上的櫻花鎖鏈開始吸食月光,炮口吞吐著黑霧。趙莽抓起浸過硫磺的火把,衝向最近的虎蹲炮。當特製炮彈帶著青白色尾焰射出時,他仿佛看見徐承業在爐火旁佝僂的背影,阿鶴在地道裏咳血傳遞密函的身影,還有千羽在油燈下繪製圖紙的模樣。
炮彈擊中"血櫻天罰"的瞬間,櫻花鎖鏈寸寸崩裂。裴雲琅在氣浪中墜落,翡翠扳指飛向空中。趙莽望著那抹綠光,想起七年前兩人在熔爐前的約定:"等造出天下無敵的火器,我們就去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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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霧漸漸散去,黎明的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趙莽踩著焦黑的城牆磚,鑄鐵錘的鐵鏈拖在身後發出細碎聲響。他彎腰拾起裴雲琅的翡翠扳指,內側的"晉"字在朝陽下刺目。遠處傳來百姓劫後餘生的哭聲,而他知道,這場用血淚澆灌的勝利,不過是掀開了陰謀的一角。
海風卷起他破碎的披風,帶著鹹澀的氣息撲麵而來。趙莽握緊扳指,指腹摩挲著內側的刻痕。那些被背叛刺痛的日夜,那些用生命守護的秘密,都將化作永不熄滅的烽火。他望向波光粼粼的海麵,硫紋玉佩殘片在懷中發燙——阿鶴用血寫的"星火不熄",此刻正在他的血管裏燃燒。
殘錘問奸
"原來一切都是你在搗鬼!"趙莽的怒吼撕破硝煙,海風卷著鹹腥的血沫撲在臉上。他握緊手中的鑄鐵錘,錘身暗紅的鏽跡裏嵌著宣府熔爐的殘鐵,錘頭凹痕中殘留的鐵屑隨著掌心的顫抖簌簌落下,仿佛在訴說七年前那場陰謀的開端。
裴雲琅搖著鎏金折扇,翡翠扳指在火光中折射出冷冽的光。他身後,"血櫻天罰"的櫻花鎖鏈正在緩緩轉動,鎖鏈縫隙裏鑲嵌的人骨泛著森白,與他胸前若隱若現的櫻花刺青遙相呼應。"趙莽,你以為憑這把破錘子就能報仇?"他的聲音裹著嘲諷,"從宣府熔爐爆炸,到軍器局大火,再到今天的寧遠城,不過是我棋局中的一步罷了。"
記憶如利刃般割裂時空。七年前的冬夜,宣府軍器局的爐火映紅徐承業蒼老的臉,少年趙莽與陸鋒——如今的裴雲琅——蹲在坩堝旁記錄數據。那時的陸鋒總愛用炭筆在羊皮紙上畫倭寇戰船的草圖,說要"知己知彼",卻不知那些圖紙早已通過密道送往倭國。
"徐師父待你如親子!"趙莽的鑄鐵錘重重砸在城垛上,火星四濺,"你為何要出賣他?"
裴雲琅突然仰頭大笑,笑聲混著遠處的炮響,說不出的刺耳:"親子?他不過把我當試炮的工具!"他扯開衣襟,胸口猙獰的疤痕觸目驚心,"看看這道疤!三年前試射雙層鑄炮時,他明知可能炸膛,還逼我當炮手!"
趙莽瞳孔驟縮。他記得那個暴雨夜,陸鋒渾身是血地從工坊逃出,徐承業卻攥著變形的炮管喃喃自語:"還不夠...威力還不夠..."當時他以為是意外,卻不知這竟成了背叛的導火索。
"所以你就勾結倭人?用活人煉製噬心炮?"趙莽向前一步,鐵鏈在身後嘩啦作響,"千羽、阿鶴,她們也是你害死的!"
"棋子罷了。"裴雲琅把玩著折扇,"千羽不過是我從流民窟撿來的野種,阿鶴...那個琉球巫女,早在十年前就被薩摩藩主種下血咒。"他故意停頓,觀察著趙莽驟然蒼白的臉色,"你以為她拚死傳遞的密函是為了幫你?不過是想在死前拉我墊背!"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得趙莽眼前發黑。阿鶴在火刑架上望向他的眼神、千羽咽下最後一口氣前在他手背上劃出的十字,難道都是精心設計的騙局?他下意識按住胸口的櫻花刺青——那是用朱砂臨摹的阿鶴印記,此刻卻灼燒著他的皮膚。
"住口!"趙莽揮舞著鑄鐵錘衝上前,鐵鏈如靈蛇般纏住一名試圖阻攔的武士。戰鬥瞬間爆發,城頭上刀光劍影,虎蹲炮的轟鳴與士兵的慘叫交織成一片。趙莽的攻擊毫無章法,完全是拚命的打法,每一道新添的傷口都在激發他的血性。
當他終於衝破包圍,揮錘砸向裴雲琅時,對方突然甩出折扇。扇骨上暗藏的機括彈出,三支淬毒的銀針直取咽喉。千鈞一發之際,趙莽側身避開,銀針擦著耳際飛過,釘入身後的梁柱。他順勢甩出鐵鏈,纏住裴雲琅的手腕猛地一拽。
裴雲琅踉蹌著向前撲來,趙莽抬起膝蓋狠狠撞在他胸口。翡翠扳指應聲而碎,裴雲琅噴出一口鮮血,卻仍在獰笑:"你以為殺了我就能結束?晉王府的勢力...黑龍會的密卷...你永遠無法揭開全部真相!"
"我隻知道,血債必須血償!"趙莽的鑄鐵錘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砸下,裴雲琅的慘叫聲被淹沒在劇烈的爆炸聲中——不知何時,陳三炮帶著敢死隊點燃了敵艦的火藥庫。火光衝天而起,"血櫻天罰"在烈焰中扭曲變形,櫻花鎖鏈紛紛崩斷。
當趙莽在氣浪中被掀入海中時,恍惚間看見阿鶴、千羽和徐承業的身影在火光中向他點頭。他奮力遊出水麵,望著漸漸沉沒的敵艦,晨光正刺破雲層,照在他手中的鑄鐵錘上。錘頭的凹痕裏,嵌著的不僅是宣府熔爐的鐵屑,更是無數英魂的執念。
海戰結束了,但趙莽知道,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他握緊手中的殘錘,望著水天相接的遠方。無論前方還有多少黑暗,他都將繼續追尋真相,因為那些逝去的英魂,都在等著他討回一個公道。而這把帶著歲月傷痕的鑄鐵錘,也將永遠為守護這片土地而戰。
蝕骨真相
裴雲琅搖著折扇,臉上帶著嘲諷的笑:"趙莽,你以為憑這些就能阻擋我們?告訴你,徐承業的雙層鑄炮術,早已落入我們手中。而阿鶴..."他故意停頓,翡翠扳指在陽光下折射出冷芒,"那個琉球來的巫女,從一開始就是我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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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城頭的風突然變得刺骨,趙莽握著鑄鐵錘的手驟然收緊,錘柄上的防滑紋路深深嵌入掌心。三年來,他無數次在噩夢中重溫軍器局那場大火,徐承業咳血的叮囑、千羽染血的圖紙、阿鶴在火刑架上最後的微笑,此刻都化作鋒利的鋼針,紮進心髒最柔軟的角落。
"你胡說!"趙莽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記憶如潮水翻湧:阿鶴蜷縮在地道角落,用燒焦的木炭在牆上畫火器圖紙,咳嗽時捂住嘴的帕子滿是血痕;沙門島的火海中,她被鐵鏈束縛卻仍奮力朝自己比劃口型,櫻花刺青在火光中灼目。那些深夜裏的促膝長談,那些相互交換的信任,難道都是精心設計的騙局?
裴雲琅收起折扇,用扇骨挑起趙莽的下巴:"蠢貨。阿鶴本就是薩摩藩主之女,被當作聯姻工具送到大明。她接近你,不過是為了獲取徐承業的鑄炮術。那些所謂的"密函",那些"救命線索",全是引你入甕的誘餌。"他扯開衣襟,露出胸口猙獰的櫻花刺青,與趙莽胸前臨摹的朱砂印記如出一轍,"看看這圖案,每一道紋路都刻著詛咒。"
城牆上的喊殺聲突然變得遙遠,趙莽感覺自己墜入了冰冷的深海。他想起阿鶴曾說過的每一句話,那些關於琉球火器的見解,那些對大明海防的擔憂,原來都是為了騙取他的信任。但記憶中某個片段突然刺痛神經——阿鶴在傳遞密函時,指尖故意在"硫"字上多按了兩下,而那個細節,恰好對應著徐承業改良火藥配方的關鍵步驟。
"不可能..."趙莽喃喃道,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動搖。裴雲琅卻狂笑起來,笑聲混著遠處"血櫻天罰"的轟鳴:"知道為什麽她甘願受火刑?因為隻有巫女的血,才能激活這尊終極火器!當炮彈出膛的那一刻,整個寧遠城都會化為地獄!"
話音未落,旗艦甲板上的櫻花鎖鏈突然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趙莽抬頭,看見被鐵鏈束縛的孩童正在被押往炮膛,他們的哭喊刺破雲霄。裴雲琅趁機甩出折扇,扇骨彈出的淬毒銀針擦著趙莽耳際飛過,釘入身後的城牆。
劇痛讓趙莽瞬間清醒。他望著裴雲琅腰間晃動的銅鑰匙——櫻花紋路與阿鶴描述的暗格鑰匙分毫不差。記憶如閃電般劈開迷霧:阿鶴在地道中咳血時,悄悄將硫磺配比的關鍵數字混在咳血聲裏;沙門島上,她故意暴露行蹤引開追兵,隻為讓他帶著密函逃脫。那些被他誤解的瞬間,此刻都串聯成另一條隱秘的線索。
"你錯了。"趙莽的聲音突然平靜下來,他扯開披風,露出內襯裏密密麻麻的筆記——那是阿鶴用血書寫的改良火藥配方,邊角還畫著稚嫩的櫻花圖案,"阿鶴確實隱瞞了身份,但她也用生命為我指明了方向。"
裴雲琅的臉色第一次出現裂痕:"你在說什麽?"
趙莽握緊鑄鐵錘,鐵鏈在掌心滑出危險的弧度:"徐承業的雙層鑄炮術,阿鶴的巫女血脈,千羽拚死守護的圖紙,還有你手中的鑰匙..."他將硫紋玉佩殘片按在胸口的朱砂印記上,玉佩突然迸發金光,"這一切,都是破解"血櫻天罰"的關鍵!"
當改良後的虎蹲炮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趙莽在硝煙中看見阿鶴的幻影。她立在火光中,朝他露出最後的微笑,鎖骨處的櫻花刺青化作金色的光點,融入衝天的烈焰。裴雲琅驚恐的嘶吼被爆炸聲淹沒,而趙莽知道,有些真相或許永遠無法完全知曉,但那些用生命守護的信念,終將刺破所有的謊言。
燼影迷局
趙莽隻覺大腦一片空白。鹹澀的海風卷著硝煙灌入鼻腔,卻衝不散耳畔裴雲琅那番話帶來的轟鳴。阿鶴,那個總是帶著淡淡笑容,在油燈下幫他解讀琉球火器資料的女子,竟然也是敵人?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地道中,她咳血時染紅的帕子,卻仍用燒焦的木炭在牆上繪製改良火器的草圖;沙門島上,火刑架上的鐵鏈勒進她纖細的手腕,望向自己時那複雜的眼神,此刻都變得無比諷刺。
"不可能......"趙莽的鑄鐵錘重重砸在甲板上,濺起的木屑混著硫磺碎屑。七年前宣府熔爐的火光、三年前軍器局的大火,此刻都不及心中這道裂痕灼痛。他想起阿鶴教他辨認琉球火器銘文時,指尖不小心沾上墨漬的窘迫模樣;想起她在雨夜為他熬製驅寒湯藥,氤氳熱氣中溫柔的叮囑。那些畫麵與裴雲琅的話語激烈碰撞,讓他的太陽穴突突跳動。
裴雲琅把玩著翡翠扳指,鎏金折扇輕敲掌心:"有何不可能?薩摩藩主之女,本就是帶著使命而來。"他扯開衣領,胸口猙獰的櫻花刺青與趙莽臨摹的朱砂印記如出一轍,"這刺青不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血咒的載體。你以為她拚死傳遞的密函,真是在幫你?不過是為了讓你成為啟動血櫻天罰的祭品!"
遠處傳來血櫻天罰啟動的轟鳴,炮管上的櫻花鎖鏈開始吸食月光。趙莽的目光卻死死盯著裴雲琅腰間的銅鑰匙——櫻花紋路與阿鶴曾在他掌心描繪的暗格鑰匙分毫不差。記憶突然變得鋒利:阿鶴被押往火刑架前,曾用口型說了三次"看背麵",可當時他隻顧著憤怒與悲痛,竟沒翻開那封密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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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趙莽猛然撲上前,鐵鏈如靈蛇般纏住裴雲琅的脖頸。裴雲琅卻不躲不閃,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殺了我又如何?阿鶴早就將你算計得死死的。你以為她咳血是為了博同情?那些血裏混著的,可是能控製心神的巫毒!"
趙莽的動作陡然僵住。記憶中阿鶴每一次咳嗽時的虛弱模樣,此刻都蒙上了詭異的陰影。但緊接著,另一個畫麵浮現——某個深夜,阿鶴在繪製圖紙時,悄悄將一枚硫紋玉佩塞進他手中,說"此物可避邪"。那枚玉佩,此刻正貼身藏在他懷中,邊緣還留著她指尖的溫度。
戰鬥在甲板上激烈展開。趙莽揮舞著鑄鐵錘,鐵鏈掃過之處火星四濺,卻總覺得每一擊都像打在棉花上。裴雲琅的武士們源源不斷湧來,他們刀刃上泛著的幽藍光芒,與阿鶴曾描述過的琉球淬毒工藝如出一轍。難道真的從一開始,就陷入了她精心設計的陷阱?
千鈞一發之際,趙莽的後背突然撞上桅杆。懷中的密函滑落,露出背麵被血漬覆蓋的折痕。他猛然想起阿鶴最後的口型,顫抖著扯開夾層。一張半透明的薄絹飄落,上麵用朱砂畫著與血櫻天罰符文完全相反的陣圖,角落還歪歪扭扭寫著:"以血為引,逆咒破邪——阿鶴絕筆"。
海風卷起薄絹,恰好覆蓋在血櫻天罰的炮管上,那些猙獰的櫻花符文竟開始逆向旋轉。裴雲琅驚恐地看著自己胸口的刺青泛起紅光,那些櫻花圖案正在反向生長,鑽入血肉。"這不可能!她明明是......"
"她明明是用命在提醒我!"趙莽的鑄鐵錘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砸向炮身,"千羽的玉佩、徐師父的鑄炮術、還有你胸口的刺青——全是破解陣法的鑰匙!"鐵鏈纏住裴雲琅的腳踝,將他狠狠拽向旋轉的炮管。
在劇烈的震動中,趙莽看見阿鶴的幻影。她立在火光中,朝他露出熟悉的微笑,鎖骨處的櫻花刺青綻放出金色光芒。記憶如潮水湧來——阿鶴在地道中故意將硫磺配比的關鍵數字說錯,卻用眼神暗示他修正;沙門島上,她被鐵鏈束縛時,偷偷用指甲在磚牆上劃出的不是求救信號,而是血櫻天罰的弱點。
血櫻天罰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櫻花鎖鏈寸寸崩裂。趙莽在氣浪中高高舉起硫紋玉佩殘片,晨光穿透破碎的玉麵,映出背麵極小的刻字:"星火不熄"。裴雲琅在爆炸中消失前,終於看清趙莽眼中燃燒的不是憤怒,而是釋然與堅定。
潮水漫過甲板時,趙莽拾起半截焦黑的密函。海風翻開殘頁,阿鶴最後的字跡在陽光下閃爍:"老趙,若你看到這些,我已化作護佑海疆的風。記住,比謊言更鋒利的,是永不熄滅的信念。"他握緊鑄鐵錘,望著漸漸升起的朝陽,胸口的朱砂印記仍在滲血,卻灼燒出比火焰更熾熱的真相。
血櫻劫火
"不可能!"趙莽的怒吼撕裂硝煙,鑄鐵錘的鐵鏈在空中甩出淒厲的弧線。七年前宣府熔爐的灼痛、三年前軍器局的火海,此刻都化作胸腔裏翻湧的岩漿。裴雲琅搖著鎏金折扇的模樣,與記憶中陸鋒在油燈下臨摹圖紙的身影重疊,讓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第一波武士揮刀撲來時,趙莽側身避開。刀刃擦著耳畔劃過的瞬間,他瞥見對方腰側的火銃——雙層嵌套的炮管結構,正是徐承業畢生鑽研的鑄炮術。鐵鏽斑駁的錘麵砸在武士頭盔上,濺起的火星中,他仿佛看見徐承業咳著血將圖紙塞進自己懷中的畫麵。
"把圖紙交出來!"裴雲琅的聲音裹著冷笑傳來。趙莽抬頭,瞳孔驟然收縮——旗艦甲板中央,十餘名壯漢正合力推動一尊青銅巨炮。炮身纏繞的鎖鏈上,密密麻麻嵌著櫻花狀的鐵釘,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血光,與阿鶴密函中描繪的"血櫻天罰"分毫不差。
記憶如潮水翻湧。那個暴雨夜,阿鶴蜷縮在地道角落,用燒焦的木炭在牆上畫出邪器草圖,染血的指尖反複描摹鎖鏈上的櫻花紋。"此炮需用巫女之血啟動,發射時會釋放噬心霧..."她劇烈咳嗽著,帕子上的血跡暈開成詭異的花,"但它的弱點在炮尾的七星孔..."
"攔住他們!"趙莽揮舞鐵錘衝向巨炮,鐵鏈掃倒兩名武士。裴雲琅的翡翠扳指閃過冷光,三支淬毒銀針破空而來。千鈞一發之際,陳三炮揮刀替他擋下,刀刃卻瞬間發黑。"趙指揮,這毒霧混在火藥裏!"副將的嘶吼被轟鳴聲淹沒。
血櫻天罰的炮管開始緩緩轉動,櫻花鎖鏈摩擦著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趙莽看見炮尾處若隱若現的七個孔洞,與阿鶴所畫分毫不差。可還未等他靠近,裴雲琅突然甩出折扇,扇麵展開竟是徐承業手繪的雙層鑄炮圖紙!
"看到了嗎?"裴雲琅狂笑,"你們日夜鑽研的技術,早在三年前就刻在了我的肋骨上!"他扯開衣襟,胸口猙獰的櫻花刺青下,隱約露出金屬般的紋路,"阿鶴沒告訴你吧?她本就是薩摩藩主之女,這血櫻天罰,正是用她的血脈祭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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